諺宸的話還沒說完,頭頂就響起了一道男聲,震得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個女人才是傀家真正的少主!”
聽到聲音,元影猛地望向空中——一白衣少年騎坐在一只雪白的麒麟上!
又是他!元影抬眸忿恨的瞪著他。
她瞪他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又把她推進了一個坑里,而且這個坑,會拖住她!
瑪的,她還要去找辰代玉環呢!
低頭就見諺宸在一旁看著她,不知為何她下意識的蹙眉。
諺宸看了眼從空中下來的少年,轉頭看向元影蹙眉開口道:“我以為你現在到傀家了。”
一旁的繭舒快步站到了元影的身邊,一言不發的觀察著四周。
“我剛出來…”元影小聲的說道,低頭閃躲著諺宸的視線。
她覺得此刻的諺宸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變得很警惕,防備心異常的重,看著的目光都是冷冽的。
諺宸淡漠的看著她,皺著眉頭看了眼站在她旁邊的繭舒。
“你有受傷嗎?”站在后面的繭舒突然出聲道。
元影冷不丁的被她的突然出聲給嚇到了,轉身才發現身后有人。
“繭舒?你怎么也在這?”元影疑惑的問著,斜眼看了看周圍的一切,瞬時明白了過來。
“家主家主…”
就在元影感嘆著周圍詭異安靜的氣氛的時候,傀家傳來驚天動地的呼喚聲。
本能的轉頭看去,只見一堆傀家弟子圍在一起,口中“家主家主”的叫個不停。
相較于傀家的慌亂,元影他們一個個的都還很冷靜。她們站在后面,只能看到外面的情況,對于被圍在里面的場景壓根看不到。
元影對于眼前發生的一切無動于衷,她甚至還有點想要趕緊離開這里。
她的辰代玉環可還沒找著呢。
抬眸一下就對上了一雙寫滿算計的雙眼,眼眸清澈如水,含著意味不明的笑意看著她。
元影看著他直覺得頭皮發麻,撇開眸子對諺宸道:“傀家的人就在這,我就不用再去傀家了吧?”
話落又轉身對一旁的繭舒道:“帶我再下去一次,我需要找到一個東西,找到東西后立馬跟你走。”
“不去,我的任務是把你從那帶出來。既然你現在已經自己出來了,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你好自為之吧。”
繭舒盯著元影堅定道,話一落,她便消失不見了。
元影瞪著繭舒離開的地方,她感覺到了一股尷尬的氣氛在身邊環繞。低垂著眼眸,抬手順了順頭發。
她得再想個辦法進去一次,上次紀飏是被諺宸一腳給踢下然后才變異了的,她如果就從這里跳下去,會不會直接又掉回那個基地里了?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直接摔成尸體。
元影正想著怎么回到基地,垂在一旁的手突然一緊,她人就被一股力量給拉得移動了好幾步。
同時,耳邊響起了聲音。
“你先過來,要找什么我等會幫你。”
說話的正是諺宸,他把元影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冷眼看著前面的一切。
前面圍在一堆的傀家弟子已經散開了,此刻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年輕弟子——邵古。
元影抬眸就見邵瀝指著諺宸大聲吼道:“你到底是誰?!放開小師妹!”
自從知道了自己是個引子后,元影就討厭傀家了,對于那家主她更是沒好臉色。
但是此刻在前面叫喊的卻是邵瀝,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她討厭傀家的也只是家主和一些對她有敵意的。
對于邵瀝,她還是很感激,如果不是他把她趕了出去,她怕是就被那群師姐給整死了。
元影正欲說話,手中卻傳來一陣疼痛,有人在掐她!
是諺宸,諺宸正用力的掐著她。
元影抬眼疑惑的看著諺宸,她在等他一個解釋。然而還沒等到諺宸的解釋,邵古又說話了。
“小影過來,此人冒充少主,居心叵測,你是否早就知道他是冒充的?”那邊的邵瀝大聲問道。
事,她早就知道,她就是不想說而已。
所以,元影保持了沉默,低垂著眼睛,不看前面。
這時,被諺宸掐著的手又被他用力的捏了捏,同時,他小聲的說:“別怕,你不想回傀家,我就不會讓你回去。”
元影扁了扁嘴,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哦”。
對于她是傀家少主這件事,她心里是毫無興趣的,內心里一點漣漪也沒有。她根本就不想做什么少主的好不好,本來知道了家主的目的后,她就開始排斥和傀家有關系的一切了。
現在她是真少主的事又被桶了出來,真是讓她頭大。
能不能在她找到辰代玉環后再來扯這事啊…
站在一旁的白衣少年郎笑了,他摸著身邊的白麒麟沖傀家眾人笑道:“你們呀,有眼不識泰山。堂堂北國七皇子就在站在你們的面前,你們居然認不到?”
