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高背椅上,許笛笙仰頭望向天花板,腦子里還想著奶奶剛才說的每一句話,想到最后,許笛笙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肯定千伊又在搗鬼,她真是一計不成,又施一計,不過千伊突然打電話給奶奶又是什么意思,讓奶奶來教訓自己,然后壓得自己抬不起頭來,然后擺脫他的束縛?
許笛笙冷笑一聲,也虧千伊干得出來這事,真是幼稚的有些可愛啊,如果就這點水平就想擺脫自己…做夢!
辦公室的門這時被人從外面敲響,許笛笙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他記得自己曾說過,未經預約,不許任何人進他的辦公室。
方助理的電話這時打了進來,口氣有些慌張:“對不起,許先生,是印小姐來了,剛才我不在位子上,其他人都去吃飯了。”
“行了,讓她進來吧!”許笛笙不高興地掛斷電話,印紫來得也好,他正想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笛笙哥,是不是很驚喜呀?”印紫幾乎是雀躍地從門外探進身子,隨后裊裊婷婷地走過來,坐到了許笛笙對面的會客椅上。
許笛笙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二點多:“怎么現在過來了?”
“當然是瞧準了時候嘍。”印紫一臉的神采飛揚:“許老板,能不能賞個臉,由本小姐陪您共進午餐?我可是定了一間法國料理哦!”
許笛笙這時站起身,長出一口了:“那就走吧!”
印紫咯咯地笑了好一會:“笛笙哥,你真讓我大吃了驚,我還以為你一定會冷冰冰地拒絕我,我都準備好下面該怎么說了,比如,我知道笛笙哥喜歡法國菜,這間法國料理是米其林三星,我預約了好幾天,才訂到座位;再比如,我查過你的日程表,下午兩點半有個會議,中間并沒任何應酬,你說對不對?”
許笛笙哼笑了一下,難得還有女人肯為自己動這個心思,不過,他答應赴這個午餐,倒不是感動于印紫的心意,不過因為有些事必須要弄清楚。
印紫帶許笛笙來的,的確是一家熱鬧餐廳,這個時間,整個廳堂已經座無虛席,偶爾有一兩個空位,也擺上了“已預定”的牌子,不過這時的環境很不錯,雖然是人頭攢動,不過餐廳里并不顯得喧嘩,便是有人說話,也是在絮絮私語。
“笛笙哥,你知道嗎,這可是我們第一次單獨約會呢。”坐到位子上,印紫笑得嬌俏又不失分寸。
許笛笙回之以禮貌的一笑,然后便隨意地朝周圍看了看。
令從沒想到的是,隔了幾個座位,他居然又看到了申海。
而此時的申海坐在位子上,很用心地翻著一份菜單,而他對面,似乎有一位女士剛剛離開,許笛笙并沒有看得太清楚,只是…他忽然覺得,那個背影像極了某人。
不知道為什么,許笛笙一下子就認定了,來和申海吃飯的女人肯定是千伊,這個想法讓他很不舒服,甚至考慮是不是干脆走過去,同申海一起等女士回來,然后看看千伊被抓包時的表情。
許笛笙的臉皮突然抽了一下,他突然反應了過來,那天在辦公室,千伊看到了自己同印紫在一起貌似親熱的姿勢,當時似乎沒什么反應,其實心里已經做好了盤算,要把這件事無限放大,然后拿它做自己的把柄,再向奶奶求援手下,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笛笙哥。”印紫在他對面叫了一聲:“我不會點菜,就辛苦你啦!”
許笛笙接過菜單看著,很似無意地問了一句:“聽說你今天去過我的公寓?”
印紫稍有些局促,不過很快恢復平靜:“是啊,對不起,笛笙哥,我忘了同你先知會一聲,不過,我是想去見見你太太。”
許笛笙猛地一抬頭:“你怎么知道我的私事?”
“哎呀!”印紫臉一紅,一臉羞愧地道:“真是的,千婧一定要怪我多嘴了,不該把笛笙哥是她姐夫的事說出來。”
這個解釋…許笛笙勉強能夠認可,不過他記得曾同奶奶約定,不將這件事說出去,相信奶奶也一定警告過千家,這家人還真是言而無信,當許家是在開玩笑?
許笛笙又把頭轉向了申海那桌,剛才離開的女人已經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不過很明顯并不是千伊,這讓許笛笙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氣。
“笛笙哥,在看什么呢?”印紫好奇地問道,甚至還扭過頭,順著許笛笙看的方向望了望,不過因為視線被一株綠植擋住,她并沒有看到申海。
“是的,我已經有了太太,”許笛笙淡定地承認了自己的婚姻狀況,隨即又問道:“你們之間說了什么,我太太應該很不開心。”
印紫忽然臉紅了起來,似乎想了好半天,才笑了笑道:“雖然今天這個場合說這話很不合適,不過,笛笙哥,如果我告白…一直很喜歡你,并且夢想就是成為你的妻子,你會不會笑話我?”
