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還是讓我來吧。”她道。
“你覺得,為夫還燒不了水?”
某女不要命的點點頭,看著,還真不像啊!
他將那桶放在了地上,又悠悠地撿起了幾根掉落的柴火,整個人蹲在了那灶臺前。
誰說世子爺不食人間煙火的?看看人家,現在不是還會燒火么?梨小雨為他拿來一塊小小的木墩,自己也拿了一塊,就這樣,兩人便一起在準備著燒火了。
因為這柴火是有些濕的,所以十分的難起火,好不容易冒了一會兒煙,這沒多久竟然也就滅了…。
某女無奈,她看到冷傲涵頭上也沁出了薄薄的汗珠來,他們兩個到底可不可以的?怎么還燒不了一個火了?
無奈,再無奈啊!
某男依舊慢條斯理的燒火,終于,這煙越來越濃了,梨小雨欣喜萬分,她剛想伸頭過去看看,沒曾想卻被冷傲涵一把抱住了。
耳邊還伴隨著“哄”的一聲,一股濃濃的煙沖向了兩人。
還好冷傲涵反應快,不然她現在肯定是要被熏得一臉黑了。
“我的天!”她有些受驚,這燒火也是一門技術活啊。
不過現在兩人衣裳上都是那煙火的味道,她也顧不得這么多了,看著那跳躍的火星,竟然也一下子忘記了憂愁。
“冷傲涵,你看這火,起得真高。”她笑道。
“叫我夫君即可,在外邊我可不想被人知道我。”
“夫君?”
“嗯。”
“我不,我還是叫你大哥吧。這樣子比較順口呢!”
很明顯啊,她更不想讓人家知道她是有夫之婦嘛!
“你叫乾蕤叫什么?”某男又問道。
“蕤哥哥。”
“那你為何不叫我一聲涵哥哥?”
“你?”手指著他,自己硬是說不出話來。
“呵呵呵。”
“為何你愿意叫他,也不愿意叫我?”
“涵…大哥,你看這樣如何?”
某男陷入了沉默,難道,自己還比不上乾蕤重要么?
梨小雨也覺得冤枉啊,她實在是說不出口好么?
因為乾蕤靜了,自己隨意稱呼他都可以。只是冷傲涵,她心里還是有一點擔憂的。
雖然在一起了,但是要真正做到敞開心扉那真是太難了。
冷傲涵埋頭往灶臺里添些柴火,而梨小雨則是看著他發呆。怎么辦,他好像不開心了。是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對他不好?
女人一旦陷入了沉思,那就是什么彎彎繞繞都能聯系在一起的。她痛苦啊,這種情緒一旦上來了,她自己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水可燒好了?”佛爺走出來問道。
“還沒有。”冷傲涵道。
“那你慢慢燒,小雨跟我來。”
“哦。”
正在發呆的某人拉回了思緒,然后又起身跟著師父離開了。
身邊突然變得空空的,冷傲涵抿嘴,也許讓她真正接納自己,那還是要很久的吧。不過他也愿意等到那一日,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才是春暖花開的時候。
破屋內,梨小雨正將自己準備的這些藥酒給老大叔,并且告訴他如何使用。因為她是先也不知道傷者究竟是什么情況,所以只是買了最基本的幾種藥酒而已。
佛爺在一旁幫忙著,這時,幾個破衣打扮的人也走了進來。他們剛剛路過,聽說什么“姑娘會醫”,所以也便來了。
他們身后的婦人還抱著一個孩子,這孩子用厚重的被褥裹著,此時一張紅彤彤的臉尤為引人注意。
“他叔,這腿沒事吧?”領頭的那位男子問道。
“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
“你們可是有什么事?”
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所以也不遮遮掩掩了。
這男子指了指自己身后那婦人抱著的孩子,又道:“我們聽說姑娘會醫,所以便來了。姑娘,求你救救我家孩子吧,他才兩歲啊!”
梨小雨眉頭一皺,她輕輕地走了過去。婦人便眼巴巴的看著她,只是那黑眼圈重的像是涂了一層炭火。
她伸手摸了摸那孩童的額頭,她也被嚇到了,真是燙得嚇人,她知道。如果再不退燒,這孩子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了。
“事先可有喂過什么藥?我需要你們準確的告訴我!”她開口道。
幾人一看有希望了,于是那婦人便說道:“就是喂了些水,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喂了。”
“嗯。”
“姑娘!求求你,救救這孩子吧。我們為你做牛做馬都是可以的。”婦人又開口懇求道。
“不是我不救,是你們先別開口打擾我。我問你們什么,你們就說什么即可。”
婦人趕緊閉嘴,可能人家姑娘是很討厭聽到自己這鬼哭狼嚎的聲音吧。
其實梨小雨并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怕吵醒了這個孩子,這在病痛中的人心情本就沉重,再來這么一出生死戀,可能也覺得自己差不多完了。
她走到了師父身旁,又道:“師父,將您這袈裟給我一下。”
佛爺也顧不得這么多了,很是利落的脫下來給她了。
“把孩子放來這里,外邊有冷水,你們就不斷的用冷水為他擦拭身子,我和師父出去抓藥。”她道。
“好!謝謝姑娘!”
