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光翼猶豫了一下,問申小芙道:“薛姨…真要過來?”
“擔心許菀菀撞到我媽媽,這么心虛啊?”申小芙譏諷地反問。.
“小芙,薛媽媽現在對菀菀有點反感…你也知道的,如果兩個人在這里碰到,大家都不會開心,要不…”申銳思用商量的語氣問申小芙。
申小芙回了一句:“海芋哥哥,我可以讓我媽別過來,可你確定許菀菀一定會到,如果她關心你,現在你病得住了院,人不過來,至少電話也打一下。”
許光翼和申銳思彼此看了一眼。
“我來的不是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到,進來的正是許菀菀。
“小芙,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也在啊!”許菀菀依舊是那副落落大方的做派,沖著申小芙微笑地打個招呼。
“請便!”申小芙吐了兩個字,便拿起保溫桶,準備離開。
申小芙已經想明白了,申銳思面對許菀菀已經無法自在拔,他自己想不通,誰也不能把他救出來,申小芙打算到門口打電話給薛芙,以后別再往枉做小人。
在申小芙走過許菀菀身邊的時候,許菀菀側過頭看了看她,說了一句:“小芙,之前讓你誤會了,我也很遺憾,那時候突然懷孕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心亂如麻,我當時害怕極了,只想到…小翼可以幫我。”
說著話,許菀菀的目光投向許光翼,唇角帶著笑容。
這一番話到了申小芙耳朵里,實在是滿滿地挑釁。
申小芙索性停住腳步,轉身對向菀菀,低頭想了想后,也笑了起來:“你這種鬼話毫無邏輯,心亂發麻能隨便抓一個人,咬死了他是孩子的父親?”
“小芙,不要說了,”許光翼在旁邊嗔了一句:“菀菀的情況不太一樣。”
申小芙看著許光翼,實在無法理解,他明明知道許菀菀在說假話,卻選擇了原諒,甚至到現在還在袒護。
“海芋哥哥,我先走了。”申小芙已經覺得無話可說了。
“小芙,海芋哥向我求婚了,”許菀菀此時又開了口:“我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接受呢,我知道薛姨對我有些誤會…”
“海芋哥哥,到目前為止,我爸媽都不能接受你的選擇,當然,結婚是你自己的事,可如果你堅持要和許小姐在一起,誰都不能阻攔,可所有人都希望你能想清楚,到底你需要一個什么樣的妻子!”申小芙這話,直接對著申銳思在說。
“小芙,可以了,”許光翼語調明顯不高興了:“菀菀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為了一點誤會,你連她的未來都要干涉?”
“小翼哥,不要這么說,小芙只是心直口快。”許菀菀似乎打起了圓場。
申小芙這時候只想懟許光翼,她也這么做了:“海芋哥哥,真的有人懷了孕,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嗎,你算同情她身世可憐,也不該失去最基本的判斷能力!”
“小芙,跟我出去談談!”許光翼走過來拉住了申小芙的胳膊,便準備把她往外面帶。
“放開我,許光翼,你的確救過我,我也發自內心的感激,可即便如此,我們之間也不可能在一起了,”申小芙一揚手,甩開了許光翼,拿手指著許菀菀:“是,是因為這個女人,你讓我覺得你根本沒有原則,所以,如果你堅持不在《離婚協議書》簽字的話,我不排除走法律程序。”
說完,申小芙轉身便要走。
許菀菀嘆了一聲:“小翼哥,不要再管我了,一直以來我都知道,在你們的世界里,我從來都是多余的,我已經想好,下個月會離開,從此不出現在你們面前,海芋哥,也很抱歉,我無法接受你的求婚,...那天發生的事,我從來沒有怪過你,算因此背負未婚先孕的名聲,我也沒有怪過你,所以,你不需要為了我,讓所有人都不開心…我先離開了!”
