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被毒蛇咬,這里面這可是有故事的。
那日,日頭還未升起,許墨和許大娘便一早背著籮筐上山去了。
一路的歡聲笑語讓這寂靜的山林里多了幾分樂趣,他們偶爾停下腳步采些草藥。
就在這時,他們隱約發現了前邊有人。
“娘親,你看那里有個人。”許墨用力的申著手指指道。
“走,墨兒我們過去看看。”
許大娘生怕有什么危險,她緊緊的牽著這個小孩子,一步步的走向了這個來歷不明的人。
走近一看,發現地面上流了那么多血,她一下子有些慌。
“娘親,這個叔叔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啊?”
“快,把草藥拿著出來給他敷上。”許大娘吩咐道。
許墨雖然還小,但做事情也是挺麻利的,只見他把背簍放下,仔細的挑了幾味止血的草藥。
“墨兒,把它們放在嘴里嚼碎。”
許大娘把這個人的衣服解開,發現他胸前是一道很大的傷口,那血肉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了。
一看就是受了重傷,只是她發現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但就是太虛弱無力了不能開口而已。
她看著這個男子一張剛毅的臉,那堅挺的鼻梁宛若鷹鉤,合上了眼睛的睫毛薄如扇翼,那出水芙蓉般的氣質足以令人動容。
許大娘讓許墨把嘴里的草藥吐出來敷在他身上,許墨很輕的把草藥放上去。
那稚嫩的小手動作不敢太大,他怕弄疼了這個叔叔。
眼看著太陽要出來了,幸好這是樹蔭下,不至于被曬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兩母子合力把他的傷口包扎好,又摘來那大葉子給他扇扇風。
許大娘知道在這里待著也不是辦法,而這個男子受了這么重的傷是很容易受風寒的。
“你可聽得到我說話?”許大娘試探性的問道。
只見男子的手指動了動,表示自己意識是清醒的。
“娘親,叔叔的手動了,他聽得到我們說話呢!”
“噓,墨兒這樣會嚇到叔叔的。”
許墨聞言便立刻禁聲了,他想要救人還來不及呢,怎么能吵到他呢?
“我是帶不了你回去的,你在這附近可有親戚朋友?”許大娘又問道。
“沒…有。”男子艱難的開口道,那聲音有些沙啞。
“那我如何是好?”
“不知道。”
許大娘無語,她只好讓許墨在這里看著他,而她自己則是下山去找人來幫忙了。
“墨兒,你可要好好照顧叔叔,這是娘親給你的任務。”
“娘親放心去吧,這里有我呢。”許墨乖巧的說道。
許大娘感到很是欣慰,她放下背簍便急匆匆的往山下跑去了。
留下了許墨和這個男子一起,雖說他們很想說話,可是男子根本就沒有力氣回答他。
眼前的這個小孩長的蠻可愛的,像極了他曾見過的一位故人的孩子,只是那故人早已香消玉殞了。
如果人生有那么多的巧合,他寧愿相信眼前的這個就是故人的孩子,至少,他可以替她好好的照顧他。
“叔叔,你還疼么?”許墨小聲的問道。
男子無力的搖搖頭,這點痛還真不算什么,沙場上的刀光劍影才是他心頭的痛。
許墨拍了拍自己的衣裳,他靜靜的坐在地上,撿起小木棒在地上畫圈圈。偶爾路過的小螞蟻他也是不忍心傷害的,撐著自己的小腦袋看它爬過去。
男子淺笑著,還真是小可愛。
太陽也快要爬上樹頂了,娘親還沒有來,許墨等的有些困了,不過他不能睡,叔叔還在等著救命呢。
于是,他屁顛屁顛的跑到了小溪旁,擇了一張大葉子,再把它弄成漏斗的形狀,這樣的話它就可以盛水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包著水的葉子拿到男子面前,“叔叔,我喂你喝水吧。”
男子睜開自己的眼鏡,這狹長的丹鳳眼里有了絲絲的笑意。
“叔叔,你笑起來好美,哦不,是很好看。”許墨由衷的贊美道。
男子不知道該說什么,這個小孩子實在是可愛至極。
許墨慢慢的把水喂到他嘴里,他也是慢慢的喝著,許墨感覺到有些手僵了,但是他還是要堅持,叔叔一定是渴了很久了吧。
其實,男子不止了渴了好久了,他還幾天幾夜不吃飯,全靠內力來支撐自己。
好不容易躲過刺客的追殺,誰知深受重傷卻無力前行了,就在他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這里的時候,這對善良的母子出現了。
照現在看來,自己可能還是有生存的希望的。
“你叫墨兒?”男子問道。
“我隨娘親姓許,名墨。”
看著他一臉天真的樣子,男子哈哈大笑起來,不過他承認這個名字還是挺適合他的。
“那叔叔叫什么名字呀?”許墨睜著好奇的眼睛問道。
男子不語,他看著這個孩童,有了想把他收作徒弟的念想。
“墨兒可會武功?”
