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造遙,你們不要信!”電視里于小蝶眼淚停都停不住,一直在為自己辯解。
有記者問:“既然照片和視頻都有,為什么千太太還在否認?”
千伊忍不住笑了起來,饒有興致走回床邊坐下,欣賞著于小蝶正極度尷尬的臉。
“對不起,千太太不接受采訪,千氏公關部門會就此事做出統一回復,請不要堵在公司門口。”一個在旁邊護著于小蝶的人道。
“千太太,不如說兩句吧?千先生對你包養小鮮肉是什么態度?你們會離婚嗎?”記者顯然不想放過已經準備奪路而逃的于小蝶,問的問題更加讓人難堪。
于小蝶開始拼命地跑起來,像是準備上車離開,電視鏡頭也在不斷地晃,看來是在追著于小蝶。
千伊終于放聲大笑,這就是千百厲所謂的幸福家庭,后頭真夠骯臟。
就在這個時候,電視里的于小蝶突然轉過身,面目猙獰地揚起手中的包,向一個抓她手臂的人砸去:“TMD,敢看老娘的笑話,你給我去死!”情急之下,于小蝶竟然飚起來臟話。
千伊感慨,于小蝶自詡闊太太,卻從骨子里洗不掉市井氣,平常裝模作樣地看不出來,一遇到事就顯露出見高踩低的本質,就象昨天在法國餐廳的洗手間,她對著自己時兇神惡煞,最后被人壓著打時,卻一個勁地求饒,可恨又可笑。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千百厲和千婧卻都沒出面,完全是任于小蝶自生自滅的意思,千伊好笑地搖了搖頭,卻感覺有人在后頭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許笛笙幾乎貼在千伊身后,低下頭問:“是不是挺解氣的?”
“是你干的?”千伊敏感地覺出許笛笙背后的意思。
許笛笙并不否認:“想害我許笛笙的太太,得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隨后許笛笙“噗嗤”一笑:“原本我也沒想對付這女人,只是暗中在查千百厲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沒想到于小蝶自己撞到槍口上,被品北派的人無意中撞上,在外頭跟別人開房。”
千伊嘆了口氣,早知道許笛笙手段厲害,這一回倒真見識了。
“其實我本來也不想揭出這件事,誰叫于小蝶敢動你。”
“你知道了?”千伊詫異地問。
“昨晚在停車場,我送一個女醉鬼上車時,時夫人過來跟我說了事情的經過。”許笛笙從后頭摟住千伊:“難怪后來你那么不對勁,如果時夫人不告訴我,你都不會把在外頭受委屈的事告訴我嗎?”
千伊掙脫開許笛笙的擁抱:“這本來就是小事一樁,我不至于弱到任于小蝶欺負。”
“我是你老公,你覺得看到老婆被人欺負,自己在旁邊袖手旁觀,那是男人該干的事?”許笛笙悻悻地任千伊將他甩到一邊,繼續道:“原本我也不想做這么絕,千百厲戴綠帽子跟我有什么關系,不過,昨天于小蝶打你,這口氣就不能忍了。”
千伊不想再理許笛笙了,起身向門口走去。
許笛笙緊跟其后,一直走到房間外的走廊上,千伊回過頭,不悅地問:“你還想攔著我?”
“我送你一起過去。”許笛笙聳了聳肩膀:“今天我太太和我的離婚案開庭調解,我自然要捧個場。”
千伊斜了許笛笙一眼,再不看他,走了出去。
法院調解室里,申海正同趙律師兩人靠在窗邊閑聊。
“沒想到大律師還接離婚案。”趙律師調笑道:“雖然說來是有錢人離婚,不過許太太沒有財產要求,你這回應該賺不到多少吧。”
“無所謂,替朋友幫個忙。”申海抱著雙臂笑道。
“沒想到你同許太太還挺熟。”趙律師夸了一句:“真是大美人啊,話說許老板品味實在不行,家里放著這么一位,還在外頭跟印大小姐不三不四。”
申海笑而不答,只回身看向窗外。
“說實話,許先生態度這么堅決,這婚怕是離不了。”趙律師拍拍申海:“不好意思,這回讓我贏你一次?”
申海一笑:“真那么自信能贏?”
“許老板多有信心,我就多有信心。”趙律師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申海,指了指他們樓下:“瞧見沒有,人家夫妻倆今天一塊過來的,瞧這架勢,你覺得像來離婚的?”
