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朝貴的心緒不寧,主要根源是他那株雪蓮花蕾。
隊中其他人不是放棄了自己搞一朵雪蓮花的權利根本就沒有弄到手,就是扔掉了已經拿到手的那些雪蓮花花。
因為麥柯百里良騮都明確表示,那些都是異種植物,屬于必須滅絕之類。
以前都反復講過,那些異種東西對人類的危害。
鬧得一般人都對那種跟異常沾邊的東西,都死避如蛇蝎。
蕭朝貴不是一般人。
或者說,他在對雪蓮花的感情上,不是一般人。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是人類對物質性的東西應該保持的正常關系和正常態度。
大多數人雖然不是很完美,還是能夠在限度之內,不回過頭。
一旦過頭,就成了玩物喪志。
玩物喪志,就是被那個東西所迷之,被那個東西所控制,那么就悲劇了。
一個大活人,被一個死物所迷住所控制,這個悲劇不所謂不大。
更悲劇的是,被控制的人,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控制,還樂在其中。
雪上加霜的是,世界上并非只有那個物和那個被控制的人,還有一種存在,就在那里整日窺測,一有機會,他就趁機取事,讓兩造都為他服務。
所以當事人的悲劇就在于,一旦沉迷,喪失了警覺和理智,就為淪為別人的工具,把自己出賣,初衷是想得到什么,結果是適得其反,讓自己徹底淪喪,輸得一干二凈。
蕭朝貴雖然人在三家聚會的小型非正式會議上,卻一直在想心事,放不是自己的那株雪蓮花蕾。
如此一來,別人的發言,他基本沒有聽進去。
偶然一句進入他的耳朵里,他也進行了一番別樣的解釋,是不是那個意思在針對我,要對我的雪蓮花蕾不利?
尤其是百里良騮的每一個眼神飄過來,他都覺得是看透了他的心底。
還有麥柯的神情,那小弟本來是親密無間的,現在怎么成了怒其不爭的無可奈何?
約伯還想啰嗦,百里良騮制止了他:“好了,倭山的事情到此為止,胡以晃干得不錯!約伯的中文進步不小,快趕上我了,下一步你學中文的重點是返璞歸真,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簡單的話占主要點,這才是中華上國文化的真髓,高一級的水準!好了,現在說說其它重大事項;作為探險隊一把手,你們都干了什么,不是我的第一重點,我的第一重點,是你們都成了什么人!就是要成為造物主規定的人!否則的話,你們事沒少干,都不得造物主贊賞,都受到造物主懲罰,那么再干事多,又有什么意義?所以呢,你們無論是誰,凡是在這個方面走偏了的,不管你們以前是什么樣的大牛,不管你的背景多么雄厚,我都會毫不客氣的對你不客氣!該批批!該打打!該殺殺!勿謂言之不預也!”
百里良騮虎軀一震,就想通過說一些狠話,建立自己的探險隊總管的無上權威。
可是,說完以后,他喘了一口氣,發現大家都基本上無動于衷。
心里一琢磨,馬上就明白了。
這些人都是經過大陣勢的,腥風血雨,被他這幾句話恐怖多了,他們都不會眨眼的。
再說了,這幾句話讓百里良騮雖然說得好像多么嚴重,實際還不是跟沒說一樣,他們哪天不是在這樣的環境中?
不過,你有動于衷也好,無動于衷也罷,我該說得還是要說。
正經起來,百里良騮也是膽大包天的。
“今天在這個小范圍內,我要嚴厲批評蕭朝貴,也就是脫扈山大隊的隊長!這就是你錯誤地判斷那些雪蓮花不是異種植物!這樣的判斷力是和你的隊長職責不相符的!幸虧你的副隊長措施得當、我和麥柯來得及時,才沒有導致重大損失;你的錯誤還在于,你的決定和探險隊的政策背道而馳,卻沒有首先回報卻自作主張用你的決定代替了探險隊的政策,如果人人如你一樣,探險隊的政策豈不成了虛設?相比于第一個決定方面的錯誤,你這個擅自違反總體政策的錯誤更嚴重!二者和在一起,錯誤嚴重,后果嚴重,必須予以處罰:念你初犯,網開一面,撤銷你的隊長職務,降職一級,擔任副隊長;提職路德擔任隊長,就這樣。”
路德、蕭朝貴站立起來,齊聲說道:“遵令!”
