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濤茫然地搖搖頭：“不，我很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這是很合理的解釋了，我與末末在交往的過程中，末末總會下意識的維護張慕。
我以前總以為，末末只是出于對同學兼上司的尊重，還有對張慕人品的敬重，才會作出這種反應，現在看來情況根本沒有這么簡單！“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跟張慕還真的是命里犯沖，自從認識他以后，我就像成了一個傻子二百五，什么事情都被他指揮的團團轉，現在好了，就連談個戀愛，都會連續找他的二手，而且最可悲的還是，我連他的二手都追不上！我真的有這么差嗎？
老實說，我現在很懷疑自己也很懷疑人生，更懷疑過去的二三十年，我是怎么活過來的！”
閔靖元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羅總，這不是你差不差的問題，而是張慕的計謀太深沉了，平時就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讓人覺得這世界上只有他一個好人。
可事實上呢，作奸犯科的事，他一樣沒少干，該占的利益，他啥也沒少干，還動不動就把人帶到溝里去！”
羅家濤苦笑道：“把人帶到溝里去一向來是他的強項，我都不知道吃過多少回的苦頭了。”
閔靖元慨然嘆道：“對，他不光坑敵人，連自己人也坑。
我跟張慕也算是親戚，以前大家一起合作的多，這次有人要對付他，我好心好意的替他來ENG料理問題，可是沒想到的是，張慕卻專門安排好了后手來坑我！
他把公司最賺錢的包括BXF的項目全部轉移出去，只剩下一堆爛攤子，現在端午節還得向總公司上繳一千五百萬元，真是快把我坑死了！”
羅家濤奇道：“對哦，閔總，按理說，現在張慕已經不是ENG的負責人，你才是老大，為什么在BXF協會里代表楊木的不是你閔總，而依然是張慕呢？”
閔靖元一臉的苦相：“這就是張慕的高明之處啊，黑鍋我來背，好處全由他占，那些外人不明白，還以為張慕有多少能干，而我卻多么無能，到時候ENG搞不好，只能把他請回來。”
羅家濤大驚道：“這不是明擺著拿你當墊背的嗎？”
閔靖元無力的按住了自己的頭：“可不是嗎？誰讓張慕聰明呢，以前盯著我兩個表妹，腳踩兩只船，我那個小姑媽和小姑無不光不生氣，還盡道他的好。
現在我那個單飛雪表妹沒了，張慕更是玩起了苦肉計，娶一個死人過門，什么責任也不用背，卻讓我小姑父和小姑媽覺得他吃了好大的虧，連我這個親侄兒都顧不上了！”
羅家濤皺起了眉頭：“如果從這個角度看的話，張慕的這一招，倒還是真的很靈！也確實夠無恥！”
閔靖元慨然道：“何止是這些呢，他這個舉動完全不化任何代價。
可那些姑娘們，不光不嫌棄他，反而更加覺得他這個人重情重義，一個一個喜歡的跟什么似的，真的是有夠道貌岸然！”
羅家濤滿頭黑線：“女人都是傻瓜，最注重表面文章，而且喜歡浪漫。
張慕這個辦法簡直浪漫到了極致，怪不得末末對他念念不忘了！”
閔靖元攤了攤手：“對啊，所以，你現在明白你輸在什么地方了吧？”
羅家濤：“懂了，我這個人雖然很腹黑，可是不無恥，更不無良，我沒想到張慕無恥到連死人都能利用，我怎么還可能不輸呢？
可現在的問題在于，就算我知道了這些，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我去給末末解釋這一切，末末會信嗎？”
閔靖元道：“當然不會信，女人都是瞎子，你越是說他的愛人不好，她越是認為你別有用心，反而越相信他，用這個辦法是靠不住的。
你只有通過張慕想辦法，讓他自己去向魯末末坦白這一切，那個時候，你才有機會。”
羅家濤沉吟了半晌，搖了搖頭：“這個事情更不靠譜，張慕雖然不在ENG了，可是依然是BXF行業協會的會長，再加上他與楊花與北川的合作中又幫了北川的忙，我怎么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對付他。”
閔靖元哼了一聲：“難道張慕幫北川是白幫的？”
羅家濤笑笑：“白幫當然不可能，但是他化了這么多的心思，拿了二三千萬，也是合情合理，天經地義的事情，對這么大的事件來說，我們總還是欠了老大的情的。”
閔靖元不信：“你說張慕只收了二三千萬？”