許笛笙舉起手邊服務生剛送來的水喝了一口,道:“被一位漂亮的小姐心儀,這是我的榮幸,但是以我現在的身份,恐怕不適合接受…”
“不…”被婉拒了的印紫有些激動脫口而出,聲音稍有點大,惹來了旁邊人的注目,印紫旋即低下頭去:“笛笙哥,你大概沒看出來,這段時間我一直想追求你,如果不是千婧同我說了你和她姐姐的事,我現在還在自己做著白日夢。”
許笛笙看到了印紫眼眶里晶瑩的淚珠,竟開起了小差,想起昨天晚上在包廂里,千伊淚盈于睫地瞪著自己的模樣,就在那個時候,許笛笙突然就心軟下來,甚至還有些愧疚,覺得是不是自己真得將千伊逼得太狠,才讓她這么可憐。
“好吧,我承認。”印紫用紙巾擦了擦眼淚:“我去找許太太,是想同她道歉,那天我在笛笙哥辦公室摔倒的時候,許太太正好看到我們…我怕她誤會。”
“沒有必要。”許笛笙又拿眼看了看申海和他對面的女人,覺得那女人并不怎樣,不管形象和氣質,至少都比不上千伊。
許笛笙不知不覺沉入了自己的遐思,以至沒有聽到后來印紫在說什么,直到印紫開始眼淚大串大串地往下掉,讓過來送菜的服務生愣了愣,也引起旁邊桌上人的好奇。
“印紫,我們之前什么都沒有,你不必擔心被人誤會。”許笛笙總算回過神來,隨手將桌上一包紙巾放到印紫手邊,然后輕描淡寫地道,。
“可是,你太太見到我好像很不開心,”印紫抽抽噎噎地道:“對不起,后來我們吵了起來,然后我就沖動了,居然說出了只要你們離婚,我就一定去追笛笙哥的話。”
許笛笙“唔”了一聲:“印紫,這話的確沖動了,我目前并沒有離婚的打算,并且我一直把你當做妹妹,不希望你有任何誤解。”
“笛笙哥…”印紫眼巴巴地看著許笛笙。
“對了,”許笛笙又補充了一句:“我太太不是個心胸寬闊的人,凡事容易鉆牛角尖,為了避免以后有任何不必要的麻煩,我可能不方便邀請你再來我的公寓,更不想看到許家或是印家,再因為類似的事情,彼此感到難堪。”
印紫低下頭,小聲的“嗯”了一下,然而她放在桌下的手,卻狠狠地絞在了一起,千伊,你這個賤人!
“你把剛才小三上門的事再說一遍,TM不要太精彩哎!下回有這種好戲,一定要記著直播,真是錯過了,不知道得等幾年。”手機里頭,小雨在啃著蘋果,興致勃勃地道。
千伊靠坐在床上,拿著手機笑道:“你就唯恐天下不亂吧,我都給她煩死了,真是太會纏人。”
小雨好奇地問:“那個叫印紫的到底是誰,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千伊想了想,就把當時她去送小雨出國,在機場同印喝咖啡的事說了一遍。
小雨昂著頭想了想,隨便直搖頭:“見過小三,還真沒見過這么囂張的小三,這得多癡迷啊,你家許笛笙真是行走的荷爾蒙!”
“你這比喻…”千伊嘆了口氣:“不過,她和許笛笙配合得還真天衣無縫兩個人發短信把我騙到許笛笙的辦公室,當著我的面扮曖昧,其實他們真是多此一舉,還指望我大吵大鬧嗎?”
“一對狗男女!”那頭小雨連連點頭,隨后問:“他們這么故意要刺激你,你有什么感覺?”
千伊搖了搖頭:“就感覺像是在看別人的家事,我想這兩人什么時候折騰夠了,然后許笛笙才能放我自由。”
“千伊,如果真自由了,到英國來吧,咱們還在一塊?”小雨笑著建議。
“先把眼前的事解決吧,”千伊想了想:“對了,我準備回鄉下住上幾天,那里沒有網,咱們有事打電話吧!”
“去鄉下做什么?”小雨不解地問。
千伊猛不丁哼笑了一下,嘲弄道:“人家已經在趕人了,說不定是許笛笙在后面出的主意,總得讓他們多點機會相處吧,我還真是樂于見奸夫如膠似漆,難舍難分。”
小雨被逗得哈哈大笑,連手里的蘋果都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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