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時,她都不想把男人當成是自己的依靠。因為,這靠不住的。
在最關鍵的時候,還是要靠自己的好。
沒人可以真正為自己撐傘,只有自己,才可以隨時隨地的保護自己,菟絲花,不是她喜歡的。
她喜歡的是木棉,高大的形象和那個愛的人站在一起。
對于生活的瑣碎,全然不必太過于理會。有能力的女子,又怎會為了柴米油鹽而整齊愁眉苦臉呢?
我梨小雨,絕對不會是依附于別人而活著的女子。
看慣了太多拋妻棄子的故事了,她深有體會,因為…她就是被父母親拋棄的那個。而自己,卻要執著的找到他們。
她不甘心,她只想親口問一問他們,為何要這般忍心。
難道,她生來就不應該被愛么?
風,在雨里穿過,絲毫不必理會雨的感受,而無,卻要因為風的來過而亂了分寸,迷失了方向。
走到一處拐角,她只覺得有些疲憊了,整個人都有點困,要不然,在這大街上睡一覺?
搖搖頭,又往那家客棧走去。她現在能夠找的人,也只有凌亦封了。
“姑娘?”
突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她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卻發覺這人很是陌生。破舊的衣裳,不,應該是一件泛黃的道袍,那骨瘦如柴的身軀,看著就是有些弱不禁風了。
高高的顎骨,臉頰只有一層蠟黃的皮在貼著,窄窄的眼眶里像是鑲著兩顆黑色石子,她嚇了一跳,連忙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姑娘,別跑啊!”這個男子又道。
梨小雨心里打了個冷顫,這又是什么情況,為何會突然出現這么一個人,真是嚇死姐了!
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別人不易察覺得到的微笑,你遲早都是要落到我手上的。
梨小雨發現自己真是命運多舛啊,剛剛從冷傲涵府邸跑出來,這沒多久又碰上了這么一個奇怪的男子。
嗚嗚嗚,誰能告訴我,為什么我會這么凄涼啊?
“姑娘…你跑不掉的。”
在人群中的梨小雨還能清晰的聽到剛剛那個男子的聲音,不得不說,怪人的聲音總是那么有穿透力的,隔著這么多人竟然也可以聽得到。
周圍人的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梨小雨幾下子便從人群中走了過去。也不知道自己撞到了誰,更不知道,誰又撞到了自己。
她只想著跑到凌亦封那里去,自己手心都要出汗了。
憑著自己那最后一點的意志力,她往那客棧里的二樓跑去,在轉角處,她還看到了外邊太陽那清冷的光正打灑在屋檐上。心內的悲涼感油然而生,她在怕什么?
不知道,就是很是害怕!
她拼命的敲門,一抬頭便是凌亦封,她松了口氣,又溜了進去。
“你!怎么了?”
凌亦封問道,這眾多的書生也好奇的打量這個破門而入的女子。
“沒事,就是剛剛差點被人拐了。”她喝了口水,又覺得自己淡定了一些。
“那要不要去報官?也許報官會好一些。”
“不必了,就是一個長相奇怪的道士而已。我看著他就是十分害怕,所以想也沒想就往這里來了。”她道。
“是不是,那個江湖術士?”殷如是開口道。
梨小雨這才注意到,原來這一張太師椅上還坐了一個人。她幾乎也是要被嚇懵了好不好?
“你認識?”她驚訝的問道。
“認識倒是認識,只是不熟悉而已了。”
“那他究竟是何人,又為什么要找我?”
“也許是姑娘你貌美如花唄,想著坑你一筆也不一定呢。你可要當心了,下次可別一個人出去。”殷如是道。
凌亦封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好像和梨小雨已經認識了好久一樣。她那種淡淡的依賴感讓自己也是很想著要保護她,并且替她遮風擋雨。
搖搖頭,試圖讓這些雜七雜八的念想從腦子里清掉。
人家可是姑娘,自己豈能對人家有不好的想法?
其他的幾個書生也豎起了耳朵來聽,因為現在梨小雨臉色是變得煞白,這可比摸了還是要更加白的!
凌亦封也是嚇了一跳,他連忙道:“可感覺哪里不舒服?為何你的臉色這般蒼白?”
梨小雨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涼涼的,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剛剛就是不停的出冷汗,心里很是害怕,想著要拼命脫離那里。
太清冷了,人也是要受不了的。不然,她又為何這般模樣呢?
殷如是意識到了情況有些不妙,他又道:“姑娘,你最好離開京都一段時間了。”
梨小雨心里一頓,這臉色變得更加白了。
“為何?”