申海順著趙律師目光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看到千伊同許笛笙正一前一后往法院里走,半路上許笛笙湊近了千伊,似乎想摟住千伊的腰,卻被她瞪了一眼躲開了。
“沒想到許老板背地里還這么風騷,真是大開眼界,他原先說不過來的,看來專門是為了陪太太,這老公當得,夠贊!”趙律師忍不住大笑。
申海神色淡然地看著走過來的兩人,最后搖了搖頭。
許笛笙進來的時候,可以說一臉的春風得意,還主動上前同申海握了握手,笑道:“不好意思,千伊今天起得有點晚,接到你電話才發現遲了,我們完全是飛車過來的。”
申海沖著許笛笙嘴角揚了揚,松開他的手,問旁邊千伊:“怎么樣,先看看資料?”
此時千伊的臉早就緋紅,她知道許笛笙根本就是故意這么說的,這讓千伊十分尷尬,甚至有點不敢看申海投過來的目光。
等許笛笙終于和趙律師坐到了他們對面,申海低下頭,湊到千伊耳邊道:“這個官司還要打嗎?我尊重你的意見。”
千伊毫不猶豫地點頭:“我沒有想過要半途而廢,你不用理會他。”
而此時,許笛笙又將目光投了過來,眼神中帶著幾分不滿,申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卻沒有坐得離千伊遠一點。
此后許笛笙便一直緊盯著兩人,似乎想要用目光逼著兩人坐遠一點,然而無論申海還是千伊,都只顧著討論案子,根本沒把許笛笙放在眼里。
法官終于進來,宣布調解正式開始。
申海代表千伊道:“法官,我的當事人唯一訴求就是離婚,也希望對方能夠接受調解,以協議方式解除雙方婚姻關系。”
許笛笙很不痛快地瞅著申海,趙律師在他耳邊問過幾句后,表達了許笛笙的意見:“我當事人認為夫妻感情和諧,不存在離婚的必要性,希望對方能盡快撤訴。”
整個調解進行兩個多小時,許笛笙一方堅決不離婚,而千伊的態度也毫無轉圜余地,所謂調解,沒有任何結果地結束了。
法官剛宣布調解結束,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離開調解室,許笛笙已經走向千伊,道:“走吧,回公寓休息一會,下午我送你去看醫生。”
法官朝他們瞟了一眼,顯然是覺得詫異。
千伊有些不好意思地沖著法官笑笑,并沒有理會許笛笙,轉頭卻對申海道:“如果不麻煩,可以送我回去嗎?”
申海笑笑:“不麻煩。”
在許笛笙極度不滿的目光中,千伊跟著申海離開了。
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千伊便是收拾行李,準備回福利院。
公寓樓下,張媽拉著千伊的手,不放心地道:“少夫人,你身體還沒養好,不如再住幾天吧?”
“除了記不得一些事,我已經沒有什么大問題。”千伊上前抱了抱張媽:“既然準備離婚,就不能再靠許家養活,而且,張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福利院正式錄用我,我現在能夠自食其力了。”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等下一次正式開庭我就回來。”千伊笑道:“福利院那邊環境很好,我有空的時候還可以看看書,真的很適合我。”
張媽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少夫人,昨天你是不是同少爺在一塊?”
千伊的臉紅了:“我喝醉了,后面的事都不知道。”
張媽這時一笑:“你們還是夫妻,在一起也天經地義,剛才你沒回來前,少爺打電話過來,還在問少夫人有沒有到家,又囑咐我別忘了下午陪你去看醫生,其實吧,我覺得少爺現在真想改好,要不,你就給他一次機會吧?”
千伊哭笑不得,想了半天道:“張媽,我和許笛笙之間,并不是夫妻吵架這么簡單,有很多東西隔在我們當中,分手是我目前能想到最好解決矛盾的辦法。”
“真是挽回不了嗎?”張媽泄氣地道:“我們歲數大了,就希望看著夫妻和和美美,雖然老夫人也不反對你們離婚,不過我知道,她從心底里不想看到這個結果。”
“其實許笛笙…也不是什么壞人。”千伊笑了笑:“這一次婚姻失敗,說不定他就能學會如何善待別人。”
這時司機將車開到千伊跟前,并且打開了車門。
千伊直接推辭:“以后我就是個自食其力的人,張媽,我自己坐公車過去就好,今天天氣很好,我也想走走”
“不行,萬一又像上回出了事怎么辦?”張媽擰著眉心道。
“千雪又給關了進去,再也害不了我,你放心吧。”千伊對張媽揮揮手:“我先走了,如果回a市,我一定來找你。”
“路上小心啊!”張媽依舊不放心。
“我會的,到了那里,我就打電話來。”千伊笑得非常開心,腳步輕快地向公車站走去,就像是一只即將奔向自由的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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