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剛剛唱那歌還真是帶勁呢!”暮雨掩嘴笑道。
大叔把那橄欖吞了一下,又扔了那內殼,這才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
“自己哼的,覺得這大山空曠的很,忍不住高歌一曲。”
“你真是好性情。”暮雨說道。
“哎喲,姑娘啊,你若是不服氣也可以唱幾曲子啊!”
“不了不了,我嗓子不好。”
“嘿嘿,也是,你們姑娘家說話跟蚊子一樣嗡嗡嗡的小聲。”
代暮雨嘴角抽了抽,什么叫跟蚊子一樣?人家那是低聲細語好不好!真是不懂欣賞啊大叔!
太陽漸漸的爬起來,那淡淡的光芒穿過破廟旁的松枝直接地打灑在地上,少了平日里的炙熱,現在也許是它最溫柔的時候了。
偶爾有小蟋蟀跳進淺草堆里,時不時的發出幾聲清脆的叫聲,有鳥兒會停在遠處的樹木上鳴叫,現在是清晨了…
都說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很刺眼,暮雨選擇去忽略它了,第一次得到的東西是最美,但也卻是最傷人的。
她是不敢去坦然接納太多了,何不活的沒心沒肺一點呢,也許這樣還更自在呢!
“喲!山鬼下來啦!”中年大叔喊道。
山鬼點點頭,他背著一根長長的松木,又把柴刀拋到了暮雨的腳邊,“拿著。”
“我說山鬼啊,你這么粗魯可是不行的,嚇著人家姑娘怎么辦啊?”中年大叔有些不滿的說道。
“她自己都不介意,七叔你吼什么呢?”山鬼說道。
“我!懶得跟你這小子說話。”
山鬼笑笑,又慢慢的扛著他的那根松木往山下走了,走了幾步之后發現那女子沒跟上來,他又停下了腳步。
“不走是想在這里過夜么?”他不悅的說道。
“啊?我這就走!”
暮雨趕緊拿起那柴刀跟了上去,還不忘回頭對大叔說道:“大叔你也跟上啊!”
“好嘞!”
中年大叔將他的那擔子柴扛了起來,樂悠悠的往山下走了。
話說在暮雨走后不久潘安就過來把代程明叫醒了,兩人急忙的準備了些東西后便匆匆地趕往衙門了。
“小潘,可還要準備什么么?”代程明尷尬的問道。
潘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五官端正的,長的也算是器宇軒昂,他輕輕的點頭。
“把人帶上就好了,跟我走吧。”
兩人不一會便來到了衙門,發現大門還禁閉著的,代程明的眉頭有些皺,這是有多不待見自己啊?居然把門也關了。
潘安倒是一臉淡定的上去扣門了,大聲喊道:“有人嘛?出來開開門啊!”
門不一會就被打開了,這次出來的也是一個粗布衣裳的男子,看他的樣子應該是這里的捕快。
“潘叔啊!您怎么這么早?”男子問道。
“我這是帶新來的文書來報到的,這是文案,你拿去收好了。”潘安說道。
男子仔細的翻閱了一下,隨后客氣地開口道:“原來是代文書呀,久仰久仰!”
“您客氣了!”代程明禮貌的笑道。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您也馮客氣了。”
“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呢?”代程明問道。
“哦,叫我包子就好了。”
“啊?”
“嘿嘿,您若是不喜歡,那可以叫我包捕快。”
代程明聽說過農家人喜歡用簡單易懂的名字,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包捕快啊,今后請多多關照!”代程明拱手作揖道。
兩人寒暄了一陣子,代程明便跟著他來到了縣太爺的書房,這里都是文案,卻收拾的十分的整齊。
“謝謝!”
“還有這是給您的蠟燭、筆墨紙硯,您可要收好了。”
代程明感激涕零的看著這些東西,還好沒淪落到不能碰筆墨的地步!真是老天給自己關了一扇門卻又還打開了另一扇窗呀。
“好了,我也該去吃早飯了。”包子說道。
“您慢走!”
“哎,代文書可要一起?這衙門的人都是一起用餐的。”
“啊?這怎么好意思呢?”代程明推脫道。
但他真的餓了,昨夜里就喝了那點點的面條湯,晚上睡覺肚子都是咕咕的響呢!
“看您也是沒吃的了,潘叔我們一起去吧?”
