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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深夜秀

熊貓書庫    芝加哥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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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多久,海登也接到電話,深夜秀想把對宋亞的訪談提前,就在兩天后。

  “他們大概是想借這個熱點,請一位黑人明星到場。”海登分析道。

  宋亞有點拿不準,“好事還是壞事?”

  “應該不是件壞事,我們開個會吧,十二點前就得給那邊答復。”海登看表。

  把羅伯托克萊維爾叫上,再撥通多諾萬的電話,免提開啟。

  “當然是好事,那可是大衛萊特曼深夜秀!而且必然會談到眼下的全米焦點事件!”多諾萬大聲說道,“沒什么好猶豫的,這種時候,即使是大衛萊特曼那種頂級媒體人也不敢給黑人嘉賓挖坑。”

  羅伯托克萊維爾建議宋亞問問摩圖拉。

  宋亞找個沒人的地方撥通了摩圖拉的電話。

  摩圖拉和多諾萬意見相同,不過他看得更清楚,“你早就和深夜秀溝通好臺本而且表演也準備得差不多了,說句冒犯的話,你的List其實不太夠跟大衛萊特曼談論種族歧視這類大議題,如果你不是當前能以最快速度上他節目的黑人明星,估計他根本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候選擇你。這是大好機會,你的運氣爆棚了APLUS,好好表現,在全米黑人群體里拿個高印象分。”

  宋亞不再猶豫了,掛斷電話就讓海登答復深夜秀節目組,告知自己將如期參加訪談的決定。確實,如果自己不是早就定好在三月初參加深夜秀,這當口對方怎么可能想到自己,全米比自己有名有號召力的黑人明星和政客一大把。

  第二天,他就和海登趕到位于紐約洛克菲勒中心的NBC總部,參加明晚的訪談和表演排練,全程非常認真和虛心,既然List不夠,那就要靠給對方留下好印象彌補。

  訪談臺本果然被大改,一些逗樂段子被裁去,加了很多種族議題,當然少不了關于這次毆打事件。

  宋亞再次致電米歇爾,和她溝通好了表態的基調,總之沒啥好冷靜看待或者騎墻的空間,如此證據確鑿的暴行,他肯定是要站在黑人一邊發聲譴責白人警員的。

  其間,大衛萊特曼來旁聽了排練,宋亞和他聊了幾句,基本上,雙方的立場是一致的。

  除了主持,大衛萊特曼還是位非常優秀的編劇,他對宋亞敬業的態度很滿意,“臨場時不要緊張,你知道嗎?很多年輕明星上節目,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但因為緊張而語速過快,我只能故意放低語速,然后…”

  他做了個端杯子喝水的動作,“只能這樣來拖時間。所以你看到我拿起杯子,就要注意語速了。”

  “我會的,謝謝你大衛。”

  三月六日晚,宋亞準時出現在了深夜秀,通過NBC電視臺,四分鐘的表演片段是提前錄制好的,他邊唱I feel it coming邊跳,還得和一旁的搞笑藝人互動,難以避免地略有瑕疵,但NBC幫他通過后期修音解決了。

  “今天我們請來了一位非常年輕的明星,他只有十六歲但創作出了數首白金單曲,當然,我不會承認我比他差,我十六歲的時候也已經是非常有名的主持人了…在我們中學里。”

  現場觀眾大笑。

  名音樂人保羅薛弗的現場樂隊演奏了一段由I feel it coming轉折到二手店再轉到致德克勒克的混剪。

  “聽到這些熟悉的音樂,大家都能猜出來是誰吧?對,APLUS!讓我們歡迎他!”

  宋亞踩著背景音樂的節奏,腳步輕盈地上臺,先和現場觀眾招手致意,再跟大衛萊特曼握手,然后坐到了他演播臺旁邊的沙發上,挪了挪屁股換了個輕松點的坐姿,然后很自然地看演播臺后的對方。

  “謝謝你能來這,表演非常完美。”大衛萊特曼按照臺本,開始引導話題…

  “所以你是在芝加哥長大的對嗎?”

