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夫人眼神閃爍了一下,低頭看著千伊道:“在你失蹤之后,笛笙發瘋地到處找你,雖然關于林月的事,他始終沒有給我一句解釋,但是看得出來,你的離開,對笛笙打擊很大,后來那個女人再次自殺,我都已經放棄了,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兩個會在一起,但是很快地笛笙把林月送走,并且從此再也沒有見她回來過。品書網”
一直趴在許老夫人膝蓋的千伊忽然抬頭,語氣略帶著譏諷地道:“奶奶,許笛笙有沒有告訴過你,林月后來生了一個女兒,取名許莞莞,這個孩子患有重度自閉癥,而我呢,在離開華盛頓前,做過許莞莞的語言訓練師。”
從許老夫人驚詫的表情里,千伊看得出來,許笛笙一直隱瞞著她這件事。
“笛笙一再表示,林月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許老夫人不可置信地道:“怎么會姓許?”
“奶奶,在許莞莞診資料,父親一欄清楚地寫著許笛笙的名字,還有,林月能帶著孩子找到我所在的兒童心疾康復心,也是許笛笙幫的忙,并且當時是由小方陪著她們母女過來,”千伊這時站起身,竟笑了笑道:“孩子總是無辜的,并且也這么大了,所以,我不會以此控告許笛笙婚內通奸,只是您知道嗎,這孩子病情很嚴重,林月對她非常冷淡,而聽孩子的保姆講,許笛笙也從來沒去看過她,如果做父母的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毀了孩子。”
“不可能的,”許老夫人一直搖著頭:“笛笙不是這么冷血的人,如果真是他的孩子,笛笙絕對不會不聞不問,在這一點,我相信自己的孫子。”
千伊立刻閉了嘴,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妥,畢竟許笛笙是許老夫人最心疼的孫子,這樣毫不隱諱在老人家面前揭開真相,一定會傷了她老人家的心。
“奶奶,對不起,我不該這么說,許笛笙不一定不關心孩子,否則他也不會幫孩子求醫,”千伊趕緊又跟許老夫人解釋:“如果可以,還是請您勸一下許笛笙,五六歲的自閉癥孩子,正是需要父親關心的時候,千萬不要放棄她。”
許老夫人這時站起身,臉色有些不好:“千伊,是因為那個許莞莞,才會讓你聯想到,笛笙會冷血到不愛自己的兒子,看來,你真的從沒有信任過笛笙。”
“奶奶,對不起,您當我杞人憂天吧!”千伊也站起身,扶住了許老夫人,她不否認自己對許笛笙早失去了信任,害怕他搶走自己的孩子,更害怕他在搶走千光翼之后,會像對許莞莞一樣,冷漠地看待他。
盯了千伊好半天,許老夫人神情變得非常復雜,到后來,終于無奈地道:“你和笛笙…”然而話說到一半,她終于還是沒有再說下去。
當熱騰騰的餃子端桌后,申海直接站了起來,看看坐在對面的海芋同千光翼兩個小蘿卜頭,不由樂了出來,舉起杯的紅酒:“作為在座唯一的成年男性,我代表所有年輕人,祝許奶奶身體健康,也熱烈歡迎千伊和我干兒子回國。”
小雨這時也舉杯:“還要祝申干爹和小翼的薛姐姐早生貴子!”
那邊薛芙立刻不甘示弱:“別忘了,祝咱們小雨早點覓到如意郎君!”
眾人哄堂大笑,小雨卻一點不在意地擺擺手:“這年頭如意郎君實在難找,我都想好了,真不行,以后跟千伊湊合著過算了。”
“不行啊,我爹地說了,媽咪要和爹地結婚的,我得帶她回去。”千光翼立刻嚷起來。
千伊冷不丁打了千光翼屁股一下:“死小子,你倒做起我的主來了,膽子挺大!”
“媽咪,你這樣做是虐待兒童,我可以打電話報警的!”千光翼一下子從椅子蹦起來,揉著屁股撇了撇嘴。
“哼哼,”千伊一把將他拉著坐下,存心嚇唬他:“那是老美的壞毛病,這是在哪兒,你知道嗎,在這里大人都有特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沒事在家打孩子玩!”
千光翼立刻吃了一驚,呆呆地望著對面的申海,可憐巴巴地問:“干爹,這是什么地方,你不是律師嗎,法律都不保護我們這些小孩子?”
