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今年度假的太多，我這人手不足，拉希達臨時幫忙干點助理的活。”
晚上一家人聚餐的時候宋亞隨便找了個借口。
“我和爸爸吵架了，不想回家。”終于舔成功了，痛并快樂著的拉希達喜孜孜幫腔。
“沒關系，你隨便住多久都可以。”蘇茜姨媽親熱的一把摟住她。
“嘶…”她輕呼著微微躲閃。
“你怎么了？”
“沒什么…”
宋亞瞥了那邊一眼沒多理會，專心陪孩子們，照顧有孕在身的米拉，夜宿雪琳芬那，偶爾和拉希達玩玩游戲或者出去和卡茜蒂秘密約會。二十六號，卡茜蒂回了華盛頓，拉希達已經聰明地在故意扯著南城黑人腔討好蘇茜姨媽了，霸道總裁本人則又要辛苦開工賺錢，新專發售時期得上幾個有影響力的訪談節目搏曝光度，新東家迪士尼擁有ABC電視網，是主要合作對象。
當然，ABC旗下全米收視率最高的奧普拉脫口秀仍是拒絕往來戶。
艾斯納打過電話后迪士尼唱片行動力強了很多，法務部在過節期間給幾家聊天室運營商發了律師函，警告了所有樂評人，還配合警方搜集了一個FTP站所有者的違法證據進入偵破流程。
不過在傳統宣發模式的慣性下，他們仍死板的無視偷跑樂評和網絡討論傾向，從Low打單開始，一步步按計劃來。五大之下二線第一的迪士尼唱片宣發手法尤其古老，仿佛還活在黑膠時代，因為他們很多時候都可以靠電影帶貨，往常不會加入五大層面更激烈的競爭。
宋亞直覺這么干有點浪費熱度，但也沒想到什么好解決辦法，畢竟八年來自己就是靠傳統模式成功的，通過芝加哥會議聯絡的DJ們也需要先完成給Low打榜的任務。
“互聯網的影響力還沒那么大，配合迪士尼的能量，Low本身素質又不錯，很快就能把媒體注意力扭轉回來。”
回洛杉磯和家人團聚幾天的海登繼續上班，安慰剛從MTV臺演播廳插科打諢又唱又跳下來的宋亞。
“嗯。”
現在不是以前了，巨星包袱很重的，以前歌火了就是成功，現在不光要火，還得維持一系列匹配咖位的成績和外界評價，否則就會被媒體視為走向過氣。以前米國本土媒體說自己過氣時底氣還不足，因為三專沒發，三發發了再被認為過氣那就是真的在過氣了。
大家都差不多，MJ在幾張專輯成績連續下降后，面對媒體的冷嘲熱諷大肆邀歌，新專進度卻遲遲沒有眉目，傳說就是在憋著一口氣，要在新專拿出震撼世界的東西。
宋亞同樣不想輸這一場，哪怕他應該比MJ更了解現在的互聯網和唱片業趨勢目標也更實際，唱片銷量可能真的回不去當年了。
也許頭部歌星收入并不會受什么損失，因為盜版增加了傳播度，頭部明星有更大的曝光機會導致商演、巡演和廣告等額外收入大增。
但哪怕揀錢，起碼也得彎腰吧？在這種新環境下，頭部歌手需要花大量時間精力高強度親身投入才能賺得來，明顯對拼得動的年輕人更有利，MJ或許因為身體、年齡和精神狀態跟不上，而自己…以現在的身家來說又沒必要那么辛苦。
所以最終還是躺著賣唱片輕松實際些，宋亞思慮很多，“迪士尼告訴我環球的北卡羅來納工廠節日期間發生斷電事故，影響到了新專CD的制造？”
“是的，那間工廠以前屬于寶麗金，可能交接期間管理上有點混亂。”海登回答。
“真的這么簡單嗎？太巧了吧？”宋亞很懷疑，“聽說那是業內產量最大的超級工廠，寶麗金以前母公司飛利浦的灌錄技術也非常先進。”
“目前是這樣，往常斷電的話產線會很快恢復的，環球應該不至于在那些細枝末節搞事，他們和迪士尼簽的長期合同，無論斷電損失還是延遲交貨罰款都需要自己承擔。”
海登回答：“損人不利己。”
“呵呵。”
說到損人不利己就不得不想起神經病富三代了，“琳達，現在市場什么情況？”他不放心。
“賣得非常好！”
琳達興奮地回答，“光你的各地歌迷會就通過預購定了大量的貨，還有那些連鎖音像店和賣場，都是各家當日唱片銷售榜的前三名，至少前三。”
“好的我知道了。”
迪士尼在北米的銷售網絡看上去沒問題，至于難搞的其他地區可以緩緩再說。
“麥克，多在市區兜幾圈。”
黑色奔馳車緩緩在街邊音像店滑過，宋亞親眼觀察，嗯，確實沒問題，起碼表面沒問題，門口自己的大幅海報，有，擺收銀臺上推廣的三專，有，貨架顯眼位置的整齊CD，更多，櫥窗電視循環播放的MV，也有。
