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大吃一驚,“醫藥王”的實力他多少了解一些,他完全沒想到醫藥王說的竟有這么夸張,他結結巴巴地問道:“這張七,究竟是什么人啊?”
“醫藥王”搖了搖頭:“剛才我想跟他打招呼,他不讓我打,他隱藏在這個地方,肯定有他的目的,所以我也不敢把他的事情告訴你。
我就這么跟你形容他吧,我的社會關系你是知道的,在省里還是有一些地方可以來去的,但是他如果要弄死我家,只不過是分分鐘的事,這就是他的實力。
所以,作為朋友,羅總,我提醒你一點,只要你們沒有什么生死之仇,你千萬不要跟他作對,你的實力雖然不錯,但是與他相比還是有差距的。”
羅子幾乎要嚇傻在當場,茫然道:“怎么會這樣,那可怎么辦?”
“醫藥王”拍拍他的肩:“先別擔心,我最近替他做過一點小事,你把他新的手機號碼告訴我,我打個電話約他一下,然后跟他解釋一下,看看能不能讓他不要追究這件事。”
胡哥突然大叫起來:“不可能,他如果你真如你說的那么牛,為什么那個李飛雨還要欠著我們一百萬不肯還?”
“醫藥王”很不屑的看著他:“人家不是說了嗎?讓你明天晚上就去拿錢,而且還多付三十萬給你當利息。
你也別覺得這三十萬有多了不起,去年我請他吃頓飯,就化了三十萬,可回頭他就讓我賺了幾千萬。”
自己得罪的究竟是什么人哦?胡哥徹底地傻在當場。
張七把四個人送出廣場,然后讓李飛雨跟著上了自己的車,李飛雨笑嘻嘻地:
“小七,又給你添麻煩了,剛才我差點被嚇死,幸虧他們賣你的面子,不敢對我怎么樣.”
張七白了她一眼,沒什么好氣,但是也沒有想要責備她,只是有些擔心地道:“你們這樣總是不合法的,提心吊膽的做事,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啊!”
李飛雨收回了笑:“話得確是這樣說,可是有什么辦法呢?得過且過,過一天算一天,過一關算一關唄!”
張七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么,而是打了一個電話給嚴維一:
“老板,給我安排兩個人和一輛車,拿我一張卡去一超魔都,找當地的建設銀行網點,一個網點取四萬五,一共給我取一百五十萬!
你一定要記住,每個人網點取錢不能超過五萬,取完以后,立刻走人。”
嚴維一嚇了一跳:“七哥,你要這么多錢干嘛?”
張七心情不是很爽:“哪有那么多問題?你到底能不能安排出人來?”
嚴維一連忙道:“能能能,不過要拿這么多錢的話,下面的人我不放心,我親自替你去一趟吧,可是為什么要去魔都呢?浙省不能拿錢嗎?”
張七也不瞞他:“我的卡可能會被人跟蹤,如果在浙省取錢,他們就會以為我在浙省,魔都那么復雜,他們不方便追查的。”
嚴維一點點頭:“也對,你在那兒,我來取卡。”
張七道:“你在KTV等我好了,我一會兒過來,順便把張七的身份證還給你,我遇到熟人了,他們可能會很快知道我的身份,以后我不用張七的名字,還是用回張慕的名字吧,但是身份證盡量不用,先隱一段時間再說吧。
你跟KTV的人交代一聲,就說張七是我的外號,萬一以后有人問起來,都統一這個口徑。”
嚴維一答應一聲:“放心吧,七哥,這種事情,我肯定比你專業,一定辦得妥妥的。”
張慕掛掉電話后,李飛雨愣愣地:“小七你,原來不叫張七?而是真的叫張慕?”
張慕點點頭:“是啊,當初我們在QQ里聊天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叫張慕,我從來都沒有騙你,這次只面以后,我一直在喊我小七,也從來沒有問過我叫什么。
只有上次你媽問過一次關于我的名字,我當時的回答也很清楚‘我現在叫張七’啊。”
李飛雨哼了一下,沒有再說話,問道:“你怎么還不開車?”
張慕笑了笑:“不急,得等一個人。”
李飛雨奇道:“還有什么人人來?”
張慕胸有成竹:“一個老朋友,剛才也在上面的。”
他話音才落,電話就進來了,張慕接通電話,直接道:“樓下,一輛黑色的別克,等著你。”
沒過三分鐘,“醫藥王”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然后一頭鉆進了副駕駛室,他想問話,可是看到后面李飛雨在,又閉上了嘴。
張慕明白他的意思,他點火,放下手剎,將車子緩緩發動:“這是自己人,你想說什么就說吧,沒有關系,不過也不急,我們找個地方坐了坐吧?”
