審理上次事件的過程,屠隊長就知道嚴唯一已經徹底改邪歸正了,他對嚴唯一很是欣賞,偶爾還會叫上他一起吃飯,而且他也很想再見見張慕。
張慕哭笑不得,看來他與屠隊長還真的得有緣份。
閔柔調動了她一切可以調動的資源,只用了兩天資金就籌集了1.5億元,然后又用了一天的時候跟當地銀行協調完了還款事宜。
巨額貸款客戶居然是詐騙犯,銀行本來已經焦頭爛額,從客戶經理到審批行長人人自危,沒想到閔柔居然主動來還這1.5億元,他們不由喜出往外,發揮了空前的高效,只用了一個多小時就還掉了那筆欠款,解除了與楊達的保證合同。
在張慕的提醒下,閔柔又逼著該行出了一份說明書,說明該行當初貸款時就明白,這筆貸款只是楊達借戶,吳氏企業只是作了一次平臺而已。
帶著這張說明書,再加上銀行的相關資料,在張慕與閔柔的關系陪同下,他們一起去找了屠隊長,屠隊長在看完所有的材料以后,對張慕等三人道:“你們在這里坐一下,我單獨跟張慕聊聊,聊完了我再決定這件事。”
他臉色鐵青,把張慕單獨拖進小會議室,然后當前張慕的面把手機關掉,把小會議室內的一切電子設備關掉,又自己理了一把衣服,以向張慕證明自己身上絕對沒有錄音設備。
然后他問道:“張慕,閔靖元的案子很清楚,他與吳不群的詐騙團伙沒有聯系,現在你們又把這筆借款給理清了,符合保釋的條件。
但是我現在想問你另外一個問題,如果你回答完了,我保證明天早上你們就可以去看守所接他,如果回答不了,那么我就讓他呆滿一個月。
你可以試著去說說情,看有誰能把我說動。”
張慕愣了愣,笑了!
屠隊長也笑了:“你不用跟我裝傻,我知道那天晚上動手的人一定是你,除了你,我在甬市沒見這樣的高手,就算我把浙省理一遍,恐怕也找不到。
我知道你并沒有惡意,但這件事堵在我胸口實在太久,如果不知道真相,我這輩子都不安穩,所以,我只想要一個答案,為什么?
你放心說吧,這里沒有陷阱,不管你說出什么答案,我以人格保證絕不追究!”
張慕歪了歪嘴,他本來不想說,因為他相信即使他不說,屠隊長也會允許閔靖元取保,但是屠隊長的剛正不阿感染了他,于是他把那一晚的真相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最后他道:“屠局長,我相信,你這個人胸中的正義和良知,遠遠勝于一般人,如果這些人一不小心犯在你手里,還請你高抬貴手,他們只是想要活下去,法律不應該剝奪無辜者繼續生存的權利,這不公平!”
屠隊長點點頭,然后道:“臭小子,瞞了我這么久,終于得到答案了,這個答案還不錯,我很滿意,還是那句話,我欣賞你,但是作為賠禮道歉,你得請我吃飯。”
張慕笑道:“隊長,你這就不地道了吧?我可是無緣無故被你弄進去,在里面呆了兩天呢,可我連國家賠償都沒有申請,已經對你很不錯了!”
屠隊長哼了一聲:“你剛才說的事,就算不夠刑拘,行政挽留七天不算多,還是你占便宜了,得請客,不過只有你我還有小劉,你那個漂亮嬸嬸有多遠走多遠。”
張慕哈哈大笑:“行吧,隊長,其實就沖您只見我第一面就肯招我當協警,這個恩情就夠大了,這個客,我確實得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我讓嚴唯一挑地方,咱們好好搓一頓。”
屠隊長又問道:“上次鐵將軍過來,跟我們說的你在部隊的功績,是真的嗎?”
張慕點點頭:“鐵隊長從來不會說謊,就因為這些事情,他總覺得欠了我一些什么,所以愿意來替我作解釋。”
屠隊長恍然大悟,然后又問道:“那你為什么不留在部隊轉士官呢?”
張慕微笑道:“考老A的時候受了重傷,斷了一條腿,前幾年才算完全恢復過來,我不想留在部隊里吃閑飯,咱退伍軍人也能奮發圖強!”
屠隊長樹起了大姆指:“好漢子。”
閔柔在外面很是惴惴,她不明白屠隊長為什么會單獨找張慕問話,這其中是不是存在什么貓膩,就在她心神不定的時候,小會議室的門開了,屠隊長居然搭著張慕的肩膀,如同親兄弟一般走了出來。
閔柔呆了,剛才屠隊長還一臉嚴肅,一臉莊重,可轉眼間卻和張慕演上一出哥倆好,這張慕的溝通能力真有這么逆天嗎?
