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伸出一個手,正面一亮再翻過來一亮:“55,只能多不能少!”
唐大元的嘴巴瞬間在那里定了型:“小張,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張慕搖搖頭:“唐老,沒人會拿十個億開玩笑,我說的很認真!”
謝王孫差點跳了起來:“小張,剛才我們都還夸你,說你有氣度,做事靠譜,沒想到你馬上就跟我們搞這場鬧劇,您是要耍我們的吧?”
張慕臉上波瀾不驚:“如果我要來耍你們,我就一個人前來,而不是請黃伯父來替我鎮場子了,我提出這個建議是經過深思熟慮,并且跟黃伯父一起深入探討過的,就算我要耍你,黃伯父也不可能耍你!”
謝王孫愣了愣,突然意識到今天自己可能要陷入一場艱苦的談判了,好在張慕開口的是55,那就意味道張慕的心里目標要低于55,也許只要30左右就夠。
現在謝家已經是岌岌可危,如果張慕這十億元注資成功,完全可以解謝家燃眉之急,所以,謝王孫還是決定繼續跟張慕談下去!
他擺出一副藐視張慕的態度:“小張,未免太看不起我們謝家了。
我們謝家盤踞醫藥行業多年,產業涉及到成品藥、醫藥中間體、藥品輔料還有服務行業,是國內民營醫藥企業中的龍頭,你才拿出十億元,就想占我們55的股份,實在是癡心妄想!
老實說,我們謝家根本不差錢,只是因為唐老的面子,才想給你一個機會,而且我也同意以審計價格作為入股價格,你可別不知好歹!”
唐大元微微皺了皺眉頭,謝王孫前面一段話說得氣壯山河,一望無前,可一轉眼就泄了底,擺出一副愿意跟你談的態度,把謝家外強中干的底暴露無疑,實在是大失水準。
可是,這也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謝家確實已經是朝不保夕,謝王孫如饑似渴,連狠話都不敢說了。
張慕的臉色很平靜:“謝總,如果是三年前,你跟我說這句話,我深信不已,那個時候我出十億元,而謝家愿意出10的股份的話,我得確沒吃多少虧。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你們謝家被小午壓得已經咽咽一息了,上個月20號,你們所有存款帳戶的余額加起來,連一千萬都湊不到,差點連銀行利息都付不了,這個月你們在建設銀行的那筆五千萬元的轉貸資金,還是外面拆過來的。
算了,我不在這里說這些事情了,免得丟了你的臉面,讓唐老和袁姐姐以后看不起你們!”
他這么一說,唐大元和袁意心現在確實看不起謝家了,他們知道謝家日子不好過,可是沒想到不好過到了這種程度,怪不得連狠話都不敢說。
唐大元還有點兔死狐悲之感,而袁意心與謝王孫同為唐大元的兩個支柱,平時難免相互傾軋,現在看到謝家倒霉,袁意心卻是幸災樂禍,她笑嘻嘻地道:
“看不起倒不會了,我們袁家與謝家是朋友,我袁意心也一向樂善好施,王孫你要是真的有困難,只管來跟我說,百來萬的,直接拿去就是,不用還了!”
然后她又對張慕道:“弟弟你可真厲害,才三天時間,居然能把謝總家的底摸的一清二楚,就連我們這些好朋友都拿不到的數據都了解到了,姐姐實在是佩服啊!可不知道弟弟對姐姐是不是也這么了解?”
張慕微笑道:“謝家現在人心煥散,面臨四分五裂,內部已無秘密可言,而姐姐管理有道,你們袁家被您經營的鐵板一塊,別人就算整天蹲在你們財務科里,估計也是一個數字都打聽不到的。”
袁意心被張慕的這個馬屁拍得很舒服,她奚落道:“是啊,袁家只要我袁意心掌管一日,是斷斷不可能被外人打進來的。”
謝王孫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硬著嘴巴道:“哪個經營企業的,沒有困難的時候?謝家資金確實有點困難,那也只是因為去年謝家大規模擴產,才導致流動性不足罷了,等到這些擴產的規模進入正常生產,流動性自然就恢復了!”
張慕搖搖頭:“去年如果你們不擴產,就算是虧損,以你們謝家,倒也虧得起,偏偏你們把所有的資金拿出來全線擴產,掉進了李小午的陷阱里,七星海等你們擴產完成后就降價,你們現在已經陷在死循環里了!”