麥柯也是痛心疾首地說:“判斷失誤是前線作戰指揮官的致命錯誤!五哥本來不應如此,此次定有原因!希望五哥回去后找到原因,引以為戒,今后絕不再犯此類錯誤!我們在這里人生地疏,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不但自己受害,而且全隊都會受到影響,五哥不可不慎。”
蕭朝貴道:“謝謝小弟提醒,為兄謹記在心。”
百里良騮道:“這個戰場紀律就到此為止,希望大家引以為戒,不要再犯!下面我們繼續交流一下戰術層面的東西,以便明天去幫助別的隊伍,還有進一個的進入下一條山脈…”
這個時候蕭朝貴起來請假:“各位兄弟,朝貴感覺有些不適,先告退一步。”
百里良騮知道他還是對這個批評心里不平靜,讓他在這里也不會心平氣和,倒不如讓他走開,自己去平靜一下。
于是,對他點點頭,算是批準了他的請假。
蕭朝貴臉色平靜地走了,不過仔細看,他臉上還是帶著一絲興致索然。
不過出了會場,他的臉色變得潮紅,很是興奮。
他就要但對面對那株雪蓮花蕾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錯覺,他在會場的時候,就感到那株花蕾在動!
他是貼胸隱藏那株雪蓮花蕾的,所以每次感覺到動靜都是讓他的心動。
似乎是在催促他趕緊把它放出來。
同時,還能感覺到,那只花蕾在不斷變大。
不過神奇的是,雖然感覺變大了,而且原本就不小,卻能夠讓他貼身藏好,在外面看不出來。
其實,這些都是在一般人看來的異常現象,都應該引起他的警覺。
可是,在極端喜愛雪蓮花的心情之下,他不但沒有任何警覺,反而竊喜不已。
沒有人發覺,這不就是保證我永遠保有這個無比嬌媚的雪蓮花嗎?
那個花蕾已經含苞欲放,鮮花盛開還遠嗎?
說不定就在今夜!
這也是他中途退場的另一個原因。
一個在那里尷尬難受,一個和自己心儀花朵單獨相處,這個選擇不難做出。
蕭朝貴回到自己的機車。
這個機車是他作為隊長使用的,比別人的那個制式機車稍大。
今天被撤了職,也許路德就要了過去,不過那也要等明天了。
他不會一夜都等待不了。
甚至明天他也不會來要,不行麥柯給他擴大一下就解決了。
不過,那些都是小事,現在當務之急是把那株雪蓮花蕾拿出來,看看它現在什么樣了。
他把機車的門窗都小心關好,然后又精心檢查一遍,確信都已經門窗緊閉嚴嚴實實,沒有任何人可以對車內窺探。
他這才到了機車最里面的角落里,那里有個平臺,然后從腰間解下一個袋子。
他就是把那個雪蓮花蕾放在袋子里帶回來的。
小心翼翼地把袋子放在平臺上,打開袋子,就看到了那個花蕾。
雪蓮花蕾似乎有知覺一樣,袋子一開,突然停止了細長的花莖,如同少女伸直了白天鵝一般的脖子。
那個花蕾竟然自動地探出了袋子,那個袋子也自動脫落下去。
蕭朝貴眨了一下眼,再看過去,這個雪蓮花蕾如同一個妙齡少女,亭亭玉立,含苞待放。
和之前比,蕭朝貴陡然發現,那個花蕾的嬌俏頂部,出現了一抹紅云,如同女孩不施粉脂自然暈染的腮紅。
蕭朝貴確信,這一抹紅暈以前肯定沒有!
他雖然馳騁戰場,但是感情細膩觀察入微,如果之前就有,絕對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清楚地記得,那個時候,那個花蕾的部位,是一股如同羊脂一般的乳白色。
難道這株含苞待放的花蕾就要綻放?