她隨著張慕走出屠隊長的辦公室,張慕小聲道:“妥了,明天早上來辦保釋手續,下午就可以把表哥接出來了,還有,今天晚上,我要陪屠局長吃飯,就不能陪你了。”
閔柔道:“不用我們陪嗎?”
張慕搖搖頭:“有些事,男人之間單獨溝通更方便!”
閔柔卻是誤會了,小聲對張慕道:“小慕,現在是關鍵時刻,不惜一切代價,該化的錢一定要化。”
張慕也不解釋,只是道:“放心吧,小姨,我朋友在甬市開了一家很大的KTV,晚上我讓他安排,保證沒問題!”
閔柔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今晚上你只管放開了,這事我以后一定不會跟小午說的......”
說完以后閔柔愣了愣,她發現自己早就下意識把張慕和李小午聯系到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閔柔、閔忠和張慕三人開了兩輛車在海區看守所門口接到了閔靖元。
閔靖元的頭發胡子亂成了一堆草,眼睛又紅又忠,眼袋幾乎掛成了兩個球,仿佛在一夜之間老了十幾歲,可以看得出過去幾個晚上他都沒有睡好,這與他一向的風度翩翩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看到閔忠等人,閔靖元三步并作兩作,首先緊緊擁抱了閔柔,然后又與閔忠和張慕擁抱了一番,張慕遞了一包煙一個打火機給他,閔靖元幾乎是搶了過去,點了一根,長長地吸了一口,許久以后才呼了出來。
他看著煙,迷蒙了眼神:“這絕對是我這輩子最想抽也是抽得最舒服的一口煙了,真是要多謝表弟了,你實在是太了解我了。”
閔柔在一抱紅了眼睛:“靖元,在里面怎么樣?有被人欺負嗎?”
忠靖元搖搖頭:“你們的關系到了很快,托得人也很多,監獄長都有點蒙,對我很客氣,表弟托的人也靠譜,我說是一哥的表哥,馮爺的好兄弟,里面的幾個老混子差點把我當菩薩給供起來了。
不過里面的環境,唉,算了,不說了,這個惡夢做醒了,也是個教訓,以后怎么也不能在高壓線邊上游走了。”
閔柔點點頭:“這都得怪小姨,好了,我們馬上回長安,回家報個平安。”
閔靖元卻問道:“吳不群和羅家濤情況怎么樣了?”
閔柔搖搖頭:“吳不群的事情很大,肯定是出不來了,羅家濤什么的,我不知道,靖元,你現在不要管這個事了,能撇多干凈就撇多干凈,保你出來不容易,再不要惹什么事情了,先回吧。”
閔靖元深深吸了幾個煙,看了看張慕:“先回吧。”
閔忠三人來的時候開了三個車,閔忠開來的是楊達的那輛寶馬,而張慕開的是嚴唯一的悍馬,回去的時候,閔靖元三人坐了寶馬,張慕則獨自開著悍馬,準備先去還給嚴唯一。
上車以后,閔靖元首先就問道:“小姨,張慕怎么會來?”
這次閔柔對張慕還是頗為感激的,于是道:“這事要謝謝小慕,所有的主意全是他出的,而且方案都很正確,他還替你走了不少的關系,為了讓你盡快走出來,他昨天晚上陪局長喝酒喝到吐,所以今天手續才辦得特別快,不然的話,你還得在里面呆兩天。”
閔靖元哦了一下,可還是疑神疑鬼的,他從閔柔手中拿過電話,撥通了羅家濤的手機,羅家濤很快接通了電話。
“家濤。”
“哪位?”
“閔靖元啊!你在哪兒?”
“閔總啊,你有什么事嗎?”
“你在哪兒,有空來趟長安,有事要跟你商量一下!實在不行,你告訴我地方,我過去找你。”
“哦,對不起啊,這幾天我在海東開展銷會呢,接著要去趟美國,沒什么時間,具體的話你可以約一下我的秘書,她會跟你約時間。”
“羅家濤,你什么意思?稍微出了點事就翻臉不認人嗎?”
“閔總,不好意思,我沒理解您說的是什么意思,我現在有些忙,不跟您多說了,還是那句話,有事跟我秘書聯系吧,謝謝”
羅家濤掛掉了電話。
閔靖元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再一次撥打過去,卻發現自己的號碼已經被對方呼入限制了,他氣得差掉把閔柔的手機給砸了。
“這個王八蛋,平時象條哈叭狗似的,稍微聽到點風吹草動,就翻臉不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