他把車子慢慢開出去,然后找了一家上島咖啡停了車,進去要了一個包廂。
三個人坐定之后,張慕首先問道:“渠總,你在煙雨市混得不是挺好的,怎么跑來甬市了?而且還跟羅子這樣的黑社會混在一起。”
渠百勝有點不好意思:“張總,你也知道我是做醫藥銷售的,對我來說,只要能把藥賣進醫藥去就行了,我只跟醫院和藥房打交道,再把傭金付給渠道,至于什么渠道,是黑是白,這個跟我沒有關系。”
張慕不信他:“那你怎么想著要去搶那條線呢?”
渠百勝搖搖頭:“我一早就聽說,有這樣一條線,可以買到很便宜的靶向藥物,只是一直不知道途徑,今天羅總跟我說了有這樣一條途徑,我本意就是想了解一下渠道。
剛才你來之前,我已經徹底了解清楚了,這些人就是跑到印度去做代購,再到國內走私,無非是他們報了一個良心價,但是這其中的利差實在太大,所以,實際上他們還是賺了不少錢的。
但是我個人認為,這條線路絕對是非法的,我是做正當藥品生意的,就算利潤再豐厚,我也不會去沾這條線。
雖然我也很同情這些生病的人,但我仍然認為這種隱埋于地下的走私線并不應該存在。”
李飛雨不解:“為什么?既然印度能夠生產出這么便宜的仿制藥物,說明這些藥物的生產成本根本就很便宜,那些藥企無非是仗著技術壟斷,才在賺取暴利而已。”
渠百勝卻道:“你說了一半,但是沒說另一半,藥企業得確存在技術壟斷的問題,而且也確實在賺取暴利,但是你需要知道,每一個新藥的研發成本之高是超乎想像的。”
張慕點點頭,他自己搞過實驗室,知道這種醫藥實驗室有多燒錢,而且即使在這么燒錢的情況下,許多技術想要突破也是難上加難。
渠百勝繼續道:“藥界有一個著名的‘雙十定律’:研發一款新藥約需要10億美元的投入,并且化費10年的時間,成本投入之大超乎想像。
比如說靶向藥物GLW,從基礎研究到最終上市,耗費了整整50年的時間,你們可以想像這其中所化費的代價。
而且盡管有20年的保護期,但是這20年是從藥物選擇化合物就開始算起的,所以最終上市以后,真正賺錢的期眼不到10年。
所以藥企公司必須在這10年中把價格盡可能的提高,既是為了收回前期的投資成本,也是為了能有資金投入下一階段的研發。
如果一個藥品被研究出來以后就被任意的仿制,價格降到地板上,那誰還有信心和動力去研究新藥呢?
這種仿制藥的出現,在表面上是救了不少家庭,可是從深層次的角度看,卻是可能會毀了醫學科技的發展,毀了醫療化學技術的進步。
我們還有更多的醫學難題沒有解決,也還有更多的癌癥沒有被攻克,所以這種仿制藥的產生雖然挽救了一些生命,卻掘斷了更多其他病人的希望,讓某些疾病永遠不可能再被攻克。
他們是活下來了,卻剝奪了更多人本來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張總,我想你能理解這其中的意思,就算你不阻止,但也不應該鼓勵這種行為的發生。”
渠百勝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卻是句句在理,張慕無法制止這些觀點,這就如同自己帶領的實驗室一樣,如果實驗室里研究出一個成果,就得免費共享,那實驗室的投入還有什么意思?
從短期來說,對于俞嫣然這樣的家庭,確實遭受了滅頂之災,可是從長期來看,卻可能挽救更多像俞嫣然這樣的家庭。
李飛雨仍然不服氣:“那為什么印度可以生產仿制藥,為什么那些歐美的藥企并不制止他們?”
渠百勝苦笑道:“李小姐,你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表面上看,印度確實在享受著仿佛藥的好處,歐美國家對他們不管不顧,但是你卻看不到這些表面背后所隱藏得巨大悲傷。
月,美國聯合碳化物有限公司在印度中央邦首府博帕爾市發生了歷史了最嚴重的工業化學事故。
這家農藥廠發生了氰化物的泄漏爆炸事件,在短短的數天之內,共造成了25000人直接死亡,55萬人間接死亡,還有20萬人永久殘疾的恐怖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