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嘴皮子是我的工作,譚夫人,你丈夫譚首相不也一樣啊?不巧言令色,他怎么當上首相的?”
顧念之從來不把寡言少語當美德。
對于她來說,話不投機就直接懟回去,說得高興就多說幾句,總之是不會吃虧。
蔡頌吟卻勃然大怒,正想說你也配跟首相比?!
霍紹恒已經看了過來,微微躬身,眼里帶著一絲警告,淡定地說:“譚夫人,請別為老不尊。”
這句話簡直是一句響亮的耳光,生生把蔡頌吟諸多諷刺挖苦一巴掌扇了回去!
為老不尊?
為老不尊?!
說她老,居然說她老!
她還不到50歲!
蔡頌吟被霍紹恒這句話刺激得臉紅脖子粗,手臂都在發抖。
可霍紹恒說得彬彬有禮,她一個錯處都抓不到,甚至都無法去投訴他!
“媽咪,您別這樣,顧小姐人很好的,不會欺負我,您先回去吧…”譚貴人羞紅了臉,忙過來解圍,送了蔡頌吟出去。
蔡頌吟上車的時候,心情才平靜下來,拉著譚貴人的手欲言又止。
譚貴人笑道:“媽咪,我知道的,您也別生氣,我沒有別的心思,就是坐一會兒就回去了。”
蔡頌吟嘆了口氣,喃喃地說:“兒大不由娘,你自己小心。”說完,她坐著首相府的專車離開了霍家,回首相府宴客去了。
等譚貴人送完蔡頌吟,回到客廳的時候,發現霍紹恒和顧念之兩人都不在客廳了。
她征詢地看著蔡勝男,慢慢在她身邊坐下來。
蔡勝男笑著說:“霍少將去樓上看他祖父去了。顧小姐也跟上去了。”
霍冠辰點點頭,“兩位費心了,紹恒的祖父昨晚身體不適,今天紹恒本來在值班,是我叫他回來的。”
譚貴人和蔡勝男坐在霍家的客廳里,見霍紹恒總也不下來,兩人也不好意思追上去。
譚貴人拿出自己帶來的特效藥,交到霍冠辰說:“霍上將,我聽說霍少將的胳膊受傷了,這是世界上最好的治療電灼傷的藥,您幫我們給霍少將吧。”
霍冠辰笑著搖搖頭:“譚小姐可以自己問問紹恒他需不需要。”
心里卻在想,紹恒受傷了?剛才沒有看出來啊…
“…今天我媽咪說話太重了,我擔心霍少將不高興。”譚貴人又說,“其實我想當面向霍少將解釋一下,我媽咪人很好很好的,就是太關心我了,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樓上霍紹恒祖父霍學農的套房里,霍嘉蘭正在跟霍紹恒介紹霍學農的情況。
“…昨天半夜守歲的時候突然就說不出話了,連夜把醫生叫了過來,打了針,暫時靜養。如果不行,可能要開刀動手術。”
聽起來還挺嚴重的。
顧念之悄悄地退了出去,在霍學農的套房門口站著。
她對霍學農沒有什么感情,也不想在里面裝作一副孝順的樣子。
要不是霍紹恒用眼色示意她跟上來,她寧愿在樓下看譚貴人和蔡勝男表演…
霍紹恒在里面了解霍學農的病情,又給醫生打電話,確認霍嘉蘭和霍冠辰說的是不是真話。
顧念之百無聊賴,就在走廊上來回走動,數著一扇扇窗格。
沒過多久,霍冠辰帶著譚貴人和蔡勝男上樓來了。
看見顧念之一個人在走廊上踱步,蔡勝男微微一笑,心道看來是真的分手了,但顧念之還不死心,還在糾纏霍紹恒…
譚貴人卻很同情顧念之,都是深愛霍紹恒的人,被這樣出色的男子冷落,她心里想必很不好受吧?
