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哈哈大笑:“這事我答應,其實你不光該請我當伴郎,最重要是你該請我當介紹人,那個時候要不是我去實驗室,你和嚴雪音那有機會湊一塊啊?
還有啊,我可是為你們倆吃過苦頭的,為了不打擾你們這一對小鴛鴦,那么冷的天,我被迫蹲在天臺女兒墻邊的水溝里,個把小時不敢動,差點把我給凍成冰塊了。”
韓俊杰賅然:“那天晚上你真的就在我們旁邊啊?”
張慕洋洋得意:“從嚴雪音上來之前我就已經在了,你說我要是當時抓個奸,你們還有機會湊一起?最可惡的是我下來以后還要故意裝夢游看不見,哈哈哈哈”
韓俊杰滿臉通紅:“你果然一切都知道。”
他想起了那個晚上,其實他一開始對嚴雪音雖然有點感覺,但還談不上刻骨銘心的程度,只是那天因為李小午的事心情激蕩,失落之際嚴雪音剛好填補了他內心的空白,也讓他慢慢體會到了嚴雪音內心的溫柔。
如果那天晚上張慕出來搗個亂,自己與嚴雪音也許就這么錯過了,以后繼續做一對死對頭。
更何況自己的內心始終有一片陰影,讓他不敢真正直面自己的內心,直面人生,直面未來。
而在疫區,也是張慕帶著嚴雪音也找自己,又把自己從黑屋子里救了出來,兩個人心情激蕩,才有了真正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張慕絕對可以算是他和嚴雪音的大媒人。
他嘟囔又扭扭捏捏地說道:“這個,我的媒人紅包一定不會少!”
張慕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人生還有什么比這種更讓人覺得開心的事情呢?
韓俊杰看著年輕的張慕和他身上所展示的滿滿的自信,心里充滿了感慨。
上午張慕的講話,對他的觸動最大。
曾已何時,自己也是天才少年,在同齡人中成績遙遙領先,他也以為自己可以成為天之嬌子,可是一場家庭劇變摧毀了一切,他的父親因為血癌住院,醫藥費的開支讓他們家傾家蕩產依然難以承受。
關鍵時刻是他的學長江承業救了他的家,但是也給了他一個條件,以后必須無條件為他所用,韓俊杰為了救父親,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只可惜他父親最后仍然沒能救下來,而他家的巨額醫藥開支,卻是欠下了,而韓俊杰也實現了自己的承諾,在李小午的手下潛伏下來,開始了他的間諜之路。
但是漸漸的,他暗戀上了李小午,甚至覺得自己有機會和李小午在一起,同時他也被李小午以及整個實驗團隊的精神所感染了,一群最崇高都卻被一個卑鄙都所領導著,這讓他萬分羞愧,也讓他漸漸想要改變這一切。
他必須正視自己的命運!
從李小午和張慕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人性的光輝,從嚴雪音身上帶來的女性溫柔和關懷正在復蘇他內心本已頹廢甚至快要死去的心,讓他決定向著光明進發。
他漸漸定下心來:“張總,今天聽了你的發言,我很羞愧。
也許會有人認為你在唱高調,在鼓動,在忽悠,但我知道不是,你是真正內心純潔,靈魂純凈的人,我很遺憾我沒有能夠早一點認識你,否則的話,我們一定能夠成為最好最好的朋友。”
張慕笑笑,向他伸出了手:“現在也來得及啊,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韓俊杰卻沒有和他握手,只是搖搖頭:“你不知道的,我沒有這個資格,我不配!”
張慕一愣,不明白韓俊杰想要表達的意思。
韓俊杰仰起頭,目光深遂,投入很久很久以前的遙遠:“你知道嗎?我小的時候,總以為自己長大以后會改變世界,而今我年過三十了,人說三十而立,而我卻還不知從而何立,對比對比你,實在,實在是,唉!”
張慕卻以為韓俊杰在說借錢的事,他拍拍韓俊杰的肩:“韓老師,人生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每個人都沒必要跟別人比,做好自己,也就可以了。”
韓俊杰回味著張慕的話,喃喃自語:“做好自己,做好自己,做好自己......”
張慕還想跟韓俊杰說些什么,李小午在食堂門口大聲喊他:“小慕!”
張慕連忙站起身來:“在呢,怎么了?”
李小午向他招招手:“跟我去辦公室一下。”
張慕應了一聲,然后拍拍韓俊杰的肩:“我會跟財務科交代好的,一會財務會跟你辦手續,你下午不要離開。”
韓俊杰點點頭。
離開食堂的路上,李小午小聲問張慕:“嚴雪音故意把我支開,讓韓俊杰跟你說什么啊?”