各地黑人DJ和主流媒體都在推，一些電視和平面廣告迪士尼也弄得不錯，圣誕到元旦期間民眾購物欲望也足，公告牌單曲榜應該能空降個高位次。
看來五大不敢在米國本土明目張膽封殺迪士尼，宋亞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
但他這次錯了。
“APLUS新專賣得怎么樣？”
紐約，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總裁里克魯賓辦公室，索尼北米總裁霍華德斯金格到訪。
“那小子…”里克魯賓露出不爽的表情。
“很好？”
“是的，不過我們也搭車買了不少他的老專輯。”里克魯賓回答。
“我聽說你和環球達成了默契，還有BMG，他家的歌手和APLUS有正面競爭對嗎？”霍華德斯金格問。
“嗯…嗯。”里克魯賓有點奇怪老大會過問這些，但遲疑了下還是點頭了。
“不會出現第六大吧？”
“應該不會。”
“你保證？”
“當然…我保證，我為此負責。”里克魯賓拍胸脯。
五大先觀察了三天，二十八號，里克魯賓和道格莫里斯等人一致認為趨勢不對，應該出手了，在防止出現第六大上大家利益是高度一致的。
反正有富三代當出頭鳥，五大，主要是實力更強的西格拉姆環球、索尼哥倫比亞以及BMG三家關聯的各個松散俱樂部形式的銷售網絡開始以缺貨為名減少供應，寧肯放在眼前的錢不賺也要壓制迪士尼加APLUS強強聯手的崛起勢頭。
‘APLUS新專上市三日后銷量大跌，過于混亂的曲風受到歌迷冷遇，新歌的數量也太少，這似乎又是一張騙錢專，APLUS之前售價昂貴的雙碟裝精選專輯已經令他的粉絲怨聲載道了。’
‘APLUS過氣…’
“創作才華耗盡？APLUS出道八年的第三張正式錄音室專輯令人極其失望。”
在唱片業主場統治力極強的他們打出的是組合拳，巴里迪勒的電視臺、CBS、Foxnews以及受五大控制的大量音樂媒體拿到銷量大跌的消息后，故意忽略缺貨和雙碟裝精選專輯是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發行的因素開始進行唱衰。
而反過來，銷售網絡隨后便可以用媒體言論為借口，又將三專從店內顯眼位置撤架、撤海報、撤推廣，瞬間變臉。
‘APLUS新專導致各經銷商大量庫存積壓，紛紛要求退貨。’
‘APLUS廣告海報未滿一周即被撤下，只因唱片銷量不如預期。’
再然后，媒體繼續跟進相關報道，忽略事實只說現象，層層循環遞進，意圖使買氣陷入惡性循環。
‘APLUS過氣，不流行不潮了。’
這種主流輿論一旦形成風潮確實會影響大多數普通人購買欲望的，現在的消費主力：年輕人就怕被朋友說‘你干嘛還買這種過氣歌手的專輯’‘APLUS的歌好土噢’‘幾年前的歌手的歌你還在聽啊’之類的話。
到那時候產線恢復也無所謂了，都是這行的老手，不必冒被抓到壟斷或其他把柄的風險都可以把花活玩得漂漂亮亮。
他們這次都懶得用其他負面新聞攻擊了，等過段時間覺得差不多可以了就直接拉閘，蓋棺定論不給你任何版面和曝光度。
“哈哈哈…”
十二月三十一號，小布朗夫曼結束度假回到洛杉磯，“干杯！”他在家中看著電視中APLUS海報正被工人撤下，換成另一位嘻哈歌手BGOD的畫面開心舉杯，“下月參院就彈劾案投票，時機很合適。干得好，道格。”
“謝謝。”道格莫里斯擠出笑容和他碰杯。
“也要謝謝我們的朋友，雖然這次有點不方便直接溝通哈。”
小布朗夫曼指指他，“這是九九年的第一個好消息。”
“APLUS反抗得很激烈，迪士尼、康卡斯特、維亞康姆系的媒體都在幫他維持熱度，時代華納、NBC系仍在中立，當然還有他自己的利特曼傳媒，BET等黑人媒體以及互聯網業。”巴里迪勒提醒。
“沒關系，后面媒體也不重要了，因為他過氣了哈哈。”
小布朗夫曼笑問：“你幫我約大衛格芬了嗎？”
“當然。”
“OK，希望我們很快能迎來第二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