謝王孫愣了愣:“你是怎么知道這些情況的?究竟是那個混蛋把這些情況告訴你的?”
張慕呵呵一笑:“謝總您別著急,什么人告訴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說的這些情況全都是真的,你們謝家,真的很缺錢!
今天我拿十億元來,換你們謝家55的股份,絕對是一個良心價,再過一年,這十億元,也許可以換90的股份,再過一年,你就是把你那些瓶瓶罐罐零價格送給人家,人家也未必會要!”
謝王孫的臉色難看到頂點:“張慕,你別這么囂張,我們謝家從事藥品經營將近三十年,不是說垮就垮的,我們自然會有我們的辦法可以解決這些問題,大不了,我們放棄現在這些產品,重開新產品,不見得就活不下去。”
張慕好整以瑕:“你開一個新產品,估計李小午也會開一個新產品,她就是跟你卯上了,就是要弄死你,謝家要不換行業,否則活不下去的。”
謝王孫顧左右而言他:“那我謝家也不會賣給你,只要有唐老還有袁家幫我,我們怎么都可以東山再起!”
張慕似乎嘆了一口氣:“沒錯,唐老的確是在救你啊,你看他不是讓我給你們增資嗎?他找到我啊,是真找對了人,你們謝家啊,以后沒用了,唐老真要用人,就得用我!”
兩人前面的對話,唐大元并沒有急著表態,他更想看看兩人在爭執的過程中會露出哪些信息來,這樣他可以對事態的發展作一個對自己更有利的判斷。
可是張慕這句話卻是引起了他的興趣,張慕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是猜透了他的意思,所以想取謝家而代之,主動投靠自己嗎?
這未嘗不是一個思路,不過時機遠遠未到,只有能夠被自己操控的人,才能為自己所用,張慕顯然遠遠不合格。
他覺得有必要打壓一下張慕,至少在現階段不能讓他有這個幻想:“小張,我想有必要跟你明確一下,我們今天約你過來,主要是想跟你談允許你成為候補的條件,而不是給你收購謝家的機會。”
張慕不緊不慢的:“唐老,您化這么多心血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您無非是想利用我來對付李小午,可是讓我給謝家扔幾億真能拯救謝家嗎?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根本不可能達到您的目的。
而我也明確告訴你,一個候補的位置,還沒法讓我真正的動心,只有拿下一個堂堂正正的座位,才是我的目標。
既然我們現在的交易讓雙方都無法滿意,何不一步到位,大家互惠互利,更取所需,豈不痛快!”
唐大元冷笑道:“小張,你想多了,如果你抱著這樣的想法,那么我明確告訴你,我們今天的交談只能到此為止,等你什么時候想通了,我們再考慮也不遲。”
張慕不為所動:“你上一次電話以后,我等了六個月,我以為六個月可以讓唐老想通很多事,改變很多決定,可我真沒想到,六個月過去了,唐老一點都沒變,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形勢,那我們就結束吧!
不過,我相信,您很快還得來找我,到時候,我的價格可不會是今天這么讓你們滿意了,你們別后悔!”
謝王孫被張慕激得火起:“小張,你也太狂妄了吧?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離開你地球就不轉了嗎?你以為你不去協會,協會就一定是李小午說了算了嗎?”
張慕悠悠然道:“離開我,地球照樣轉,但離開我,你們在協會里,還真的玩不動了!”
謝王孫還想說些什么,張慕伸出一個手:“唉,謝總,你別激動,我們求財不求氣,激動容易傷和氣,更何況,這事,我得和唐老商量,您還是在一邊稍坐片刻。”
然后他把頭轉向唐大元:“唐老,您這個茶樓,我從第一次來就特別喜歡,所以,您給這茶樓開個價,然后我們打個賭,如果三個月之內,您不主動來找我,我就把這錢輸給您,否則您把這茶室送我如何?”
唐大元沒有以為張慕狂妄,張慕把謝家的底摸的這么清楚,又提出了55的這么精確的數值,足見他已經對這件事深思熟慮,這樣的人,怎么會做完全沒有把握的事?
也就是說,張慕一定掌握了什么要命的東西,而且對唐家和謝家都十分要命,他決定還是先摸摸底:
“這個茶樓是老朽親自設計,想不到能讓小張這么喜歡,可見你是我的知音,我們唐家也算略有薄產,我老唐十分愿意結交青年才俊,不管我們的合作成不成,我都可以把這個茶樓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