  “是的,我是芝加哥人。”

  “說說吧,說說你的少年生活。”

  “呃,非常清貧,我從小就寄宿在姨媽家里,我們很窮,我記得有一次…”

  窮人家的孩子,天賦過人,經過個人奮斗取得成績是觀眾們喜歡的,宋亞盡量壓住緊張情緒,平靜地訴說著。

  年紀大點的現場觀眾看著他的目光柔和了起來。

  “讓我們看一張照片。”大衛萊特曼拿出宋亞和曼德拉的‘祖孫情’,攝影師拉近鏡頭,“這是什么時候拍的?”

  “唔,這是我去年參加的一個青少年活動…”

  宋亞把兩人見面的背景介紹了一番,“芝加哥…平權組織的米歇爾博士,是她給我提供了這次機會。”他提了米歇爾一嘴,丹尼爾的積分論他可一直沒忘。

  “你們兩人聊過嗎?他人怎么樣?”大衛萊特曼指著照片里的曼德拉。

  “其實只聊過兩句(并沒有),他是個很和藹的老人,但我能感覺到他內心無窮的精神力量,他是反種族歧視的榜樣,我像愛我祖父一樣愛他…”

  “我記得痛罵德克勒克的那首歌也是你寫的吧?南非政府沒有為難你嗎?”

  “哈哈哈,沒有痛罵吧,我覺得我只是小小的冒犯了一下,還好,他們似乎沒認出我…”宋亞拍拍心口,做出僥幸逃脫后心有余悸的姿態,這是事先套好的包袱。

  兩人和觀眾都笑了起來。

  “說到歧視問題,你知道三號晚上發生的事嗎?”正題來了。

  “知道,我看了新聞,難以想象我當時看到洛杉磯警員施暴畫面時的憤怒…”

  宋亞盡量放緩語速,看著綠燈亮起的那臺攝像機鏡頭,肅容說道:“如今已是九十年代,離下個世紀不到十年,離金博士的演講…在阿美利加發生如此暴行是絕對不可原諒的,雖然我是個十六歲的年輕人,但我想借這個機會發出呼吁,請立刻停止歧視行為,懲罰施暴罪犯…”

  “非常好,我和我的同事也非常贊同你的上述言論,女士們先生們…”

  大衛萊特曼動情地說了一番基于白人立場的反歧視思維,“雖然我們是個不怎么正經的節目,但我們還是會和大家一道,共同關注此事的后續進展,請不要走開…”

  正好十分鐘進,“表現非常好。”大衛萊特曼和宋亞握手,簡短地鼓勵了兩句,宋亞離開演播大廳。

  “完美!”

  等在外面的海登沖他鼓掌贊道:“你剛才的表現簡直是滿分,那眼角的淚光,那動情的念白,我都快聽哭了。”

  “好了,這事了結,接下來我該回去錄歌了。”

  宋亞搖頭苦笑,自己的事情太多了,remember the name還沒錄完,Empire State of Mind的歌詞修改是個大工程,過幾天還得回芝加哥參加抗議活動,A+踏板公司的生產也沒有走上正軌。

  節目播出后的反響非常好,素來是收聽率克星的他,在一檔比平時少很多笑料的訪談節目里為NBC臺拉高了三個多點的收視率。當然,則主要是因為熱點議題的緣故,但功勞還是會記在他頭上一筆的。

  宋亞主動打給了摩圖拉,向他表示感謝,畢竟參加深夜秀的機會是對方提供的。

  回到酒店,他的電話和呼機就沒停過響,不光是米歇爾等熟人,一些交情一般的黑人歌星紛紛打來電話表達,比如很久不見的艾斯庫伯,他已結束了電影的拍攝,他人就在洛杉磯,作為暴行的發生地,那邊的抗議活動更多。

  格萊美有過一面之緣的昆西瓊斯也打來了電話,兩人相約芝加哥活動上再見面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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