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你能幫我尋個人么?”代暮雨開口道。
其實自己早就發現許墨并非尋常的山野村夫,從上次去錢莊的時候自己就發現了,普通人怎么可能一出手就是一千兩銀子。
“姑娘開口便是。”許墨也說道。
“你可聽說過玄機公子?”
許墨點點頭,怎么又是玄機公子,師父曾提起過他,但自己還真是沒見過。
“世人皆知,要打聽這玄機公子的下落無異于大海撈針。”
“那你幫我留意一下可好,他對我很重要。”代暮雨說道。
“好。”
“謝謝你,許墨。”代暮雨順手折了一支柳條給他。
“姑娘可知這折柳乃是離人分別時所蹭之物?”許墨打趣道。
代暮雨癟了癟嘴,自己倒是聽過亭臺送別,這折柳送別好像有點點印象。
“可能我也要同你分別了呢。”
“這天下之大,姑娘始終會離開。”許墨輕輕的說道。
明明是有些不舍,但又想表現出來。
“是啊,你也是,有你要去的地方吧。”
被代暮雨戳破了心思,許墨覺得沉默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許墨,我們回去吧,徐大叔該找不著人了。”
兩人陷入了尷尬,腳步有些急促,人群里的喧鬧也顧不得了,往那雜貨鋪的方向走了回去。
自己稍稍注意到這些坊市的店鋪名字都挺古風的,自己那個小閣樓也要起個名字才好。
“這什么破字,這么爛,還不給老子滾人!”
巷尾圍滿了人群,代暮雨也聞聲走了過去,扒開了人群,看到一個藍衣的男子正在憤怒的看著凌亦封,而凌亦封也是一身傲骨,誰也不肯輸了氣勢。
“這位公子,凌某的字不求人人能欣賞。”凌亦封淡淡的說道。
代暮雨覺得他還挺有骨氣的,怪不得女主會對他傾心,不過后來嘛,又是悲劇。
“你是說我不配看你這破字?”藍衣男子說道,一把桃花扇把人襯得“不倫不類”,代暮雨看著他差點笑了出來。
“凌某在這賣字乃是你情我愿的事,公子若是無事還請繞道。”凌亦封說道。
藍衣的男子也是那種橫著走的人,一把拿起桌角上的硯臺,一把碰到了字畫上,拍了拍手,開口道:“如何,本公子的杰作。”
身旁的小廝“哈哈”的笑了出來,直夸“少爺您這是大師之作呢。”
對于這如此囂張的兩人,眾人也是有苦不敢言的。
“你這無理之人!”凌亦封氣的雙唇緊閉。
“他說我無理,旺財,你聽到沒有?”藍衣男子說道,隨后笑起來。
“少爺他說的不對,要無理也是他才對。”旺財后腿的說道。
“你說說,他哪里無理?說對了本少爺重賞!”
旺財不屑的看了一眼凌亦封,便開口道:“少爺,這人啊,不長眼,在您路過的地盤擺攤,這不明擺了跟您過意不去嘛?”
藍衣男子一收扇子,傲慢的說道:“旺財不錯,今日回去領賞,聽到沒有,你這破攤子攔了本少爺的路,還不滾開!”
凌亦封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剛臨摹好的字畫,一種羞辱感強烈的串上心頭。
代暮雨心里居然會有心疼的感覺,這大概是原主的反映吧,可她在夢中不是告訴自己,這身體隨自己做主么?
看來,她這執念還挺深的吧,自己若是不出手,她定然不會安息的,凌亦封,便宜你了。
“這誰呀,這么不要臉。”代暮雨開口道,聲音剛好讓這圍起來的人群都聽到。
許墨看了看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可代暮雨哪會理會他。
藍衣男子看向人群,吃瓜的群眾們趕緊退到一邊繼續看熱鬧,現在只有代暮雨和許墨兩人孤單的站著。
代暮雨嘴角抽了抽,這見風使舵也太快了吧,唉,看熱鬧不嫌事大啊,等下讓你們吃苦頭才行。
“你誰啊?”藍衣男子甩了甩長發問道。
“呵,說出來怕嚇著你。”代暮雨冷冷的說道。
凌亦封驚愕的看著代暮雨,但隨后又恢復了冰冷的表情。這個刁蠻的公子莫不是和這個藍衣男子一起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你說說看,這江南我有誰不認識,敢在老子面前囂張,活膩了是吧?”
“好,我說了,你可要洗干凈耳朵聽好啊。”
“磨嘰,說!”
“我是…你老子!”
