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鹿,怎么能帶人闖進桃花谷呢?”菩提老兒氣哄哄的說道。
小鹿好不委屈,自己差點就被人家弄死在這桃花谷了,現在他又要來指責自己,實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你別這副可憐兮兮的表情,老兒不會原諒你的!”菩提老兒又翹手說道。
“老兒,你也不聽我解釋…”
“聽什么聽啊,以后我那桃花釀你也馮想了!”
小鹿一聽自己心愛的桃花釀沒有了,心里更是一陣陣失落。
正想走開找個地方待著,菩提老兒又叫住了它。
“去哪里躲啊,不知這林中還有沒有其他人,萬一被抓了,哼,看人家怎么烤著你吃!”
小鹿果然頓住了腳步,哀怨的看著菩提老兒。
你既不讓我走,又要責罵我,幾個意思嘛…
“得了,今日之事我也懶得計較那么多了,你且去吃些青草吧。”
“哦。”
小鹿有些竊喜的說道,然后邁開蹄子向河邊奔去了。
這里的青草可不是凡物,菩提老兒當年帶進來的時候它們都是些珍貴的草藥,后來在這谷中生長,繼而慢慢失去了藥性,變得美味無比。
菩提老兒看到它這副樣子,無奈的捋了捋胡子,天下萬物,都只得一個“情”字罷了。
他也看的出來,那位公子帶來的絕不是他的所謂的妹妹,他的神情里明顯一點血緣的聯系都沒有。
若說是戀人,那也不怎么像,所以菩提老兒把這歸為一種“情”,讓人猜不透的東西。
代暮雨在那空間里睡了一夜,完全沒了醒來的跡象,子衿剛剛睡醒,一推開門想要看看代暮雨在做什么,卻什么也看不到。
難道娘親昨天便睡到現在?慘了,這意識可不能在空間里待太久…
他邁著小步子跑向了代暮雨的房間,敲了幾下,居然沒人回應。
有些心急的他一腳踢開了門,只見代暮雨躺倒在了地上,那張臉白的不正常。
“娘親,你怎么了?”
子衿想去扶她起來,可礙于自己太小了,只得一直搖著她,可代暮雨就像是個布娃娃,沒有了知覺。
子衿發現不行,又倒了些水想要喂她喝,可她的嘴唇緊閉,根本就喂不了。
情急之下,子衿拿起她的手腕,那玉鐲的功力一直在慢慢減少,小手又把在了代暮雨的脈上,居然是嗜睡癥…
子衿有些懊惱的坐在地上,娘啊,你倒是騙人家錢了還是燒人家房子了?居然被下這么狠的毒…
子衿看著外界,只有冷傲涵站在窗邊,而最苦惱的是,自己不可能和他對話…
“娘親,或許是你平時作孽太多了,你看,連我也幫不了你了。”
子衿一邊嘗試著拖她起來,又一邊吐槽著她。
“我的娘啊,你是不是該減肥了,雖然人家帥哥哥不覺得你重,但你也要考慮我這個小孩啊…”
子衿只敢在這種時候光明正大的話,若是代暮雨醒過來了,估計還不得扒了自己一層皮才怪呢。
外邊冷傲涵剛想坐著,菩提老兒便推門而進了,冷傲涵向他行了個禮。
若是在外面,理應是老兒向他行禮才對,可如今老兒根本不懂他是誰,也值得自己行禮表示禮貌了。
“公子,你也照進內屋歇息吧,這姑娘的病情我還需要多翻些古籍才能找到治療方法。”
“在下聽聞那純凈的天山雪蓮能夠救她一命,不知是不是真的?”
菩提老兒嘆了口氣,開口道:“是有這么個方法,只是你也明白,天山雪蓮本就難尋,還是要剛剛摘下來的,這一來一回的,早就成標本了吧。”
“那可有其他辦法?”