蕭朝貴不禁心里顫抖起來,充滿了期待。
他的心也不再平靜,而是心潮起伏,渴求見到一個湛然開放的盛況。
蕭朝貴心情機動,緊緊盯著眼前的花蕾,竟然看到那株花蕾的嫣紅頂尖部位正在微微顫抖。
那情景如同一個熟睡的嬰孩眼睫毛輕微顫動,要從睡眠中醒轉過來。
蕭朝貴的心情也如同潮起潮落,隨著花蕾的變化而不斷高漲。
如果花蕾沒有什么改觀的話,蕭朝貴就接著這個機會,進一步觀察雪蓮花這個花蕾。
以前都是在眾人圍觀想擋喧鬧的環境中觀察,必定不能瞧個仔細;現在不同,只有他自己和花蕾,一共兩個。
只有在這種讀初中,他才能專心致志,一心一意,全心全意,不自己的身心夠傾注在這株雪蓮花蕾上。
雪蓮花蕾的這個狀態,雖然還不是雪蓮花,卻可以看出花的輪廓;因為花蕾的外表并非是另有一層額外的防護層,而是最外圍的花瓣。
現在,就是這外圍的花瓣,起到一個包裹的作用,緊緊地包裹著里面的嫩芯。
一旦這層包裹敞開胸懷,里面的嬌嫩花瓣和最里面的嬌嫩花蕊,就也打開隱秘的胸懷,展現它們的柔美和嬌嫩。
就在這時,這株苞蕾的頂端突然發生了劇烈的顫動,似乎里面的東西已經到了美好時機正是天作之合的恰當時刻。
可是又由于嬌羞無比,唯恐初見世面引起無限嬌羞,所以似拒還迎,不停地抖動。
突然,最外面的一片花瓣,陡然伸展開自己的修長身段,向觀眾展露出里面深奧的秘密,還有無限風光。
可是,那一個花瓣不過是狹窄的一條,里面泄露的風光極為有限,猶如懷抱琵琶半遮面。
這種半遮半掩,讓蕭朝貴心中揣了一直小鹿,咚咚亂跳之下,想一探究竟的心思更為迫切。
現在他一個二十多歲的半大老頭,盡然如同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一樣沒有一點老成持重。
他竟然占了起來,要卻幫助,給這個花蕾綻放過程加一把勁兒。
遺憾的是,他動作太急促、太粗魯,他撲到花蕾之前的時候,不但沒有幫上忙,反而幫了倒忙/
那個已經敞開的花瓣,如同害怕害羞一樣,有縮了回去,重演掩蓋了那個打開的懷抱。
蕭朝貴頓時意識到自己的魯莽,自嘲了一下自己的冒失,趕緊退了回去,重新調整自己的心態,從頭再來。
那株花蕾逃了回去,用那葉花瓣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苞蕾,等待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是虛驚一場。
不過,它也沒有虛度時光,在第一花瓣回頭的時間里,其它花瓣也都做好了準備。
不僅僅外圍的花瓣,而且里面的花瓣,知道最里面的花芯部位。
猝不及防之下,唰的一聲,所有的花瓣都敞開了自己胸懷,一朵超級巨大的雪蓮花全然綻放!
蕭朝貴粗略看去,竟然有差不多一米的直徑!
給他造成了無以倫比的震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非但如此,還有一種女兒紅美酒醇香的味道。
直接把蕭朝貴給沖擊的魂不守舍。
覺得實在不可思議,蕭朝貴定睛矚目再次看去!
突然,他看到了一個永遠想不到絕對不可思議的事物。
雪蓮花中間的花蕊上面,坐著一個唇紅齒白、貌美如花的小姑娘!
她坐在那里,雖然沒有發出聲音,卻對著蕭朝貴燦爛地笑著;她的兩只胖嘟嘟的小手,也對著他伸出,似乎在要求抱抱。
蕭朝貴如遭雷殛!
他的心猛烈地跳動起來似乎就要炸裂;然后又被那只小手輕輕撫平,幾乎融化。
蕭朝貴頓時感到,為了這個小姑娘,一切擔驚受怕被批降職,都值得了;為了這個小姑娘的安全,就是死,他也愿意。
管它什么異類異種!
管它什么軍紀懲處!
這個時候,誰敢動這個小姑娘,他蕭朝貴一定跟他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