人群里立刻笑成一團,不知是誰還“噗”了一聲,藍衣男子更是忍不住了,撩起了袖子向代暮雨沖過來。
大概是大家覺得“千鈞一際”,代暮雨就要被揍的時候,“奇跡”出現了…
代暮雨并沒有躲開,而是袖子輕輕一揮,藍衣男子立刻軟了下來,眾人驚訝的看著她,連凌亦封也震驚了一下。
“你這村夫,到底對本少爺做了什么?”藍衣男子虛弱的說道。
“你可別想太多,你又不是貌美如花,我能對你做什么。”
眾人覺得接受不了,今日一定是沒睡醒,不然怎么會有這么詭異的畫面,平時的小霸王居然吃了癟,而這讓他吃癟的高人也是個說話不客氣的。
“還不快滾,不然小心我要了你的小命!”代暮雨冷聲道,對于這種恃強凌弱的人,沒必要手下留情。
“你敢,我爹可是白家的家主。”
“家主又如何,我給你三秒鐘,趕緊滾。”代暮雨說道。
自己還有個尚書的便宜爹呢,誰怕誰啊?
旺財看著這“勢單力薄”的,趕緊扶著藍衣男子離開了,留下眾人議論紛紛。
“這個公子以后可慘了,剛剛那可是白家的少爺呢!”
“可憐咯,這江南除了慕容家,下來就是白家了,這公子再厲害,還敢抵抗這兩家?”
“老張,你可別說,這英雄不問出處,既然這么厲害,那逃跑也是一流的才是。”
代暮雨聽著聽著忍不住笑了,自己逃跑的確挺溜的,但也不代表自己會怕他啊。
況且,這原主不是還有個慕容家的外祖父嗎?看來這穿越能開掛還真拽。
“多謝公子出手相助。”凌亦封鞠了一禮說道。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凌公子不用有太多心理負擔。”代暮雨淡淡的說道。
“無論公子怎么說,凌某還是要感謝的。”
“要謝就謝你害死的亡靈吧。”代暮雨冷聲道,凌厲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凌某還是那個意思,此生沒有對不住任何人。”
代暮雨覺得跟這種冥頑不化的人說話就是費勁,干脆拉著許墨走了。
凌亦封慢慢的清理剛剛被弄亂的字畫,眾人覺得沒什么好看的,便也各自離開。
凌亦封知道他說的亡靈大概就是那個代小姐吧,可對這種惡毒的女子,自己又何錯之有?若是那公子執意要自己認錯,自己也是寧死不屈。
她是亡靈,難道被她害死的就不是亡靈了么?
“姑娘,那凌公子可是與你有過節?”許墨漫不經心的開口道,雖然過問這些不大禮貌,但今日兩次撞見,兩人又起了沖突,恐怕還真有什么誤會。
“那個人倔得要命,何止是過節?”代暮雨不屑的說道。
“姑娘不必動怒,這時間總有很多誤會,我看那凌公子也是個君子。”
代暮雨轉身打量了一下許墨,發現人家五官端正,器宇軒昂,重要的是沒發燒,還不時的為凌亦封辯解,難道是自己錯了?
細想一下,自己知道這個是從徐大叔的兒子徐青口中得知的,還有原主也提了一下,自己便一直被這兩個人的信息左右。
難不成,事情并不是表面理解的這樣?連許墨都看的那么清,自己居然在這局里繞不出來。
許墨一直否認自己有對不住別人的地方,再者就是他說這些的時候,眼神十分堅定,但又有些仇恨的感覺。
對于他和原主之間的事情自己還沒有完全搞清楚就被這簡單的線索給絆住了…果然是腦子不夠用了,看來要補補腦才行了。
“許墨,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自己被人當刀子來使卻渾然不知呢?”
“姑娘的事有些是在下不便過問的,從前是,現在也是。”許墨說道。
代暮雨真想拍他,該說的時候不說,可惡的許墨!
“但姑娘還是盡快回京都吧,這女兒家失蹤對名聲十分不利,況且你在外露臉太多,指不定會被誣陷。”許墨又繼續說道。
“如果我不回會怎么樣,難不成還殺了我?”代暮雨不屑的問道,雖然這古代是封建,但也不至于見著人就殺吧。
“如果姑娘真是尚書嫡女的話,被發現在外與男子私會是要被罰處的。”
“什么?尚書就了不起啊,憑什么?”代暮雨不干了,自己還是喜歡泡美男的呢。
“姑娘不必大驚小怪,這浸豬籠是對特別放蕩的官家女子的刑罰。”
代暮雨看了看自己這小身板,還好平了點,不然回了那什么京都還不被說浪蕩啊。
“那若是我永遠不回去呢?”
“終生不得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