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了一個晚上,總算驟雨初歇。
許笛笙根本沒打算按照千伊的想法,悄悄溜回自己房間,反而意猶未盡地賴著不走,一直將千伊摟進懷中,口里還在不停地絮叨,也不管別人此時是不是累得連眼皮子都睜不動了。
“哎,說話呀!”顧自掰扯了老半天,發現沒有人回應,許笛笙有些泄氣,總算閉了嘴,不過卻開始用手背輕撫千伊的臉龐,完全就是愛不釋手的模樣。
千伊無意識地將頭扭到另一邊,以避開某人的騷擾,不過顯然沒有成功,接下來許笛笙更是上下其手,也就是…手點火一般地往下移,看樣子,要不就是想趁機占點便宜,要不就是有不將千伊弄醒,絕不罷休的意思。
終于,許笛笙的算計得逞了,千伊猛地睜開眼睛,然后,將一只不知道摸到哪兒去的色迷迷的爪子直接甩了開去。
“你都感覺不到自己有多無恥嗎?”千伊用力地扒著許笛笙摟住自己的另一只爪子,身上的黏膩和微微的痛感,讓她不由皺了皺眉頭。
許笛笙一轉身,干脆趴到千伊的身上,耍起了無賴:“什么無恥,這叫恩愛!昨在晚上我可是為你鞠躬盡瘁了,你都感覺不到?”
“你壓死我了!”知道自己在力氣上敵不過許笛笙,千伊氣得直嚷。
“還滿意我的表現嗎,是不是依舊可圈可點?”許笛笙總算稍微側了側身,隨即在千伊的耳邊問道。
千伊扭過頭去,不想理會許笛笙明顯的調戲。
“雖然說好久不練,技術上有些生疏,好在體力完全沒有問題,你放心,以后咱們多練練,性福的日子還很長,絕對不讓你失望。”許笛笙說著,竟又咬了咬千伊的耳垂。
千伊不耐煩地提醒他:“你今天不準備上班了?”
“為了你,精盡人亡都愿意,看得出你不盡興,今天我奉陪到底。”許笛笙繼續賣弄著無恥。
“許笛笙!”千伊終于忍無可忍地坐起身來。
許笛笙哈哈大笑,一伸手又將千伊摟了回去:“好了,我逗你玩的,為了一大家子,我也不能在床上把自己玩死,真沒力氣了,不騙你,我現在就想抱著你跟你說說話。”
“可我只想睡覺!”千伊幾乎是憤怒了。
“不行,回頭再睡,一起!”許笛笙耍起了大少爺蠻橫。
千伊本來就是被折騰醒的,正在焦躁之間,許笛笙又這么不講理,她一時氣上心頭,恨得一仰頭,就近在許笛笙肩膀上咬了一下。
“疼!”許笛笙叫了一聲,總算放開千伊,隨即下意識地又往旁邊一閃。
看到許笛笙總算狼狽了,千伊覺得解了氣,不過這么一鬧,她終于還是睡意全無了。
“屬狗的啊,疼死了!”許笛笙此時已經翻身坐起,手摸著被咬的部位,口中不停嘟噥。
千伊愣了一下,剛才明明自己就是做個樣子,誰還真咬他了。
“給我看看。”擔心把許笛笙弄傷,千伊順手將床邊的燈打開,隨后起身,想瞧一眼那所謂的傷口。
燈光之下,許笛笙身上根本沒有所謂傷口,就連牙印,都快看不清楚了。
“你還真嬌氣。”千伊瞪了瞪許笛笙。
結果許笛笙一笑,順勢栽倒在床上,少不了連帶將千伊一起按了回去。
許笛笙沒有再上下其手,千伊也沒有再反抗,兩人只是安靜地躺在一起。
直到許笛笙問了句:“這一回,能死心塌地跟著我了吧?”
千伊斜靠在許笛笙的懷中,聽著他從胸腔發出聲音,卻反問:“什么叫死心塌地?”
“再不會拋下我。”許笛笙說著,用下巴在千伊的頭上摩挲了一下。
千伊沒有回答,她早就明白,當年離開許笛笙的所有堅不可摧的理由,現在看來,都那么荒唐可笑,當初那一段婚姻中,千伊受了傷,而許笛笙何嘗不也是傷痕累累,然而多年之后,許笛笙會依舊在原地等她回來,卻是千伊始料未及的。
“對不起,”千伊此時對許笛笙生出了歉意,:“我…”
許笛笙挪了挪身體,有些惡狠狠地道:“對不起有什么用,以前的事,賬記在我這兒,暫時不跟你計較,如果再敢玩一回人間蒸發,別怪我老賬新帳一塊算,打斷你的腿,看你還能往哪跑!”
“噗嗤”一聲,千伊笑了起來,順手掐了許笛笙一把。
許笛笙作勢又叫了一聲,隨后兩人再次鬧起來,也就在這個時候,千伊無意中瞧見窗簾縫隙后放出的光亮,驚得一下坐起:“天亮了,你趕緊回去!”