羅家濤左顧右盼了一下，站起來去關了閔靖元辦公室的門：“其實二三千萬也沒有，這些錢，他還得去打點楊花，打點想關部門，到他手上估計不超過一千萬。”
他仍然覺得不放心，又特別強調道：
“上市的過程中我們才化了多少？而在就是一個增發罷了，能有多大利益。
除了張慕，我們要打點的地方又不少，潛江市、鄂北省的相關部門、券商、機構，哪個地方少點了燒香拜佛，如果這個價還不夠，那我們不變成了賠錢替別人賺吆喝嗎？
當然了，閔董，這件事情，你當我沒說，你也沒聽見，有些東西彼此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閔靖元跟張慕在麗科上市和滅凱藥水兩件事情上算是合作過，知道張慕并不善于敲竹杠，所以對于羅家濤報的這個價格倒也不怎么懷疑，心里對張慕的警惕又放下不少。
他微笑道：“既然這么說的話，其實這也就是一門生意，在你們北川和張慕之間屬于你情我愿，大家共贏共利。
既然是生意，當然是有一單算一單，這次的交易完了，交情也就用完了，下一次的交情等到下一次交易的時候再用了。”
羅家濤呵呵一笑：“生意歸生意，大家總還是得留點面子，別這么過分才是。”
閔靖元拍拍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把我剛才說的所有說都當耳邊風，你現在重新出門，從明天開始，還是死纏爛打的去對付魯末末，看看她會不會被你騙到手。”
羅家濤連忙道歉：“閔董，閔哥，您千萬別生氣，我不是說您過分，只是我這個人心腸也軟，實在不會對張慕翻臉啊！”
閔靖元用眼睛白白他：“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讓你對張慕翻臉啊，他怎么說也是我親戚，就算我跟他真有仇，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對付他，何況我跟他最多有點意見，根本就沒有仇！”
羅家濤很不解：“那你剛才說這些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閔靖元道：“我也沒有說什么特別的意思啊，我只是覺得我們可以在某些事情上進行合作，比如說BXF，比如說魯末末。”
羅家濤想了半天，突然似乎醒悟過來，冷冷盯著閔靖元的眼睛：“閔董，你可是打了一手如意算盤，不比張慕弱啊？
你想讓我沖鋒陷陣，替你去BXF對付張慕，然后把他踢下來，再把你扶上去？這不是明顯把我當槍使嗎？你覺得我有這么傻嗎？
張慕雖然陰險，可是在BXF協會，他的作用可不小，就象我們北川的這次的危機，如果沒有他，北川肯定已經被BXF兼并了！我不可能無緣無故把你扶上去換掉他。”
閔靖元微笑著搖頭：“您誤會了羅總，所謂合作，一定是雙贏的，如果按照剛才的想法，所有的好處全是我占了，可是風險和罵名全是你擔著，這叫我利用你，那里還能算合作呢？
所以我的構想是，我們合作，把張慕趕走，然后我支持你當BXF的老大，由你來發號施令。
而那個BXF的秘書，則由魯末末去擔任，這樣的話，你和她就可以真正的合作起來，她也可以感受到你更多的誠意，日久生情，她還能跑得出你的手掌心？”
羅家濤開始沉思，然后馬上想起不起勁來：“那也不對啊，按照這個方案，那你豈不是沒有好處嗎？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閔靖元鼓掌道：“羅總，你果然是明白人，這樣談事情可真是痛快。
沒錯，表明上看起來我得確是沒有好處，可是只要我把楊木BXF的代表拿過來，就可以控制楊木的BXF銷售，這本身就已經是好處了。
同時，我作為國有企業的人，不可能直接從楊木的BXF交易中贈錢，可是我可以通過你啊，我們相互合作，利益通過你的私營企業體現，再轉移給我，這不就是合作共盈了嗎？
你得名得利還得愛情，我得到一點實惠，這樣的話，叫做雙方互惠互利，有什么不好？”
羅家濤站起來，在房間里面踱了好幾圈，搖搖頭：“這個方案雖然不錯，目的也很好，可是沒有什么實操性，原因很簡單，張慕在BXF協會里威信很高，大家這兩年都得了大實惠，光靠我們兩個，可能很難說動他們跟我們一起行動啊？”
閔靖元哈哈一笑：“你們BXF協會真的有這么牢不可破嗎？我可不信，這種行業聯盟都只是塑膠花的友誼，只要有一點的利益不和，說散就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