“菀菀,不用擔心,我會說服他們…”申銳思一下子從床坐了起來。
“菀菀,不要這樣,跟海芋哥好好談談!”許光翼叫住了許菀菀。
千伊恰在這時出現在門外,一只手拉著申小芙,擋住了作勢要走的許菀菀去路。
此時申銳思竟下了床,直接走到了正低頭哭泣的許菀菀跟前,將她拉了過來,一把抱進懷里。
“菀菀,我答應過的,這一生陪你一起走,無論你去哪里,我都會在身邊。”申銳思輕輕地拍著許菀菀的后背。
許光翼眉頭緊皺,目光落到了申小芙的臉。
“菀菀,和我結婚吧,以后我們還會有孩子,組成溫暖的家庭,彌補你曾經受過的心靈創傷,我會好好照顧你,相信我,好嗎?”申銳思說得十分深情。
申小芙聽到這里,后背有些發涼,好像看到申銳思已經站在懸崖邊,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終于,千伊開口道:“海芋,你現在生著病,趕緊回到床去。”
申銳思愣了一下,顯然這時才看到千伊,猶豫片刻,放開了許菀菀,卻又抓住了她的手。
許菀菀臉帶著一絲涼意,直直地看向千伊,眼神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千姨,您過來了。”申銳思招呼了一聲。
“海芋,你現在病著,立刻回到床去!”千伊少有的表情嚴肅。
申銳思看了看許菀菀,想拉著她走到病床那邊,卻被許菀菀掙開了。
“聽到沒有,回床去。”千伊提高了聲音。
申小芙干脆走過去,將申銳思扶回到床,自己也站到床頭。
千伊走到床邊坐下,隨即看向許菀菀,想了片刻問道:“我次和你談過,菀菀,今后到底有什么打算,現在可以讓我們知道了嗎?”
“我能有什么打算呢,只能隨長輩們的意思,被扔到什么角落,等著瘋掉,像我親生母親一樣。”許菀菀臉露出一絲冷笑。
“媽不要說了,不要刺激到她。”許光翼走過去,甚至安撫地拍了拍許菀菀的后背。
“小翼,我已經跟你談過,如果你想要和小芙重歸于好,必須要在她和菀菀之間作出抉擇,”千伊盯住許光翼:“顯然你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你和小芙鬧到現在這個樣子,菀菀有很大責任,而你現在的態度,你覺得可以跟申家交代?”
“我并不覺得和小芙在一起,必須…菀菀在我心目里和暮暮一樣是妹妹,我沒覺得兩者之間有什么矛盾。”許光翼回答得有些激動。
“菀菀,你覺得是這樣嗎?”千伊把球又踢給了許菀菀。
許菀菀垂著眉眼,嘴角卻微微翹起:“在許家,我始終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存在。”
“媽,今天到此為止,您是菀菀的心理醫生,應該知道,她不能承受太大壓力。”許光翼立場明顯偏向許菀菀。
千伊卻顯示出了從未有過的強硬:“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心理疾病,但這不是用來替自己不恰當行為辯解的借口,現在已經不僅是我們家的事,關系到了申家,我從小看著海芋長大,你申叔叔甚至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你也明白,海芋為什么會搞到現在胃出血住院,雖然這是你們年輕人自己的感情問題,我們長輩不適合指手畫腳,可有些問題,如果一直回避,對誰都不好。”
說到這里,千伊轉過頭看向許菀菀:“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許菀菀抬起頭,臉色有些冰冷,卻冷不丁笑了笑。
病房里暫時安靜了一會,直到千伊開口道:“小翼,帶著小芙出去,你們可...以回家了。”
許光翼愣了一會,顯然沒想到,千伊會要他退場。
申小芙倒不用許光翼帶領,自己轉身出了病房。
病房外的走廊,申小芙拉開了長椅明顯正在偷聽的助理,直接坐他的位置。
許光翼并不聽千伊的話,不但沒出來,還在那據理力爭:“媽,您別說了,讓菀菀和海芋哥自己解決吧!”
“小翼,你出去吧,我沒事的,”許菀菀卻開了口:“千伊媽說得沒錯,有些事情,應當開誠布公地談談。”
幾分鐘后,病房的門被打開,許光翼從里面走了出來。
申小芙側頭聽著,并沒有因為許光翼出來,姿勢有所變化。
“媽讓我送你走?”許光翼站到申小芙跟前,說了一句。
申小芙:“…”
低頭瞧了申小芙片刻,許光翼嘆了口氣,坐到她旁邊,兩人之間都沒有說話。
被申小芙趕到旁邊的助理抓了抓自己腦袋,轉身跑到走廊的另一邊,大概表示要避嫌。
“菀菀,你當時肚子里的孩子,的確是海芋的?”千伊問了一句。
許光翼猛地站起身,似乎想推門進病房,結果申小芙看了看他,兩人目光對,許光翼遲疑片刻,居然又坐了回去。
許菀菀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些控訴的意味:“千伊媽媽,在你們的心目里,因為我曾經未婚先孕,所以十惡不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