少年一語令傀家眾人紛紛睜大了眼睛,傀家的門規使他們常年出不得傀家的大門,但是外界的一切他們多多少少還是知道點的,因為家主會不定期的安排一些弟子外出。
北國的七皇子,那名聲在北國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的英勇,他的計謀,他的豐功偉績令全國上下的男女老少,都贊嘆不已。
擊退對北國虎視眈眈的陳國、剿滅叛徒、圍剿土匪、抓查 貪 官 污 吏、天災人禍時,永遠第一個出現在前線上。
就這樣一個厲害的人生在他們的北國,出生時就有人聽到過鳳凰的鳴叫聲,曾有高人說過,他一定會帶領北國走上一個史無前例的巔峰。
他就是北國的七皇子——慕諺宸。
他們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然而現在,那名響北國的七皇子,現在就站在他們的眼前。
眾人愣神,站在最前面的邵瀝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說的可是皇子啊,眾人朝拜的皇子!
這邊的諺宸挑眉問道: “傀家家主,你猜到我的目的了嗎?”
聽到他的話,邵瀝看了眼他又回頭看向被瑜芕抱在懷里的家主。他現在很亂,不知道該怎么主持現在的局面了,身后是他相處了二十多年的“家人”,身前是他效忠的國。
七皇子帶著士兵的出現,無疑就是傀家做了對不起國,對不起百姓的事。
現在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家主來解釋。
而此刻,家主正虛弱的靠著瑜芕艱難的呼吸著。
元影站在諺的身后,他的一翻話令她一驚,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目的…你的…”不是找手鐲?
元影連忙捂住了嘴,他騙她又有什么關系?她和他是什么關系?
想來,他讓她認他做師父,她還從沒叫他一聲師父。那天晚上的救命之恩,在這后來的種種,也算是清了。
她和他非敵非友,不過算萍水相逢的人罷了。她現在要去找辰代玉環,這里的一切都該結束了,她終將成為這里所有人的過客,而他們在她心里,亦是如此。
心底嘆了口氣,看了眼被諺宸緊攥在手里的手。她微微用力想要掙脫開來,然而諺宸卻又更加的用力攥緊了她的手。
元影抬眸看著諺宸的后腦勺,前者并未轉頭過來,只是開口小聲的說:“我會和你解釋的。”
說著,他又加重了力道。其實,他想說。
別鬧脾氣,相信我,我會和你解釋清楚的。
但是現在傀家那邊很靜,他們這邊也很靜。他的士兵就在身后,很多話他不能在他們面前說。
所以話到嘴邊就變成了——
我會和你解釋的。
他心里嘆了口氣,抬眸看向前方,他要速戰速決了。
聽到諺宸的話,元影一頭霧水的盯著他的后腦勺。
解釋,解釋什么?解釋他為什么會在這里和傀家對持?
這些已經了不重要,這里的所有人都會成為她命中的過客而已,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要回去!
想著,她更是加大了力氣想要掙脫掉諺宸的手。
而諺宸卻意外她是不高興了,在耍脾氣,更是加大了力氣。
一個用力的攥著,一個用力的掙脫著。
元影吃痛,不在掙扎,雙眼狠狠的瞪著諺宸的后腦勺,她恨不得一腳踩他的腳上。她要回家啊,回家啊,哪有時間再跟他耗?
以容鈺說的,那新守護者怕是已經在努力送人回去了,再耗下去,她怕是就要錯過這唯一回家的機會了。
皇子,她不知道諺宸的身份帶給了什么什么樣的震撼,但是這些都和她沒關系。
想來,她得給諺宸留著面子,可不能讓身后的那些士兵看他笑話了。
想著,元影貼近諺宸,小聲說:“我有很重要的事,讓我離開。”
“不行!”諺宸強硬的回道,話語里隱約有點不樂了。
“小兩口當著眾人打情罵俏的不好吧?當看不見我們嗎?你們對于現在發生的事都很迷茫嗎?那就讓我這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來講講?”
一旁的白衣少年笑呵呵的說著,他的話一落,傀家那邊家主突然咳嗽得異常的厲害。
抱著家主的瑜芕被家主的突然咳嗽嚇到了,急急地喊道:“爹、爹,你不要嚇芕兒…”
少年見兩方都沒人理他,不覺得尷尬,反而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