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偏執的女人 一大早,許笛笙剛走進辦公室,品北也跟了過來,笑嘻嘻地問:“許老板,什么時候去卡爾頓?”
剛才在車上,方助理已經向許笛笙匯報過今天的行程安排,十點半在卡爾頓酒店,是與印家的藥廠項目正式簽約儀式,屆時還有一場酒會,三天前已經確定會參加,不過現在,他已經改了主意。
“品北,你代表我去就可以了,致辭的講稿找小方要。”許笛笙坐到辦公桌后,漫不經心地打開了桌上的電腦,眼睛盯著電腦上許氏股價昨天的走勢。
“我說,可不帶這樣的。”品北立刻不滿嚷起來:“我昨天下午才從英國飛回來,原本就準備做個三陪,陪著老板一起去吃吃喝喝,順便看能不能泡到妞,沒想到你倒是會躲懶,欺負人我傻啊!”
許笛笙淡淡一笑,很無賴地來了一句:“沒辦法,誰叫我是你老板,你只能聽我的。”
品北愣了好一會,最后用手點了點許笛笙:“你厲害,我這就去!”
一轉眼品北便出了辦公室,許笛笙清楚地聽到,品北很不高興地吼了一嗓子:“小方,把老板今天的講話稿給我,磨蹭什么!”
許笛笙這時站起身,習慣性地站到落地窗前,眺望起遠處的天空,今天外面有點陰沉,自然看不到藍天白云,不過沒關系,許笛笙舒展了一下雙臂,沒來由地感覺心情舒暢,似乎有什么事情,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昨晚入睡之前,許笛笙忽然意識到,不知不覺間,他同奶奶的半年之約已經過了好久,如果他是半年前的許笛笙,一定會如釋重負,覺得終于能夠擺脫一段被強加在身上的婚姻,而現在,這段婚姻對于許笛笙來說,似乎已經不那么讓人厭惡。
手機響了起來,許笛笙隨手從桌上拿起,只遲疑了片刻,便摁下接聽鍵。
“笛笙哥,剛才品北打電話來,說你今天不能參加簽字儀式了?”電話里是印紫的聲音,語氣失落中還有些怯生生:“是不是因為那天我去你公寓的事,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起啊!”
許笛笙長噓一口氣,他以前聽品北他們抱怨過,印大小姐非常會纏人,這段時間他也算是領教了,不過基于兩家的合作關系,畢竟還是印天的妹妹,最終還是采取了容忍的態度。
不過經過這段時間以來許笛笙也在檢討,或許是他的態度讓印紫產生了什么誤會,才導致她跑上門去找千伊,對于這種小女孩之間爭風吃醋的伎倆,許笛笙從他以前那些女朋友身上也見識過,并不覺得是多么嚴重的事,不過,既然千伊反感,那么他不介意主動離印紫遠一點。
“笛笙哥,你怎么不說話呀?”印紫委屈地道:“我一定會改的,我發誓,你要是不點頭,我絕對不會踏進你家半步,現在我爸一直在怪我,為什么事先不同你做好溝通,我都不敢告訴也他,是笛笙哥生我氣,才不來簽約儀式的。”
許笛笙“嗯”了一聲,并不準備同印紫多說些什么:“不好意思,是我失禮,不過今天有重要安排,代我向你爸爸說一聲抱歉。”
“哦,笛笙哥,那你忙吧。”印紫這一回總算沒再糾纏,掛斷了電話。
許笛笙笑了笑,覺得印紫也不是不講理的,至少知錯必改,不像千伊那丫頭,非要同他死磕。
忽然之間,許笛笙很想知道千伊此時在做什么,昨晚入睡前,他腦子一熱,居然說出一句要同千伊好好過的話,現在回想起來,這是許笛笙能展現給千伊的最大讓步和誠意。
許笛笙這時已經確定,他可以同千伊一起生活下去,但并不希望,此后自己的婚姻,將在吵吵鬧鬧中度過。
“張媽,她醒了嗎?”看到時間還早,許笛笙猶豫一下,還是直接將電話撥給了張媽。
對面是張媽明顯吃了一驚的回答:“少爺,少夫人一早就回鄉下了,她沒告訴你嗎?”
“什么?”許笛笙眉心立刻蹙了起來,第一個反應就是千伊又去找奶奶了,剛才他還算愉悅的心情,立刻變得糟透了,這個女人到底有完沒完?