只有霍冠辰對顧念之視若無睹,完全當她不存在,只對譚貴人彬彬有禮地說:“譚小姐,紹恒的祖父在這里養病,紹恒也在這里,有話進來說。”
霍冠辰帶著譚貴人進了霍學農的套房。
他們進來的時候,霍紹恒剛剛放下電話。
他確認了霍學農的病情,讓那邊的醫生給陳列傳真一份病歷過去,打算回駐地之后跟陳列討論一下。
抬頭看見霍冠辰帶著譚貴人進來了,不等霍冠辰和譚貴人開口,霍紹恒已經淡淡地說:“霍上將,你無論跟誰再婚我都沒有意見,也不用征求我的意見,只要軍部批準就行。我還很忙,告辭了。”
霍冠辰暴跳如雷:“你小子瞎說什么?!我什么時候要再婚了?!”
“霍上將帶女人回家,難道不是為了再婚?”霍紹恒兩手插在褲兜里,施施然往門外走去。
譚貴人羞得幾乎要找個地洞鉆進去,著急地說:“霍少將,你別誤會,我跟你父親什么都沒有。我今天是專門來看你的,我聽說你受傷了,給你帶來了世界上最好的治電灼燒的藥…”說著,就要把藥遞過來。
霍紹恒嘴角抽了抽,淡定地說:“…我不知道是誰,請別對號入座。”
“紹恒!你給我站住!”霍冠辰忍不住低吼一聲,“你就是這樣對待上門的客人?”
霍紹恒這時停下了腳步,但并未回頭,只是冷靜地說:“霍上將,這是你的客人,你的家,不是我的客人,我的家。”說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霍冠辰帶著譚貴人進去霍學農套房的時候,蔡勝男沒有跟進去,而是交叉抱著胳膊擱在胸前,站在走廊上饒有興味地上下打量顧念之。
這是想比誰的眼睛大?
顧念之不甘示弱,笑著看了回去,也上下打量蔡勝男。
蔡勝男雖然比顧念之大八九歲,但以顧念之的定力和經歷,蔡勝男的心理素質并不比顧念之好。
她終于忍不住了,挑著眉毛問:“顧小姐,這樣看著別人,不太禮貌吧?”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看著我,我怎么能不回看你呢?”顧念之用手捋捋自己的披肩發,說得輕松自如。
“顧小姐,只有自卑的人才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但凡別人說一句話,就要用十句還回去,這樣做,不僅幼稚,而且有失風度。”蔡勝男在顧念之面前站定了腳步,“是吧,顧小姐?其實你的出身不算太差,只是不要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我表妹比你漂亮,出身比你好,比你有才華,而且你沒看出來,霍家上上下下都接受她,不接受你…”
顧念之微微蹙了蹙眉頭,“蔡小姐,你真的是美國第二大律所的合伙人?是靠自己能力做上去的?”
蔡勝男被顧念之的話問得摸不著頭腦。
她們不是在說顧念之和譚貴人爭霍紹恒的事嗎?
怎么說起自己的合伙人身份了?
“當然,你以為我在國外這么多年是白干的?”蔡勝男揚了揚下頜,緊貼頭皮的短卷發顯得十分干練俏皮。
“我還真認為你的合伙人身份名不副實,我懷疑人家是看在你父親面子上。”顧念之毫不猶豫打擊蔡勝男最在乎的東西,“因為你給我的感覺太low了,一點都不像職業律師。”
“Shutup!”蔡勝男一怒之下開始飆英文了,“你這是侮辱誹謗!我可以去法庭告你!”
“這還差不多。”顧念之笑盈盈地拍了拍手,“拿出你的法律素養,別像三姑六婆一樣,就知道在男女關系下三路上做文章。我跟誰好,你表妹跟誰好,都不關你的事,請你收起你的險惡用心和猥瑣嘴臉,看了想吐。”
蔡勝男這一次體會到了她姑姑蔡頌吟剛才的心情。
她反復深呼吸,告誡自己不要生氣,不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她要在她最擅長的地方打敗她。
她相信以自己在美國法律界縱橫多年的履歷,顧念之不是她的對手。
“我聽說,龍議長也有意讓你去申請議會上院秘書處首席法律顧問的位置。”蔡勝男終于平靜下來,嘴角扯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勸你別白費心思了,這個位置早就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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