“好,吃早飯去。”潘安笑道。
三人一路來到了衙門的一處偏僻的房子里,這里已經有幾個人在吃著了,一身的捕快服裝代程明也大概知道他們的身份了。
“喲,包子啊,快來一起吃啊。”一位高高瘦瘦的捕快說道。
“還有新客人啊?”他又問道。
“這位是新來的文書,大家可要好好照顧新人啊!”包子笑道。
“必須的必須的,文書快來坐下。”
那位捕快熱情的把他拉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又轉身去那大鍋里給他乘了一碗粥,這還冒著熱氣呢,喝進肚子去指定暖和。
“您先喝,我們啊都是同行了。”
其他的捕快也開始與他寒暄起來,當得知他以前是尚書大人后,那心里也是有些惶恐的,不過好在代程明的親和力不錯,不一會便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原來這衙門里啊有八個捕快,四個是平日里和縣太爺一起升堂的,另外四個則是出外邊去辦案的。
還有一位師爺不住在衙門里,他是這個鎮子上有名的鄉紳,那三寸不爛之舌不知道捕獲了很多人心。
代程明一頓早飯下來算是把人認齊了,現在就等著那縣太爺來給自己布置任務了。
潘安因為有事便離開了,留下了代程明一人在書房里待著,他百無聊賴的看著墻上的字畫,那一副山雞圖倒是越看越有趣。
閑著無聊,他便走出了書房,不想在書房的右側旁邊有一條窄窄的巷子,他左右張望發現無人后便好奇的走了進去。
這里有一口小小的水缸,缸子里的水碧綠碧綠的,遮住它的是兩棵芭蕉樹,那葉子肥碩的能蓋起這一番小天地。
代程明還在這里看到了被丟棄已久的鋤具,它們零零散散的擠放在角落里,再就是那一棵小小的桃樹了,看樣子也是長了不久的。
在這里竟然看到了不一樣的春天,那小桃樹苗嫩綠的葉子看起來特別的養眼,若不是自己沒有宅院,代程明都想要把它移植回家了。
“什么人?”
代程明往后一看,竟是個農家打扮的姑娘,看她挽起的發髻便是知道她已經是嫁了人的。
“你是何人?為何會亂闖于此。”女子問道。
只見她有些發黃的臉上還沾著幾根碎發,那耳墜也是簡簡單單的一根小木棍。
代程明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我是這衙門里新來的文書,想著無處可走,便來到這里了。”
“文書?”女子吃驚的掩嘴道。
“正是!”
“原來是文書呀,是小女沖撞了,還望您大人有大量不同我這下等人計較!”女子突然怯懦的說道。
代程明發現她看自己的眼神都是躲閃的,雙手還不停的抓著衣襟。
“姑娘是怎么了?”代程明問道。
他溫和的笑容讓女子稍稍放松了一下,可正當他要走近她的時候她又開始惶恐的躲閃了。
“你別過來!”女子喝道。
“你怕我?”
“你們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別碰我!”
代程明覺得自己滿臉黑線,感情人家把自己當成是好色之徒了…
“姑娘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女子捂著耳朵大聲叫道。
“姑娘實在是不可理喻,我代程明這一生光明磊落怎么會是那般無恥之徒呢?”
女子突然抬頭看向了他,那眼神不再閃躲,反而帶著一絲的探究。
“你光明磊落?”她冷笑道。
“問心無愧!”代程明說道。
“那你為何還待在這窮困地方啊,怎么不去找你的富貴大業?”
代程明有些惱怒的看著她,這個女子真是無理取鬧,一會搞得自己要輕薄她一樣,一會又是要來把自己數落一遍。
“告辭!”
代程明覺得自己是不能同這個瘋女人攀談下去了,簡直是不可理喻!比起自己的嬌妻,她真真是差太遠了。
“哎!你怎么走了?”女子叫道。
代程明冷笑,不走難道還要我繼續跟這個臭婆娘說話,我尚書大人也是有傲氣的!
女子有些失落,不過她還是要跟著他,就要跟著他。
代程明走了幾步后發現這個女子不緊不慢的跟著自己,他心里有點厭倦。
“你跟著我做什么?”他停下腳步說道。
“我哪里跟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巷子本來就小只能容一個人通過。”
代程明不再理會她,幾步便走回了書房。
“還說你不是跟著我?”代程明怒道。
“我是這的茶水丫環,并不是跟著你!”
代程明心里要崩潰了,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難道要一直跟著自己辦公?
“那你先出去吧,這兒還不需要茶水。”
“我說文書你也太會拿蔥插鼻子了吧?”女子笑道。
“蔥插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