“你自己的體質,自己清楚,我也只能提示到這里了。”他道。
“可是,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啊!”
“看我。”
殷如是一張酷似某明星的臉差些讓梨小雨著迷了,她輕咳了一下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位大哥,你可是有辦法?”她問道。
“不瞞你說,京都十里之外接近汴梁的地方又一山莊,那正是我爹開的,你若是喜歡,那就過去住下又如何?”他道。
“我沒錢。”
“看姑娘這般秀氣,而我又是那憐香惜玉之人,這就權當是借你個人情了。”
梨小雨還是有些猶豫的,天底下,哪里有免費的午餐?她是本能的不會相信他的,只是,自己這種情況不相信他還能相信誰呢?
“我陪你梨姑娘去。”凌亦封道。
殷如是指了指凌亦封,最后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這兩人真是可以氣死他了。
“好吧,看到你也是走投無路咯,我就幫你一把吧。”
只見殷如是又回頭為這梨小雨寫了一封信,并且還用自己的玉佩就著那朱砂印了一個章,看到佳作如此之完美,他這才滿意的遞給了梨小雨。
“去吧。”
“謝謝你!”
“客氣了,如果太感動也不要哭,以身相許就好了。”
“呵。”
不過,梨小雨是真的很感激他的。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經不起人軟磨硬泡的。
她笑了笑,又將這信收好了。
“你當真要和我一起去?”她問道。
“嗯。”
“記得趕在太學府考試之前趕回來,可別以為是去度蜜月,要是你進不了太學府給了我們丟了面子,可別怪我們無情不理你!”殷如是又對凌亦封說道。
“多謝如是!”
“行了行了,趁現在還沒天黑,趕緊打把傘去吧。”
說完,他便拿出了一把傘給梨小雨,梨小雨有些愣神了,不過卻是點點頭接了過來。
因為這里是客棧,所以馬車也是很多的。這不,梨小雨他們隨便轉轉就找到了一輛馬車,這車夫可以送他們到山莊的。
她不敢細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生怕自己會不小心看到了剛剛那個奇怪的道士。
手里的黑傘不敢放下,凌亦封則是坐在馬車的毯子上看書,那安靜的樣子讓梨小雨也不敢打擾他,人家可是要參加太學府考試的。
唉…又欠凌亦封一個人情咯。
“咳咳咳,謝謝你啊。”
“無礙。”
“你們這算是進京趕考么?”她又問道。
“嗯。”
瞧著和他說不到幾句話,她也便乖乖的閉嘴咯。
在有危險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冷傲涵,只是呢她不知道該如何向他求助,更不知道自己這般狼狽的樣子讓他知道了會如何。
緊緊地握著殷如是給的黑傘,她躺在毯子上睡著了。
凌亦封拿來一張薄被為她蓋上,看她熟睡的容顏,他只覺得心里很是安穩,為何…她給自己的感覺如此的熟悉呢。
就好像,他和她之間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
這種自來熟,也讓他開始思考了,是不是自己對人家有意思呢?
剛剛她看到自己時那一瞬間的眼神,他突然有種想要一輩子保護她的想法。
就是覺得,她需要保護,而且自己可以保護她的。
嘴角微微勾起,春日的風光總是美好的,連著這一點點的花香也是那么怡人。
也許,他該慢慢忘掉那個記憶中和自己有些剪不斷恩恩怨怨的女子了吧。她給自己的回憶,實在是太痛苦了。
滿山都盛開的杜鵑,就這么裝飾了整個華麗的世界。
誰能忘記,青草茵茵如畫的時候,那個巧笑嫣然的她呢?
“姑娘,為何這道士會跟著你?”
某女抬眸,這些離奇的事情她又如何說得清,道得明呢?
總之,總有刁民要害她就對了!
看到她純良無害的樣子,凌亦封倒是不忍心問問下去了。
“凌亦封,你跟我去城外山莊不會影響你在太學府的考試吧?”她又問道。
“應該不會。”
“啊?那萬一…我豈不是成了罪人了?”她惶恐,這罪名她哪里擔得起?
“無礙,都是看書,況且救人一命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太學府的學位么?”
“話是這么說,但我心里總歸是有些愧疚的。我也不想讓你為難的。”
“姑娘,你若是真是覺得有愧于心,那就好好睡一覺吧,你這眼底實在是太黑了。”
“你!”
凌亦封笑了笑,那淺淺的笑容讓她一下子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