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申銳思顯然聽到這一句，驚愕地問道。
剛才周芮歡被推進病房之前，趙啟正簡單地跟薛芙她們說了一些病情，誰都沒想到周芮歡情狀那么糟糕，按趙啟正的說法，不樂觀的話，很可能要摘除。
“阿圓姐一直想當媽媽。”申小芙忍不住嘀咕道。
“這孩子啊，也是太能忍的，為什么不早點說出來。”薛芙連著嘆了好幾聲。
這場手術持續了很久，千伊和沈萱也先后趕了過來，所有人等在外面，擔心著手術室里的周芮歡。
一早，申小芙擰著早餐，來到了周芮歡的病房。
護士正在給申小芙掛輸液瓶，看到申小芙進來，對她點了點頭。
“護士小姐，我老板今天還好嗎？”申小芙原本有話要問護士，看到周芮歡已經醒了，便只隨口問了句。
“剛才給周小姐輸液，把她給吵醒了。”護士說了一句，對申小芙遞了個眼色。
申小芙會意，護士的意思是，申銳思早上來過了。
自從周芮歡從手術室外出來，申銳思一直在旁邊陪著，雖然也幫不上什么忙，可就是不肯走，開始幾天，周芮歡昏睡，沒意識到申銳思在旁邊，等她醒過來，便很禮貌地請申銳思離開。
即便如此，申銳思每天早上都要過來一趟，即便不進病房，也要到醫生那邊問一下情況，這幾天風雨無阻。
“這么早就來了？”周芮歡看著申小芙問道。
“我媽現在給我安排的唯一工作，就是要照顧好你啊！”申小芙笑道，將粥放到床邊的柜子上，打開之后盛出來，一口一口地喂給還不太能動的周芮歡吃。
“我能不能坐起來。”周芮歡喝到一半，對準備出去的護士問道。
“周小姐，你現在千萬不能動，”護士趕緊阻攔道：“手術才剛結束，你先忍著吧，得要拆了線再說。”
“好吧，”周芮歡嘆了一口氣，對著申小芙道：“只有你無法自理的時候，才知道健康有多重要。”
“所以要趕緊好起來呀。”申小芙舀了一勺粥，喂到了周芮歡嘴里：“之前知道自己生病，就該要早一點治，非要等到差點出大事。”
“我是病人哎，可不可以別一天三頓地教訓我，薛姨每回來說一次，千姨再說一次，昨天清姨過來，還又哭又罵，”周芮歡喝了一口粥，故意一臉委屈地道：“我疼成這樣，你們說點寬心的話安慰我一下，不行嗎？”
申小芙到底笑了起來：“大家都覺得你是女強人，一向理智冷靜，才不希罕什么安慰，不過吧，海芋哥哥倒是想安慰你，你都不理他的。”
周芮歡：“”
這一回，周芮歡算是逃過一劫，可申小芙一想到當時的情形，還是一陣陣地后怕，手術持續了好久，到最后，趙啟正走出手術室，也不理會大家的詢問，低著頭站了好一會，又一聲不吭地退了回去，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直到后來，沈萱才告訴薛芙她們，趙啟正那里在天人交戰，因為當時有兩種手術方案，如果直接將有病變的切除，整個手術就會變得很簡單，安全性也比較高，但是后果就是，周芮歡將徹底失去做母親的機會，所以，趙啟正一直在考慮第二種方案，切除病變組織，將保留下來，但是這種手術，之前幾乎沒人做過，很有可能造成病人大出血，危及到生命。
所幸的是，趙啟正到底還是決定，要冒一次險。
這邊周芮歡又吃了幾口粥，便搖了搖頭，申小芙也沒勸她，拿過柜子上的紙巾，替周芮歡擦了擦嘴，又給她喝了一點水，便坐在床邊陪她。
“你回去好了，我這邊還有護工照顧，醫院有什么好待的。”周芮歡說了一句。
“我老板在住院，我怎么能自己跑呢？”申小芙回道。
“老板放你的假！”周芮歡笑了起來。
有腳步聲傳進來，申小芙轉頭看了看，原來是醫生們過來查房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匯仁醫院的院長，申小芙自然認識，趕緊站起身，客氣地招呼了一聲。
院長笑著拿手點了點申小芙，隨即從旁邊人手里拿過病歷看了看，轉頭對趙啟正道：“趙主任，祝賀你呀，這個高難度的手術都讓你做下來了，在國內也沒有這樣的先例，替你捏一把汗，又覺得非常自豪，回頭我能在協和的年院長面前好好吹噓一把，他們醫生都束手無策的病人，卻被我們趙主任給救回來，太給我們醫院長臉了。”
隨同的醫生都笑起來，趙啟正卻沒有多說什么。
隨后院長又問了一些病人的情況，趙啟正一一地回答，都是些申小芙聽不懂的術語，不過趙啟正說的最后一句，申小芙聽懂了：“對于女性而言，成為母親是每一個人的愿望，其實做完手術，我后背也濕透了，萬一失敗，可能要連累到所有的同事，幸運的是，病人是我和我太太的好朋友，一定程度上，她也給了我信心。”
“是呀，”周芮歡在床上笑了起來：“我記得當時快昏迷過去之前，警告了趙醫生一句，以后我還得生孩子，讓他自己看著辦！”
趙啟正到底也笑了，隨后又搖了搖頭。
沈萱過來的時候，周芮歡又睡著了，看了看床上的人，沈萱拉起床邊的申小芙，一起站到了病房門口。
“她這兩天還好吧？”沈萱探頭看了看里面。
申小芙點了點頭：“剛才啟正哥過來查房，還有說有笑的，我覺得阿圓姐姐似乎比以前開心多了，就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擔。”
“真沒想到，她藏著那么重的心事。”沈萱嘆了口氣，湊到沈小芙耳邊道：“我昨天晚上根本沒睡著，老想著阿圓姐的事兒。”
申小芙何嘗沒有羞愧，就在趙啟正確定要給周芮歡做手術前那一刻，有醫生出來，讓家屬簽病危通知書，聽到那5個字，申小芙眼淚控制不住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