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的心中突然閃過一絲奇特的亮光,似乎感覺到隱隱抓住了什么東西,可是這些東西是什么,他又無法明悟。
他突然又苦笑,李小午明明可以把一切計劃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可是她就是不說,就是要他去猜去思考,真的快要把他逼瘋了!
唐大元看著張慕突然之間變得傻呆呆地,臉上一陣憂一陣喜,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不由得問道:“怎么了張總,你不會告訴我,你連這個條件都沒法答應吧?”
張慕驀地回過神來,這才察覺自己剛才的反應有點過度了,唐大元肯定從自己的反應讀出某些不尋常的東西。
雖然他現在還無法猜到李小午當初設計這個股份結構時,有什么特別安排或是純為了不讓他在那個時候有所懷疑,但李小午既然瞞著這一切,自己也一定先要把這張底牌隱藏下去。
他的臉上露出一副極度尷尬的表情,支支吾吾道:“唐老,這個,這個,我們能不能換個條件?”
唐大元果然被引出了興趣,奇道:“張總,難道這件事還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張慕撓撓自己的頭皮道:“唐老,這件事呢,說起來實在不好意思,本來我不想說,但是今天大家這么開誠布公,我也不好意思瞞你。
這個麗科集團呢,說起來是我的老娘家,我曾經是麗科集團的員工,麗科集團的CEO許辭是董事長的二公子,也是我的生死兄弟,我還曾經救過他的命,所以本來這件事真不是什么難事。
可是呢,這其中出了一點小意外,在我跟小午談戀的時候,不小心跟許辭的妹妹有了點事情,還生了一個女兒,所以......所以......”
唐大元道:“那不是挺好嗎?你相當于麗科集團老板的女婿,你去談這件事他們不可能不答應。”
張慕一臉難色:“唐老,你是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那個許辭的妹妹知道麗科的主要股份是小午控制的后,不管開什么條件都不愿意把這個股份轉讓的。”
唐大元的心里啞然失笑,他倒是沒有懷疑張慕所說的,一則在莊園的時候,張慕因為這件事情跟李小午道過歉,他當時也在場,多少聽到了一些;二則張慕也沒必要編這樣一個丟面子的理由來搪塞自己。
而且許辭的妹妹不愿意轉讓股份的行為完全符合與情敵作對到底的做法,當一件事無法用錢解決以后,那確實就變成死結了,也難怪閔家能搞定60卻沒法搞定剩下的20。。
他用一種幾近揶揄的口吻對張慕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張總能周旋于兩朵金花之間,也是一種才能!”
張慕用手遮住了臉:“唐老,您就別挖苦我了,汗顏無地啊!”
唐大元呵呵一笑:“那么說,麗科集團那20的股份沒有與李小午聯合的可能性嘍?”
張慕回答得很干脆:“于公,小午的阿姨弄走了原來屬于麗科集團的60的股份,于私,有那么那么那么檔子事,小午與他們已經勢成水火,只可能對著干!”
唐大元得到這個回答,點點頭,只要那20堅定地反對李小午與江承業,那就只能跟自己聯合,這樣也算是達到了自己的最低要求。
但他的臉上卻是顯露出了極度的不滿,冷聲道:“張總,我跟你提的三個要求,你沒有一個滿足我,我看我們之間很難合作了?”
他的本意,是想讓張慕就此向自己屈服,然后跟自己告饒,沒想到張慕居然順著他的話道:“確實,確實,我也覺得我很不符合您老的要求,屬于爛泥扶不上墻,要不就算了,再等等看吧,看我以后能找到什么讓唐老感興趣的東西,再來談條件。”
唐大元一愕,發現自己又得斷篇了,他現在吃不準張慕是真的因為這件事情心虛呢還是跟自己比耐性,可是張慕現在臉上那種閃爍的表情絕對更像是心虛的表現。
他開始后悔,為什么一定要把話說的這么死?這時候給張慕機會,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張慕就算是傻瓜也能察覺到自己對這件事很是著急,那還怎么跟張慕談?
他不知道該怎么把話挽回來,只好轉過頭去,微微跟他兒子使了個眼色,他兒子倒是與他心有靈犀,連忙道:
“爸,我覺得這件事張總也沒有什么錯,我也是年輕人,如果遇到這種情況,估計也得跟張總一樣,您還是再給張總一個機會吧?”