冷傲涵哪里會放棄呢,這個小野貓不能死,自己還要她輔佐的。
看來只有這個所謂“輔佐”的理由能讓冷傲涵掩飾自己這么離奇的原因了。
“天山的雪蓮不過是長在極寒之地的蓮花罷了,或許我那冰床可以種幾棵也不一定。”
冷傲涵驚詫地看著他,只要有一絲希望,那便要去試試才行。
子衿聽到了這兩人的對話,嘴角不禁抽了抽,那雪蓮算什么,這空間里的紅蓮哪一株都能秒了它。
只是,除了代暮雨,沒人拿的出去罷了…
這也就是說,只要代暮雨不醒,這池紅蓮的價值幾乎為零。
“前輩,這雪蓮種起來也不是易事,家妹怕是熬不過那時了。”
菩提老兒瞪了他一眼,又上前把了脈。
果不其然,才不到一刻,這元氣居然流失了這么多,還好剛剛給了她桃花根的靈液維持著些生命力。
“事不宜遲,我去撒些種子看看,你且每日喂她些藥物維持生命,其余的,聽天由命吧。”
菩提老兒無奈的起身離開了,冷傲涵也是淡淡的看著她。
好像從第一次看到她時,都是活潑亂跳,一副精明的樣子,如今卻脆弱成這樣,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那張輪廓分明的臉越發的尖瘦了,冷傲涵還是喜歡那有些嬰兒肥的樣子,掐起架來那不服人的小氣勢…
子衿在空間里看著冷傲涵,唉,都是癡情的男子啊…
不一會,冷傲涵覺著有些累了,輕輕為她掖了被角,便伏在她床邊睡了過去。
子衿看著有些暖暖的,畢竟一個本就高高在上的男子居然能屈尊去照顧一個女子,這在歷代是十分稀有的事情。
芍藥說著她選的方向一路狂奔,并沒有發現人跡,只見一條河流在緩緩的流淌,她索性去了河邊。
水流清澈見底,這水看起來沒有一絲的雜質,芍藥卻也不敢大意,只是簡單捧些來洗洗臉,一夜的奔波也是讓她有些疲憊的。
偶然聽到上游有喝水聲,芍藥看了一眼,是一只可愛的梅花鹿,沒想到這桃花谷還有這等動物。
小鹿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在河邊的女子,心里一驚,今日怎么這么多外人進來,還恰巧都是被自己碰見…
小鹿覺得很苦逼,絕對不能往回跑了,倒不如跑其它方向把她甩掉了再說。
于是小鹿朝著另一個相反的方向跑了,芍藥瞧瞧的跟了上去,一開始覺得沒什么,后來慢慢發現這小鹿純粹就是亂跑。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跟丟了,過了一會,芍藥跟著它來到了一片更廣的桃花林,覺得更加難以識別方向了。
小鹿回頭瞄了她一眼,這個女子還真是蠢,正當小鹿暗自愜意的時候,一不小心撞上了個軟軟的東西。
抬頭一看,媽呀,居然還是個人…
小鹿連死的心都有了,剛想跑開,這人一劍攔住了它的路,小鹿來了個急剎車。
今日還真是不宜出門,倒是期望這兩人能打起來…
“芍藥?你怎么在這?”男子開口道。
“若離,這可要問你劍下那小鹿了…”
小鹿淚奔,這兩人居然還認識,菩提老兒,我實在對不住你了。
原來這是為冷傲涵趕車的馬夫,其實人家不僅僅是車夫那么簡單,他還是暗衛,試想世子爺這樣的人物,又哪里會找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來做保鏢呢…
“你說的是它?”
若離一把把它抱了起來,小鹿的心“砰砰砰”的跳了起來,連菩提老兒都未曾抱過自己,這男子怎么…
“若離,這桃花谷十分的大,我們先回瀑布底下,若是主子在的話再繼續,若是他不在我們就按他的方向走如何?”
若離點點頭,這芍藥在別人面前不愛說話,可到了若離這里,還怕自己表達的不夠清楚呢…
其實這要從兩人小時候說起,當若離七歲的時候,全家都被殺光了,他母親便偷偷把他送進了暗道里。
那時候他還不懂事,死活不肯,但當聽到父親的慘叫聲時,他猛然蹲了下去。
官兵們進來一刀解決了母親的生命,他至死也不能忘了那一幕,從暗道逃跑的他,來到了一座古廟。
當時冷傲涵一行人正在歇息,突然聽到佛像后邊有動靜,所有人都握了握手里的劍。
不一會,一個滿頭是泥的男孩爬了出來。
看到這群人都十分警惕的看著自己,他便默默的起身來到眾人中間了。
冷傲涵稍有異樣的看著他,開口道“你是什么人?”
男孩不愿意說話,若是告知了他自己的身份,指不定他會把自己交出去給官府呢。
“主子,戶部侍郎秦蒼一家被屠殺了。”
芍藥匆匆開口道,剛剛一路輕功趕了回來,額頭有不少的汗珠。
等她回過神來,發現了這個一頭灰土的男孩,她疑惑的看著他。
男孩聽到自己一家都被趕盡殺絕的消息,憤怒的手緊緊握著,嘴唇也是用力的咬著。
他一次次的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可對于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這又怎么釋懷呢?
冷傲涵站起身來,用手掌輕輕的擦去他臉上的淚。
“記住,從此不要再流淚。”
男孩有些不解的看著他,芍藥覺得這個男孩甚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