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芙回到家時,天才黑了一點點,申海和薛芙兩個正在廚房里忙著。
說來也有意思,這對雙雙聲稱半退休的夫妻倆,大半輩子都遠皰廚,結果現在卻對烹飪發生了興趣,這段時間又是買一大堆烹飪書,又是到處上名廚的課,兩人頗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學藝未精,已經搶過了家中的廚房。
此時申小芙看到的,是申海和薛芙各系一條圍裙,在料理臺上煮菜煲湯,而家里真正廚藝精湛的傭人,不得不在旁邊,替他們兩個打下手,順便指點一二。
申小芙走到兩人身后,嘆了口氣:“你們至少把菜做熟了,其他的,我也沒要求。”
薛芙正聚精會神,冷不丁聽到申小芙這一句,被嚇了一跳,轉過頭,拍了拍胸口道:“你這丫頭,嚇死我了,以后走路別那么輕好不好?”
申小芙笑了起來,撒嬌地從后面抱住薛芙的腰。
“松開,別擋著我作事。”薛芙這話,完全不顧母女情分。
申小芙悻悻地放開了,又挪到申海那邊:“爸爸,做什么菜?”
“茶香煎鱈魚,”申海笑著道:“我們小芙最喜歡的,今天爸爸親自下廚,讓你嘗嘗我的手藝,我跟師傅學的時候,人家一級廚師都夸我有天分,可惜了,我大半輩子混跡法律界,真是人才浪費啊!”
薛芙被逗得直笑,伸手在申海后背上拍了一把,申海轉頭,瞧了瞧薛芙。
感覺這種二人世界,完全容不下自己,申小芙轉身出了廚房。
等獨自進了客廳,申小芙便有些煩悶,干脆坐到沙發上,隨開了電視。
電視里正放著綜藝節目,里頭人嘻嘻哈哈,也不知道有多開心,申小芙看了好半天,沒看懂意思,倒看見了余可。
說實話,余可的氣質真不要太好,就算這種偏于無厘頭搞笑的綜藝,也無損她的形象,反而讓她憑添了幾分活潑。
申小芙盯著余可看了好一會,越發想不明白,瞧著比誰都正常的余可,真的和邪教有聯系?
“什么片子這么好看?”薛芙過來,從后面拍了拍申小芙的腦袋,隨即坐到她旁邊。
申小芙搖了搖頭,眼睛還盯著電視屏幕。
“余可現在熱度降低了,才會挑這種綜藝,”薛芙瞧著電視:“這也是自然現象,本來就是花無百日紅,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們給她定的是國際化路線,形象帶一些疏離,結果剛紅沒多久,她就要離開,然后形象也沒經營好,非要學現在當紅的小花旦,走什么親民路線,搞成了四不象,照她這個路子下去,會越走越窄。”
申小芙不懂形象營銷,不過瞧著電視里的余可依舊巧笑倩兮,以至于站在她旁邊的男明星都有些被迷住的樣子。
“余可在圈內的風評不錯,到現在,也沒看到她有什么緋聞或者是炒作…”說到這里,薛芙頓了一下,又糾正了自己剛才的說法:“也不完全吧,幾年前余可離開海芋的公司,當時打的旗號就是要嫁入豪門,不過后來又不了了之,這應該算是炒作。”
申小芙能感覺出來,余可對于許光翼,至少是有一點好感的,所以當初的嫁入豪門,說不定也是她真實意愿,那個時候,申小芙和許光翼已經離婚好久,就算人家有這個念頭,其實也無可厚非。
但是令申小芙不明白的是,余可得到許家關照,甚至成了千伊的干女兒,按理說知恩圖報,為什么卻不把許暮雨往好的地方帶。
“有什么心事?”薛芙這時側頭看著申小芙,應該是注意到,她的眉頭不自覺地擰著。
“沒有啊,在看電視!”申小芙隨口回道。
“對了,今天去接麥麥,后來怎么樣?”薛芙側過身,突然想到了一個話題。
“沒怎么樣!”申小芙有些懶懶的。
薛芙顯然不滿意申小芙的回答,拿手推了她一下:“不是你跟我說的,你們幾個準備撮合麥麥和伍睿博嗎,伍睿博今天和你一塊兒去接麥麥,兩個人有沒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
申小芙看向薛芙,到底笑了出來:“媽,你太好玩了,這才剛開始,怎么能著急呢,而且麥麥根本不知道我們的意思,反正吧,今天聊的都挺不錯,然后我們陪著麥麥一起回了酒店。”
“我就問你,伍睿博對麥麥表現得怎么樣,熱不熱情,然后兩人互動呢,”薛芙湊近了申小芙,道:“伍太太為了這寶貝兒子一直單著,真要急死了!”
“互動挺好,麥麥本來就大大方方的,而且兩人之前又認識,不過后續…沈萱的意思,不搞那種俗氣的相親,就讓兩個人自然交往下去。”申小芙回道。
“我也覺得那兩個孩子應該挺般配,只可惜…”薛芙話說到一半,卻故意頓住了。
這下輪到申小芙忍不住問:“可惜什么呀?”
薛芙打量了一會申小芙,伸手在她鼻子上捏了捏:“可惜那么好的小伙子,我女兒沒這福氣了!”
“媽,幾百年前的事兒,還在那說。”申小芙直接哭笑不得了。
“說吧,是不是有不開心的事,你這樣子不對,你覺得瞞得了媽媽?”薛芙追著問了一句,又瞧著申小芙:“是不是把伍睿博拱手相讓,又舍不得了?”
愣了片刻之后,申小芙嘆了口氣:“你不會以為,我是為了伍睿博不開心吧,媽,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
“那你還愁眉苦臉?”薛芙到底噴笑了出來,顯然剛才這句,是在跟申小芙開玩笑。
“是為了許暮雨…”申小芙忍不住講了出來,可話說到一半,立刻又收回去,突然想到,在沈萱辦公室,大家都已經約好了,在許浩淼把整個事情搞清楚前,所有人都要沉默。
呵呵笑了兩聲,申小芙站起身,朝著廚房問道:“爸爸茶香煎鱈魚好了沒有,我餓了!”
說著話,申小芙干脆跑開,算是擺脫了薛芙的盤問,話說,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把什么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