此時薛芙和小雨已經笑得前仰后合,連正端餃子桌的張媽,手都抖了幾抖,差點將一碟餃子掀到地,而此時許老夫人雖然也在笑看著千光翼,可眼卻帶著一絲淡淡的傷感。
后來還是海芋在千光翼耳邊說了一會,千光翼才轉憂為喜,抱住千伊道:“媽咪原來是騙我的,海芋哥哥說了,這里有兒童什么益保護法,不讓大人欺負小孩的。”
千伊這時擰擰千光翼的小下巴,繼續逗他:“現在得意不起來了吧,媽咪好不容易擺脫美國法律的束縛,現在可是自由了,該打小翼屁股的時候,再不用怕什么警察了!”
“嗯…”千光翼兩顆大眼珠一轉,干脆跑過去,抱住了許老夫人,嗲兮兮地道:“太奶奶,帶我走吧,我不要媽咪了,我只跟太奶奶好,太奶奶一定不會打我的。”
“那敢情好,小少爺要是真回去,老宅不知得多熱鬧!”張媽在一旁高興地直拍手。
許老夫人在千光翼臉親了一口:“小寶貝,你怎么這么討人喜歡呢!”
“因為我是千伊的兒子呀!”千光翼朝著正故作氣鼓鼓看著他的千伊做了個鬼臉,諂媚地道。
正仁醫院千伊的辦公室里,申老先生坐在沙發,拍拍許老夫人的手:“老夫人啊,您家那重孫子啊,真是叫人喜歡不夠,那天申海兩口子把人兒子抱回家,瞧著他,一口一個老爺爺,雖然被叫老了一點,不過心里痛快呀!”
千伊給在座的兩位長輩端茶水,趕緊謙虛了一句:“您別被小翼糊弄了,這孩子才會裝模作樣呢,等您見得多了,一定會被他煩死。”
許老夫人笑著問:“聽小翼給我打電話,說是今天要跟小雨和張媽去游樂場?”
“小雨正好休假,說要和小翼去游樂場約會,奶奶,真謝謝您,讓張媽過來幫我帶孩子。”千伊感激地道。
申老先生點了點千伊,不贊成地道:“你這孩子,怎么跟自己奶奶道謝,聽得真夠別扭。”
千伊臉一紅,呵呵笑了笑沒接話。
“其實吧,孩子總不能一直不幼兒園,要不要奶奶幫你安排一下?”許老夫人關心地問。
“不了,反正還有幾個月要小學,而且我也要在這邊和清竹兩頭跑,不太方便,對了,我和瑩姐商量過,我到清竹的時候,讓小翼跟著福利院的孩子一起幼兒園。”
許老夫人“哦”了一聲,雖然有些失望,也沒有再勉強。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薛芙陪著她的父親薛院長一起走了進來。
薛院長在申老先生和許老夫人面前,只能算做晚輩,恭敬地打過招呼之后,便笑道:“聽小芙說了,您二老蒞臨,真是有失遠迎!”
“薛院長不用客氣,我們今天正好幾個老朋友聚會,聽老夫人提到千伊在正仁班,想著這孩子好多年沒見了,便專程過來瞧瞧她,倒是我們打擾了。”申老先生笑道。
“哪里是打擾,歡迎二老經常過來看看,我剛剛才知道,千醫生原來是許老夫人的孫媳婦,真是榮幸啊,這些年正仁也得到了許老夫人不少幫助。”
許老夫人一笑,指著薛院長道:“你們正仁可是跟我們許氏名下的醫院別了不少苗頭,你這話千萬別給笛笙聽到,他會找我老太太算賬的。”
千伊頗覺得尷尬,尤其是被人跟許笛笙聯系到了一起。
薛院長這時又夸起了千伊:“這一回千醫生來我們醫院,大家開始都怪,怎么會有這么年輕專家,結果兩堂培訓一結束,正仁那幫子年青醫生都服了,說來申海發起的這個項目,對國內兒童自閉癥治療手段的多樣化,起了很大的幫助。”
“薛院長過獎了。”按照國人的傳統,千伊趕緊謙虛了一句。
許老夫人看看千伊,和氣地對薛院長道:“因為一些私人原因,千伊的身份,還請薛院長不要同人提及,包括笛笙那邊。”
“放心,小芙和申海已經說過了,”薛院長擺手:“您老放心吧,許先生那邊,我會保持沉默。”
千伊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小心,反而弄得大家跟著不自在。
“爺爺,合作項目正式啟動儀式的時間已經定在下周六,Dr.Karl確定會出席,我們也請到了一些政府官員,流程包括一個酒會,到時候,您和許奶奶作為清竹的元老,一定要到場哦,如果能致辭更好了!”薛芙在一旁道。
“沒問題,”申老先生一拍大腿,得意地道:“沒想到,不到七年,這個自閉癥兒童心居然已經到了如今的規模,我這算不算老當益壯?”
“自然,自然,”薛院長趕緊又奉承申老先生:“當初我到a市開醫院,也是受了申老先生的點撥,真是受益良多啊!”
本書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