“少夫人以前的保姆病了,她說去探望一下,過兩天就回來。”張媽支支吾吾地解釋道。
“知道了。”許笛笙恨恨地掐了電話,看來他昨天全想錯了,這個女人根本就是不懂好歹。
千婧過來的時候,許笛笙剛將一份文件扔到方助理面前,質問他上面有明顯數據錯誤,為什么他就眼瞎沒有看到,方助理拿著文件低頭聽訓,直到許笛笙桌上的分機響了起來。
“許先生,千婧小姐到了,說來拜訪您。”女秘書語氣中戰戰兢兢,像是唯恐自己說錯了話。
許笛笙淡淡地“嗯”了一聲,吩咐道:“讓她先坐一會。”隨后繼續責問方助理。
受氣包方助理終于被許笛笙放虎歸山,已經是十分鐘后的事,隨后進許笛笙辦公室的,便是總不慌不忙的千婧。
許笛笙現在沒什么好脾氣接待千家人,他想起印紫曾提過,她正是從千婧那里打聽到許笛笙同千伊結婚的事,這么一想,許笛笙更對這位看上去毫無存在感的千二小姐沒有什么好臉色,就算他現在已經不在乎讓人知道自己的婚姻狀況,也不代表他許笛笙喜歡別人這么主動熱情地向外透露自已的。
“許先生,今天我送千伊去火車站了。”千婧剛坐到許笛笙對面,便直接開門見山。
“哦?”許笛笙上下打量了千婧好幾秒:“是你送她回的鄉下?”雖然不知道千婧的來意,不過許笛笙也沒有臉讓不相干的人笑話他,連自己老婆跑了的事都不知道,為了表示自己的坦蕩,許笛笙緊盯住千婧的眼睛。
“對不起,許先生可能會覺得我多管閑事,不過,千伊畢竟是我大姐,有些話她不方便說,”千婧刻意地避開了展笛笙投過來的目光,神色甚至有些微的慌亂,然而稍遲疑了一下之后,她還是繼續道:“我想代千伊同許先生談一談。”
許笛笙毫不隱諱地冷笑起來,他記得之前千婧對千伊的態度可沒這么姐妹情深,現在居然180度大轉彎,倒成了千伊的代言人,難道是來同他談離婚的?
“印紫的事千伊同我說了。”千婧嘆了一口氣:“這一次,大姐對許先生很失望。”
“都是印紫自己亂說,如果你姐姐非要信她,我也沒有辦法。”許笛笙哼了一聲,不屑多費口舌去解釋。
“許先生,就算是印紫亂說的,可她說得那么裸,哪個女人都受不了,我聽大姐的意思,似乎您還在偏袒印紫。”千婧沒有被許笛笙臉上不悅嚇倒,反倒更加鎮定:“我不是幫著我姐,不過在這件事上,她的確是受了委屈。”
許笛笙不耐煩地道:“千婧,如果千伊有什么不滿,她可以自己同我說,不需要讓你代她來找我,如果你今天只是為這件事而來的,很抱歉,我上班只談公事。”
雖然被下了逐客令,不過千婧臉上并沒有顯得尷尬,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打擾了,不過,有一件事我想同許先生說一下,你可能不了解女人,我最知道印紫的性格,她既然敢公然搶別人的丈夫,絕不會輕易放手,印紫就是個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人,如果許先生真有意讓千伊離開許家,并且認為印紫才是最適合做許少夫人的,我也無話可說,只是,許先生但凡還沒準備好放棄千伊,請不要隨便地招惹別的女人。”
“千小姐這是專門來教訓我的?”許笛笙瞪著千婧道:“是不是千伊咬死了,我就是出了軌。”
千婧點了點頭:“不管是于公于私,我都不希望看到你們的婚姻破裂,剛才我送她去火車站的一路上,也聽出來了,千伊未必真想離開你,可能這一次太讓她傷心了,如果可能,請許先生還是盡力挽留她。”
“不想離?”許笛笙一下子坐直了:“那她還要這么大鬧?”
“其實大姐的性格她從小被母親拋棄,我爸爸對她關心也不夠,所以她一直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害怕別人會搶走自己的東西,卻又努力表現得不在乎,甚至假意做出要放棄的樣子,只是想保護自己。”千婧笑笑:“雖然有些偏執,其實她真的挺可憐。”
許笛笙一時竟愣住了,他沒想到,千婧才是最了解千伊的人,或者說,這些話,已完全證實了自己對千伊所有的猜測,果然是偏執。
說完那些話千婧果真再沒有絲毫的停留轉身離家了,只剩許笛笙自己坐在那里沉思。
“老夫人,那個女人搬到少爺公寓隔壁了!”這天,張媽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急吼吼地向許老夫人報信。
“你是說印紫?”許老夫人大吃一驚,她沒想到印家這個女兒這么不依不饒,居然又纏了過來。
張媽不滿地道:“少夫人這才走了不到一個星期,那女人就堂而皇之地搬了過來,性子可真夠急的,瞧她整天打扮得妖里妖氣的,哪比得上我們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