婦人將那孩子放在了這袈裟上。孩子不哭不鬧,可能早就沒了力氣。
幾人怎么不敢照做?這是最后的一根稻草了。
“不行!”
她看到那孩子呼吸很是微弱了,她再耽擱時間,那可是要來不及了。
“姑娘,怎么了?”婦人又問道。
“有沒有針?”
“啊?”
“繡花針!”
“有。”
“快去拿來,你們順便給我準備一根蠟燭,還有師父,把你那葫蘆酒給我拿來。”
婦人一聽便匆匆跑了回去,而佛爺則是吃了一驚,徒兒怎么知道他有酒的?他平時可是不喝的,光是掛著玩,沒想到還是被徒兒發現了。
咳咳咳,有些尷尬有木有?
梨小雨一遍又一遍的用清水為這孩子擦拭著額頭、手心、腋下等地方,她心里也著急啊,這好歹也是一條小生命,無論如何,她都不可以隨意放棄的。
“對了,哪里有生姜?給我找幾片來!”她又開口道。
“這…我去!”一個男子跑了出去,至于這生姜如何得來,梨小雨也是顧不得了。現在是救人要緊,他們應該會找到的。
冷傲涵走了進來,只看到梨小雨正在忙著。他也不開口,只是默默的站在了眾人身后。
她的背影是那些的嬌小,雖然梨小雨并不認為這就是嬌小…。
婦人又匆匆的跑了進來,手里是一排排的繡花針。
因為他們都是流民,這日子過得也是十分拮據。
他們沒有銀兩,也沒人顧著他們的生死。他們,算是生活在這社會最底層的人了。
一點的小病小災對他們來說就是如雷擊一般可以擊倒他們,梨小雨此時是沒空跟她們說話的,她拿來那針,又用酒水簡單的消了一下毒,再就是放在燭火上來個二次消毒了。
“我希望,你們誰也不許說話來打擾我。”
她冷冷的說了這么一句,然后又開始施針了。這手法還是可以的,只是這繡花針的力度差了些,只見那孩童吃痛,眉頭緊皺。
婦人萬般心疼,可是又無可奈何,現在有人愿意救活他就不錯了,自己還矯情什么呢?
梨小雨一番功夫下來,竟然已經是耗時三個時辰。而這周圍的幾人也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忙活,這心也是要提到了嗓子眼了。
冷傲涵心疼她,在眾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時,他便走了出去。沒人記得剛剛這個面具男子出去過,他們的心里,只期盼著這個孩子能夠快點好起來。
他們的家,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洪水,在這里也是迫不得已,沒想到這官府還要如此對他們。
他們不能到繁華的街道討生活,也不能出入一些酒館,因為是流民,他們沒有身份。就算是死了人,也沒有人愿意管。
在這異鄉,他們過著螻蟻一般生活。既渺小,又生活保證。
“呼!”她松了一口氣,此時一個暈乎,還差些沒倒下去。
這婦人輕輕地扶著她,梨小雨沒有摔下去。她站的腳麻了,只是,為何扶著自己的人不是冷傲涵?
此時,她心里掛念的人正從門外走進來。他身后的暗衛還扛著一堆東西,似乎還有些高興的。
“可還好?”冷傲涵問道。
“嗯。”
“我剛剛讓人給你抓了些藥,你看看有沒有能用的。”
“啊?”
剛剛那一點幽怨全都沒了,她還覺得有點羞愧了。以為人家不關心自己,但其實啊,人家可是幫自己把后續都給想到了呢。
她顧不得那么多,又看到了長風將那東西放下。
“謝謝長風。”
長風一驚,這姑娘…真的好像她!只是這容貌不一樣而已,這一手醫術,還有這行事作風,真是和她一模一樣。也難怪,主子會喜歡她。
“姑娘客氣。”長風說了一句也便退到了一旁去了。
梨小雨挑了幾位藥,然后又用一張紙將它們包起來了。
“外邊的火應該沒有滅吧?拿去燒一下就好了,再慢慢熬成湯藥給他喝下也就差不多了。”梨小雨道 “謝謝!”
幾人幾乎是感激涕零了,真是活菩薩現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