張慕前后左右望了望,確定邊上并沒有人:“也沒什么特別的事,韓俊杰跟我借兩百萬。”
李小午一愣:“這么多?他要干嘛?”
張慕搖搖頭:“他很神秘,不肯說,后來他想說,我就不讓他說了?”
李小午奇道:“按你這樣的說法,你沒同意借錢。”
張慕歪了歪頭:“同意啊,誰說不同意,反正化三叔的錢,我不心疼,我的條件是跟他簽訂了一份無期限的勞務合同,不允許他隨意辭職。
你看我這樣算啊,慕輕的冷凍電鏡我愿意化兩千多萬,還得不停貶值,而韓俊杰卻只要兩百萬,而且會隨著經驗豐富不停地增值,從這個角度算起來,這個兩百萬實在太值了。”
李小午詫異的看了看張慕:“張慕,你越來越會計算了,占了這么大個便宜,還賣經韓俊杰面子,以后他不得對你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啊?”
張慕有點感慨:“從韓俊杰以前、特別是在疫區的表現來看,即使他是那種有故事的人,卻也是內心純粹的人,要用這樣的人,必須要跟他交心。”
李小午點點頭:“嗯,韓俊杰本質不錯。”
張慕一陣奸笑:“韓俊來還是有點書生意氣的,書生意氣的二楞最好騙,當然了,不包含你這種書生意氣的,騙你是肯定騙不進的。”
李小午啐了他一口:“少動不動就給我帶高帽子,你昨天晚上就是算計我,居然知道用強了,簡直是壞的不要不要的!”
張慕嘿嘿傻笑:“用計不成,只好硬拼,只好強上,嘿嘿嘿,這叫圖窮匕現。”
李小午滿臉紅暈,扭住了他的腰:“我也圖窮匕現。”
張慕連聲求饒,李小午終于放了手。
張慕的目光望向遠方,幽幽地說:“其實最關鍵的是,如果我們結婚了以后,你有了寶寶,至少你暫時肯定沒有辦法管理實驗室了,有他管理,我挺放心的。”
他笑嘻嘻的:“你說我替李延河像哄寶寶一樣哄她女兒,向他借上兩百萬籠絡一個人才,讓他未來代你領導公司,給我們的寶寶騰出更多媽媽時間,天經地義吧!”
李小午呆了一呆,喃喃自語:“結婚有了寶寶!”
她在心里道:“小慕,我也想給你一個寶寶,可是,我們還得有多遠的路才能實現這個夢啊,也許這輩子,這都只能是一個夢,那時候,你會不會對我失望透頂?”
張慕完全沒注意到李小午的表情,他現在陷入對未來的美好想象之中,突然之間他問道:“小午,剛才嚴雪音把你喊過去是要你當伴娘吧?”
李小午回過神來:“小慕,你現在越來越厲害了,這樣都猜得到?”
張慕不以為意:“這有什么難的,韓俊杰請我當伴郎,肯定會請你當伴娘,不過我覺得她就是個傻,你這個伴娘向她身邊一站,誰還看得到她那個新娘啊?”
李小午對自己的容貌倒也十分自信:“是哦,我可不能喧賓奪主,到時候無論如何得扮丑一點!”
張慕嘻嘻笑道:“估計沒戲了,你怎么扮都扮不丑,到時候別人以為你是新娘可如何是好,哈哈哈哈?”
李小午啐了張慕一口:“油嘴滑舌,現在越來越沒正形了。”
張慕湊到李小午耳中,小聲:“伴娘,趁現在中午無事,我們回去做點運動可好?”
李小午滿臉通紅,用一個手扭住了張慕的胳膊:“大白天的,也沒個正形,我把許辭約過來了,商議一下實驗室與麗科未來合作的事。”
張慕點點頭:“原來如此,那就趕快過去唄。”
李小午笑咪咪地在他耳邊道:“什么時候談完了,我們什么時候回去做運動!”
張慕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事,在旁邊偷著樂。
李小午奇怪他怎么了,問道:“突然之間在想什么啊?”
張慕道:“我想起了一個古代故事,有個旅行者騎著一匹馬去旅行,晚上錯過客棧,只好去路邊一戶人家家里投宿,那戶人家收留了她。
可是那戶人家家里只有一個婦人,家里也只有一張床,旅行者承諾他一定不會有非份之想,于是婦人允許跟她躺到一張床上。
到后半夜的時候,旅行者看著年輕的婦人有了想法,他對婦人提出了要求。
婦人說,要實際的也行,把馬留下,于是旅行者同意了。
結果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旅行者不光沒把馬留下,反而把婦人家里的兩匹馬也牽走了,婦人卻一點意見都沒有,小午,你猜這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