“不會。”
在他向往的小眼神里,男子覺得他想但是卻不敢做,至于為何他就不知道了。
“墨兒,你書畫習得如何?”
“書畫?娘親教我識醫書。”許墨認真的說道。
“那許墨可想過去學堂跟夫子一起讀四書五經么?”
許墨認真的想了一會,然后搖搖頭。
“墨兒只是想跟著娘親學治病救人,至于四書五經墨兒也可以跟舅舅學的。”
“那墨兒就不想去考科舉當大官么?”
許墨小小的年紀里哪里會考慮這么多,這個叔叔問題真奇怪,自己都說了要和娘親一起了。
“不想。”
男子呆呆的看著他,這樣的純真很不錯,只是在朝代的更替中會處于更加被動的位置罷了。
人各有命,他不想動用秘術來占卜這個孩童的過去未來,因為他現在已經差點小命不保了。
“墨兒,快,阿然,他在那里。”許大娘氣喘吁吁的說道。
她身后是許然,許墨看到是自家的舅舅,很高興的站了起來,但是出了對這位叔叔尊敬,他沒有奔過去,而是定定的站著。
許大娘看到乖巧的許墨,給了他一個和藹的笑容。
“墨兒真了不起啊,一個人把叔叔看的這么好。”許然摸著他的頭夸獎道。
許墨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自己只是做了該做的事而已啦。
“這位公子,你感覺怎么樣了?”許然問道。
“無礙。”
“那就好,我現在背你下山,你忍著點疼啊。”
“多謝。”
許然立刻把人往身上背了,他那魁梧的身材背一個人是沒有問題的。
“娘親,我們回去吧。”
許大娘摸了摸這個小孩的頭,乖巧的讓人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四人快速的往山下走去了,待男子痊愈后,他便開始教許墨習劍術還有字畫,只是許墨好像對打打殺殺并不感興趣?
他只得作罷,教了他理財之道,又帶他云游四海,所以許墨很小的時候便是才華橫溢,閱歷豐富了。
轉眼即逝,現在的母子倆只得望著那遠山來回憶罷了。
許大娘已經爬不動那大山了,平時也是許墨一個人去采草藥而已。
至于,那個受傷被救的男子,他身份特殊,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令人難以捉摸。
不過他對許墨是真的好,這好看起來就像是一位父親對兒子的好一樣。
許大娘也沒有將許墨的身世告訴過他,不過許大娘覺得憑著他那聰慧過人的直覺,他或許早就知道了呢…
“娘親,好久不見師父他老人家了呢。”許墨開口道。
“你師父或許是忙著處理自己的事情了吧。”許大娘回道。
“當年師父曾說,十年后江南會出一個奇才,他至今仍在尋找,不知,找到了沒有。”
“莫要擔心,縱是奇才現世,也是有星象來看預兆的。”
兩人又繼續的散著步,舒適的陽光讓人漸漸忘記了江南春天的陰濕。
他們走了一會后便回了屋子里,許大娘身體大不如從前了,現在連走路都是要慢慢的邁著小步子。
“姑娘怎么還沒醒呢?”許大娘疑惑的問道。
許墨也覺得有些奇怪,她可能累著了吧。
“我去看看。”
許大娘想攔著他的,可想著兩人本來就沒什么可能,她便把話咽回去了。
她看的出來許墨很關心這個姑娘,只是人家姑娘的起度和行為都和許墨是不搭的。
許墨就像是一杯白開水,純凈而寵辱不驚;暮雨就像是一杯烈酒,醇香卻醉人。
白開水和烈酒混在一起,必然會沖淡酒的味道,這段感情長久了也是要失色的。
她深知這些,所以在許墨對暮雨的感情越來越好了,她選擇了去許然那里坐坐。
許墨進了房間,發現代暮雨正在酣睡,只是她的臉色發白,那櫻桃小嘴也是沒了往日的粉色。
他輕輕的把手搭在她額頭上,正常的溫度,他又把她的手從被子里拿出來,這脈象弱的可怕。
他確信這不是自己的錯覺,還是這樣。
他輕輕的喚了她幾聲,可是回應他的只有暮雨那沉沉的睡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