這一回,張慕倒是順著桿子爬得很快:“是是是,唐公子說的聽,這事真不是我的本意,純屬于失誤,如果唐老能換一個條件,我一定盡力!”
唐大元假裝瞪了兒子一眼:“你啊,可真是會給我出難題!”
他兒子馬上道:“爸,張總一看就是性情中人,我雖然沒有與他說過幾句話,但是卻跟他一見如故,很想成為好朋友,還請您老一定要給我們這個機會。”
唐大元看了看張慕,張慕立刻很乖巧地道:“是是是,我以后一定唯唐老和唐公子馬首是瞻,還請唐老再給我一個機會。”
唐大元眼看面子扯得十足,于是借著驢兒下坡道:“那我就換一個條件,我聽說,張總跟楊木的李延河李總是世交,如果張總重回楊木,能不能把楊木控股的20麗科醫藥的股份轉讓給我,我保證按市場出價!”
張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唐老,這件事,可是比剛才那個條件還要難。
一來呢,我還不知道能不能重新掌控楊木;
二來呢,李延河的夫人是小午的小姨,當我和他夫人產生沖突時,他估計得幫他夫人;
再退一步,就算我搞定了前面兩條,以楊木這樣的企業,沒有辦法在私底下把股份轉讓掉,這個是政策,誰也繞不過,誰也不敢繞!”
唐大元何嘗不知道這些,不過他仍然在爭取,至少得分化張慕和閔家之間的關系,不能讓他們穿同一條褲子。
他的臉色似乎越來越難看:“張總,這下子我看真得沒有什么好談的了,我們放棄吧!”
張慕點點頭,然后突然道:“這樣行不行,只要我重掌楊達,就算我不能保證那20與您保持一致,至少也可以它不參與表決,不論誰有提議,都棄權!”
唐大元滿腹狐疑地盯著張慕:“你有這樣的能力?萬一李延河下命令要你在這件事情上聽閔家的呢?”
張慕呵呵一笑:“唐老,以您的位高權重,肯定對這一套管理體系很熟悉,所謂縣官不如現管,李延河雖然是老大,但是如果我下定決心要把命令執行偏的話,他連一點辦法都沒有。”
唐大元心里已經承認了張慕能夠做到這些,但是他同時發現,在他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之后,仍然無法確定張慕的真正態度,他相信張慕與自己有同共的利益,但是他根本無法掌控張慕。
他現在開始后悔把張慕約過來的決定,并且開始評估如果與張慕不達成任何協議的后果。
對自己來說,增加了戰略意圖可能暴露給李小午的危險,也讓張慕了解到協會的內部并不團結,他的領導地位已經芨芨可危,而張慕肯定會把這些信息與黃家以及慕家共享,這會加速自己領導政權的破滅。
而對張慕來說,卻沒有任何的損失,反而多了解了一些相關信息,知道了麗科醫藥股份的價值。
唐大元決定進行一次短兵相接:“張總,我一直以為,你一個很實在的人,可是我沒想到你根本就沒有誠意,你雖然作了承諾,但你所有的承諾全都漂在空中,沒有半點意義,這種合作沒有基礎,我想我幫不了你。”
唐大元說的認真,張慕點了點頭,突然也收起剛才那副略帶有嘻笑的表情,極認真地道:
“唐老,那您以為您承諾的這個所謂候補,是有誠意的嗎?
您說關于這個候補的作用是接收信息并且表達意見,并且有第一順位的候補資格,您認為這些對我有意義嗎?
我之所以不去了解那個地方的任何情況,是因為我知道以我的綜合實力,即使去了那個地方,根本改變不了任何的事情,等我有了可以改變某些事情的能力,自然會去做相應的計劃。
如果我要所謂的接收信息并且表達意見,我只需要通過黃家和慕家就可以做到,您心里應該很清楚我與黃尚還有慕輕舞的交情吧?
至于所謂第一順位的候補資格,您可不要把我當成小學生,會相信這種所謂候補的爛套路!
唐老,您拿著我現在手上本來就有的東西來跟我交易,我沒有跟你揭穿,卻拿著實實在在的承諾來跟你交換,也把我可以做到的一厘米都沒有偏差的告訴了您。
請問,我們之間,誰才是有誠意的那一方?
而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可以拿到您說的那些東西,我在您和黃家還有慕家之間該選擇與誰交易?
唐老,您的心里有這個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