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奶奶,我們都聽您的。”申海立刻在旁邊附和。
許老夫人眼睛亮了亮,又轉頭看向申小芙:“小芙啊,你爸媽沒意見,能不能給我一個答案,小翼瞧著聰明,其實腦子有時候就是轉不過來,這一點都遺傳了他爸爸,可他又比誰都癡情,除了你,他再不會選擇別人,小芙,別讓他以后孤獨終老,好嗎。”
申小芙:“…”
一時間,病房里突然安靜了下來,顯然都在等待著申小芙的答案。
輪椅上的許暮雨突然抬起頭,道:“太奶奶,不…”
許浩淼反應還挺快,連忙出聲:“爸、媽,暮暮不能老在這兒呆著了,這邊人太多,萬一感染到病毒就不好,我現在送她回去!”
“我不走!”許暮雨聲音虛弱地叫了出來,眼睛瞧向許老夫人。
許浩淼完全沒去太在意許暮雨的拒絕,這時直接走過去,推起輪椅便朝著外面走。
余可被丟在后頭,似乎猶豫了一下,到底也跟了出去。
“小芙,不用理暮暮,沒有妹妹管哥哥娶太太的規矩,原諒奶奶已經等不及了,能不能在我走之前,給我一個答案?”許老夫人又催了一句。
申小芙深深的嘆了口氣,目光落到了病床對面。
許光翼正定定地看著她,顯然也在期待著答案。
此時許光翼身后的窗外,天已經亮了起來,一縷早晨的陽光穿過薄薄的窗簾,灑進了屋里。
又是一個艷陽高照的清晨,然而這個清晨,卻是一場離別的開始。
“太奶奶,我們今天就復婚!”許光翼突然開了口。
申小芙愣了愣,本已飄散的目光,又聚攏到了許光翼臉上。
“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許光翼看向了申小芙。
申小芙傻住,她猜到許老夫人會讓她重新接納許光翼,卻沒想到…許光翼直接提到了復婚!
“小芙,想不想啊?”許老夫人看著申小芙笑了。
許光翼這時干脆繞到了申小芙這一邊,借著千伊讓出來的位置,瞧了申小芙許久之后,居然在眾目睽睽之后,單膝跪地,如同發誓一般地道:“相信我,從今天開始,我會忠誠于我的妻子,全心全意愛護家庭,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你…信我一次好嗎?”
申小芙:“…”
一個小時之后,市政廳的工作人員,被許笛笙親自打電話邀請了過來。
病房里,許光翼和申小芙坐在臨時搬來的桌子前,在《結婚申請書》上簽下了各自的名字。
本來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只是觀禮的人,這一個個神情嚴肅,甚至沒有平常結婚時的歡呼和掌聲。
而病床上的許老夫人,一直閉著雙目,千伊不時的低下頭,聽一聽她的呼吸聲。
“祝賀兩位,二位現在已經是法律意義上的正式夫妻,希望你們以后相敬如賓,彼此扶助,白頭偕老!”工作人員說著,將結婚證書遞到了兩人面前。
許光翼伸手接過遞到自己面前的那本,低頭看著,申小芙似乎完全不在狀況,半天沒有伸出手。
最后還是許光翼幫忙,將申小芙那本結婚證書拿了過來。
申小芙表情愣怔,不明白,怎么會發生這樣不可思議的事,她剛才居然同意了許光翼的求婚,然后像一個提線木偶一般,等著市政廳的人過來,然后在臨時充當伴娘的周芮歡指點下填好表格,甚至和許光翼一起宣讀誓言。
所以,申小芙覺得自己瘋了!
“到太奶奶那邊去。”周芮歡拍了拍來神情迷茫的申小芙,提醒了一句。
申小芙回過神,走到了病床邊,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許光翼還在原地站著。
“小芙,不管你老公了?”薛芙訓了一句。
申小芙轉過頭,看了看身后的許光翼,到現在還不能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身份轉換。
于是申小芙也不說話,只瞧著許光翼,等到他也走了過來。
“太奶奶,小翼跟小芙結婚了?”千伊在許老夫人耳邊道。
許老夫人猛地睜開眼,側過頭,笑著看向了兩人:“對不起,我怎么又睡著了,謝謝你們啊…尤其是小芙…完成了我最后的心愿。”
“太奶奶…”申小芙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可是這時候,聲音已經被哽住了。
“你們好好的啊,”許老夫人的眼神似乎有些渙散,卻在說著最后的祝福:“真是老了,我總有錯覺,你們就是年輕時候的笛笙和千伊,一定要珍惜你們的時光,好好在一起…”
許老夫人的聲音變得越來越虛弱,似乎是累壞了。
“奶奶,要不要我們再努力一下,說不定很快,您就能抱上重重孫子。”另一邊的許笛笙,挨著許老夫人很近,幾乎是在乞求道。
“我也想啊…”許老夫人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笛笙,我看到你爺爺了,他在等我,后面站著你爸爸媽媽…他們一起來接我了,他們在朝著我笑,當然應該笑了,我們許家現在多好…以后也會繼續好下去。”
“奶奶,我知道,您放心,我們都會好的!”許笛笙哽咽道。
許老夫人伸出了兩只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許笛笙和許光翼幾乎同時跪到了床邊,一人握住了許老夫人一只手。
“舍不得啊!”許老夫人說到這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千伊猛地哭了起來,申小芙也捂住了自己的嘴,她親眼看著,許老夫人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這位總以善良對待所有人的老夫人,終于走完了她艱難的一生…
今天的許家大宅,顯得比平常肅穆了許多,雖然客人云集,卻幾乎聽不到喧嘩聲。
花園的鐵門此時洞開,不時有車輛進進出出。
已經換上喪服的申小芙,跟在許光翼身后,一塊出來送聽到消息后,立刻前來吊唁的申老先生,和陪著他一塊離開的申海和薛芙。
“小翼啊,不用送了,你和小芙回去吧,今天客人那么多。”申老先生回頭看了看許光翼,又囑咐申小芙:“現在是人家太太了,今天小翼心情不好,你多安慰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