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上桌還要一會兒,攤老板先給江非拍了一盤鮮脆的黃瓜,外加一小盤花生米放在桌上。
江非也沒把手機拿出來玩,干脆利落的給自己倒了大半杯燒酒,直接閉著眼睛一口悶了下去。
辛辣的酒液刺激了江非淚腺,江非抬手擦了擦眼睛。
攤老板像看透了什么,給江非面前的小盤子里又添了半勺花生米,并笑著道,“送你的小伙子,另外失戀了也不該是這個喝法啊,太傷身了。”
江非失笑,“我沒失戀,就工作壓力大,出來放松放松而已。”
“我這兒擺攤多少年了,像你這樣的我見得太多了。”攤師父感慨道,“一個人一桌酒,喝到一半就開始掉眼淚,被說破了也不愿承認,這十有八九是失戀了.....”
“.....”江非沉默了許久才失笑一聲道,“不,感情上的事兒我早就放下了,只是偶爾想起還會感傷罷了,出來放縱一下再酣睡一夜,天亮以后該干嘛還繼續干嘛。”
“不錯,小伙子活的挺明白。”攤老板欣慰的笑道,“人吶就得往前看,最該把握的是當下....”
老板是個幽默熱情的中年男人,覺著江非面相親切,便熱情的傳授著他中年不惑的人生大道,江非被老板身上那股爽朗豪放的氣質感染,與老板又說又笑的聊了許久,直到老板的客人逐漸多了起來,忙到沒時間再與江非聊天時,江非才獨自一人坐在桌前吃喝著....
攤老板的燒烤食材新鮮,佐料豐富,各種串串銬的鮮香入味,配著小酒,江非吃了不少。
四下座無虛席,來的大多三五結隊,江非旁邊的桌上便坐了五名大漢,劃拳猜酒,笑聲朗朗。
置身在一片喧談笑語中,江非卻仿佛獨身在一個封閉的世界,他手托著腮幫,兩頰醺紅,雙目迷離,另一手拿著烤串,放在嘴邊撕下一塊鮮嫩焦黃的羊肉,然后又端起手邊的酒杯一飲而盡。
江非掏出手機,隨手點開一則關于葉楓眠的實時新聞,首先入目的,便是一張葉楓眠與一模樣清秀的男子的合照,兩人并坐在一張沙發上,卜果頭靠在葉楓眠的肩上,笑容燦爛的比了個剪刀手,葉楓眠扭頭看向卜果的目光充滿寵溺。
這是葉楓眠自己發在博上的照片....
江非笑了笑,將手機放在一旁,然后搖手招呼老板,“老板,再來十串。”
一個年輕男人從江非身旁經過,眨眼間將江非放在桌邊的手機順進了口袋,就在他為得逞而暗自竊喜時,江非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腕。
江非轉頭,半睜著醺醉的雙眼,有氣無力的看著男人,“把手機還給我。”
男人瞪起雙眼,忽地拔高音量吼道,“喝傻了吧你,誰他媽拿你手機了!”
江非醉醺醺的一笑,“那讓我看看你口袋。”
說著,江非伸手就要去掏男人的口袋,男人一把甩開江非的手,隨之一腳踹了江非所坐的凳子,將江非連人帶椅全部踹翻在地。
江非大腦迷迷醺醺的,摔在地上差點就直接昏睡過去。
男人朝江非咧著嘴罵道,“媽的神經病!”
男人罵完轉身就要走,不想身后站了人,這一轉身差點撞人身上去。
男人怔怔的看著攔在眼前身形高大的陌生男人,對上對方冷冽的目光,男人心臟下意識的顫了一下,隨之又獰著臉罵道,“擋什么道!”
傅勛面無表情的看著男人,陰冷道,“把手機還給他,然后向他道歉。”
“你他媽什么東西?”男人道,“再不讓道老子讓你....”
男人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傅勛出其不意的一拳頭狠狠砸在了臉上,整個人瞬間仰摔在地上。
四周一片驚叫....
傅勛走上前,彎身抓住男人的一撮短發,像拖尸一樣把男人的身體順著地面拽到江非那張桌前,最后單手將男人的頭重重壓在桌面上。
圍繞在傅勛四周危險兇狠的氣場,使得四周沒一人敢上前勸架。
不等傅勛開口,被打的男人已嚎叫起來,“對不起啊大哥,大哥你..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說著,男人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放在桌上,然后又對剛從地上站起的江非大聲道,“對不起啊小兄弟,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江非又懵又驚的看著這一幕,“啊?哦...嗯,你以后別...別再做這種事就行了。”
傅勛這才松手,男人一獲自由便立刻跑了。
“沒見你膽子這么大過,放在以前,不是該求著對方把手機還給你的嗎?”傅勛看著江非醺紅的兩頰,笑著道,“看來酒壯慫人膽這話沒錯。”
江非沒有理會傅勛,扶起地上的椅子重新在桌前坐了下來。
傅勛在江非的對面坐下,看著一桌吃干凈的竹簽又道,“我這幾天沒來是發生什么好事了嗎,胃口居然這么好。”
江非正啃著一塊魷魚,頭也沒抬道,“你幾天沒來就是好事。”
傅勛看著江非,忽然別有深意道,“我聽說葉楓眠公開戀情了。”
江非的手微微一頓,但很會恢復如常,就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繼續低頭吃著,只是準備給自己倒酒時,酒瓶被傅勛伸手奪去。
“干什么?”江非怒道,“我喝酒你也要管。”
“都這么久了,還沒放下葉楓眠嗎?”
江非只覺心臟被狠狠腌漬了一下,鼻腔發酸,淚腺發熱,最后沖著傅勛大聲道,“因為你!全部都是因為你!傅勛,你就是個王八蛋!”
傅勛只是微微挑眉,“是我趕走了葉楓眠,可我也不把自己賠給你了嗎?我可沒比葉楓眠差的地方,這買賣你有虧嗎?”
江非簡直被傅勛的無恥給驚著了,手里的竹簽顫抖著指了傅勛半天才恨恨的拍回了桌上。
傅勛讓老板拿了個干凈的杯子,然后對江非道,“來,我陪你喝,你盡管醉,完了我送你回去。”
這時江非點了十串上桌上,傅勛皺著眉,臉色復雜的看著那焦暗的不明肉質,江非見狀,冷諷的哼笑道,“傅大總裁的胃多金貴,容得下這路邊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