“慌什么,”許笛笙不急不忙地從另一邊床頭柜上拿起手機看了看,根本不以為意:“在自己家用得著心虛?”
怎么可能不心虛,尤其是千伊想到,如果等一會許笛笙開門出去,迎面碰到外面的傭人,然后大家就會在背后議論,真是…
顯然許笛笙還是不準備走,甚至在床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千伊挪到床邊,去夠掉在地上的睡衣,她可不想再陪著大少爺磨蹭,等一會千光翼要上學,她還得去送孩子。
“周六,”看來許笛笙猜出了千伊心思,在床的另一邊道:“我說,今天是周六,照老規矩,不睡到十點,小懶蟲不會起床。”
“啊?”千伊愣了,將自己手機拿過去瞧了瞧,這一下才恍然大悟,難怪許笛笙昨晚那么瘋,原來是今天不用上班。
許笛笙嗤笑地看著千伊:“腦子這么笨,怎么還有膽量去讀什么博士,嚴重懷疑,你那個碩士的文憑是不是蒙混過關的。”
千伊白了許笛笙一眼,穿好睡衣走到窗邊,拿起遙控器,將窗簾拉了開來。
“這是一樓,要是不怕被人看到我睡在你床上…”許笛笙慢條斯理地道。
沒等許笛笙話音落下,電動窗簾立刻停住,隨即又徐徐地合上。
“起來啦!”千伊這一回直接上手,要拖許笛笙起來。
不過她的兩只手,卻敵不過人家單臂,拉扯不到一時,千伊已經累得坐到了床上,她想不明白,昨晚難道只有她一個人體力耗盡?
兩個人就這么僵持著,千伊只能用冷眼去射還在得意洋洋的許笛笙。
誰都不會想到,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扭開,緊接著先跑進一只小狗,隨后是一個小人兒。
千伊毫無準備,驚得往后退了一步,連忙緊了緊自己身上的睡衣,心里卻在使勁回憶,昨晚為什么門沒有反鎖住。
“媽咪,剛才妹妹會跳圈了…”千光翼興沖沖地進來,話說到一半,目光落到了許笛笙身上,立刻睜大了眼睛,問千伊:“為什么爸爸在媽咪房間?我都已經不和媽咪睡了!”
“這…”對于兒子的問題,千伊覺得回答起來,比較頭疼。
其實千光翼看起來也不過是隨口問了問,之后便開心地爬上床,直接騎到許笛笙身上,口中還呵呵大笑:“原來爸爸睡覺不穿衣服的,好羞羞啊!”
“你小子管得倒挺寬!”許笛笙也無所謂,抱起兒子,直接摁進懷里親了一下,隨即捧著他的小腦袋,問:“今天怎么不睡懶覺了?”
“我今天比爹地媽咪起得更早,對不對?”千光翼得意地在許笛笙身上直蹦。
床下的小狗妹妹也在旁邊湊趣地直叫,甚至翹起兩只前爪,像是也急著要蹦到床上似的。
千伊在旁邊看了一會,見那父子倆帶一只小狗,在房間里傻呵呵地瘋鬧,便取了衣服,到浴室洗澡去了。
等到千伊梳洗完畢從浴室出來,看到大大小小都不見了,不由松了口氣,隨即痛快地打開了窗簾,不免覺得今天陽光明媚,讓人的心情沒法不愉快。
再一轉頭,看到床邊放著的婚紗圖冊,千伊不由地彎起嘴角,將圖冊拿過,干脆坐到飄窗前,一邊曬著太陽,一邊靜靜地欣賞起來。
看到封面上的介紹,這是一位法國設計師的作品,千伊不免想起許笛笙對各國婚紗的那些評價,其實說得也挺有趣。
其實千伊并不在乎什么英式或是美式的婚紗,不過雖然是第二次結婚,婚紗畢竟還沒穿過,千伊總歸還是想嘗試一下婚紗,誰讓這是每個女孩的夢想呢。
說實話,這位設計師的風格,的確偏性感了一點,雖然她還不至于是什么老古董,但是看到這些圖片,千伊也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直到翻到最后一張,上面是一件V領曳地婚紗,款式簡潔,出彩之處,是上身覆以蕾絲,下擺裙角綴著繁星一般的珍珠,頭紗不過一片,輕輕地拂在臉上,再加上模特手上的一束白玫瑰,顯得整個人端莊而不失柔美。
千伊正覺得不錯之時,一杯噴香的咖啡被送到千伊面前:“這件還不錯,就是V領開到腰,別人穿還好,我老婆就不行。”
接過咖啡,千伊直接譏諷了一句:“又不是穿給你看的,你這人話真多。”
“不給我看,也是給我脫的,”許笛笙得意注視著千伊突然變化的神色,隨即作勢望了望左右:“剛才出房間正好碰到李管家,我跟他說了,今天安排人把你的東西搬到二樓主臥,我可不想每天跟偷情一樣,半夜摸進你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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