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磁場。
霍紹恒默默地打開電腦，找到顧祥文當初那篇論文，付費下載下來，仔細研讀。
可是隔行如隔山，他對計算機領域的大小理論了如指掌，但這個滿篇都是高能物理理論的論文，對于他來說跟天書一樣。
每個字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就是不懂什么意思。
無可奈何之下，霍紹恒將這篇論文轉發給自己的母親宋錦寧。
她是這方面的專家，而且她在做的事也是在重啟當年的實驗。
然后給宋錦寧打了個電話。
宋錦寧剛從實驗室出來，回到辦公室里，看見手機上有來電顯示，是霍紹恒打來的電話，很是驚訝地滑開接了起來。
“紹恒？今天太陽沒有打西邊出來啊？”宋錦寧笑著調侃了一聲，回到辦公桌后坐下。
霍紹恒淡定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宋女士，我剛給您發了一篇論文，是有關磁場研究的，您能幫著看一下，然后給我寫一個簡單易懂的摘要嗎？”
“磁場研究？兒子啊，你怎么對高能物理感興趣了？”宋錦寧打開電腦，點開郵箱，找到了霍紹恒給她發的郵件。
打開郵件附屬的論文，宋錦寧粗粗看了一下，說：“這是一篇很老的論文了，算是奠定了各國研究藍星磁場的基礎和出發點，怎么了？有問題嗎？”
霍紹恒一字一句地說：“寫這篇論文的KevinKu，就是念之的父親顧祥文。”
宋錦寧驚喜地站了起來，“真的是念之的父親？！哈哈，那太好了，你什么時候約他出來，我們這兩個未來親家好好說說話，順便討論一下學術問題！我還說只有念之能配得上你，現在知道了她父親，我看是你高攀了。這個KevinKu可是我們物理學界不世出的奇才！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把女兒嫁給你，畢竟你不是搞物理的…”
宋錦寧露出幾分遺憾之意。
霍紹恒：“…”
“宋女士，好好說話，別發散太多。”霍紹恒若無其事敲了敲面前的鍵盤。
他是不會告訴宋錦寧，不用顧祥文把女兒嫁給他，他已經娶了他女兒了。
所以宋女士說“未來親家”不太準確，應該是“親家”。
因為保密原因，霍紹恒從來沒有跟宋錦寧說過顧祥文的事。
所以宋錦寧知道KevinKu，卻不知道顧祥文就是KevinKu。
同樣，霍紹恒也不知道在國際學術界大名鼎鼎的KevinKu就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顧念之的父親顧祥文。
他第一次知道顧祥文就是KevinKu，還是不久前謝德昭告訴他的。
想到這里，霍紹恒對顧祥文更欽佩了。
這人實是絕頂聰明，他居然能做到既在世上留下自己的蛛絲馬跡，但是又將這些蛛絲馬跡分散開來，不是機緣巧合，不會得到他的消息。
這些事情看起來似乎是巧合，但誰知道冥冥中會不會有什么聯系？
就像那個用一枚金幣改變隨機狀態的人，說不定顧祥文也是個中高手。
顧祥文那篇論文是突破性的，也是基礎性的，技術含量就現在來看并不高，各國都已經在他的論文的基礎上進行研究，已經取得長足進步。
宋錦寧三言兩語向霍紹恒解釋之后，霍紹恒很快就明白了。
當時的突破性研究，石原倍三和顧祥文應該是同時進行的。
但顧祥文率先取得突破，并且在國際最著名的物理雜志上發表論文，成為了“磁場之父”。
這樣的成就，讓一直跟他暗暗競爭的石原倍三當然更受不了。
不過都是做學術的，連這一點都受不了，難道這石原倍三一直是第一上來的，所以忍不了自己被顧祥文壓一頭？
霍紹恒搖了搖頭，不再去琢磨石原倍三為什么切腹自盡。
反正他的死對華夏帝國有益無害，管他為什么死？——死了的日本右翼才是好右翼。
顧念之投入緊張的期末復習中，她的論文終于做完了，打印出來之后，給何之初發了過去。
他是她的導師，負責最后一輪審核。
吃了晚飯，她和馬琦琦背著書包一起去圖書館溫習功課，打算再抱最后一次佛腳。
她們在圖書館遇到了石原太郎，不過他沒有跟她們說話，就像不認識她們一樣，而是跟她們的輔導員桂素瑤在一起很親熱的有說有笑。
兩人從顧念之和馬琦琦身邊擦身而過。
桂素瑤是全副精力都放在石原太郎身上，完全沒有注意旁邊路過的學生是顧念之和馬琦琦。
石原太郎倒是認出來了，但也沒有跟她們說話，只是斜挑著眉，淡笑著臉，視線往她們身上溜了一眼。
顧念之心里一動，拉著馬琦琦輕聲問：“琦琦，桂輔導員是早就認識這個石原太郎，還是最近才認識的？你知不知道？”
馬琦琦跟班里的同學關系比較好，八卦消息知道得比較及時。
見顧念之問，就跟她咬耳朵，聲音很輕很輕地說：“…聽說是圣誕節前就認識的，在校外，不是在學校。后來石原太郎轉到咱們學校做留學生，桂輔導員驚喜得不得了了，都傳這個日本留學生是為了桂輔導員才來我們學校的。”
這種小浪漫別說十八九歲小女孩受不了，桂素瑤這樣二十六七的成熟女子也很吃這一套。
顧念之若有所思地看著桂素瑤和石原太郎消失的方向，隱隱覺得石原太郎做過的事，恐怕不止扔金幣這么簡單。
“圣誕節前就認識了？還真是一段佳話呢。——怎么認識的啊？大家有沒有傳過細節？”顧念之饒有興味地抓著馬琦琦問八卦。
喜歡八卦的人最高興就是能夠跟人分享八卦細節了。
馬琦琦拉著她走到圖書館的走廊上，悄悄跟她說：“…當然有傳過，你以為桂輔導員有這樣的機會，會忍住一聲不吭？”
“都說什么了？”
“聽說啊，是桂輔導員有一次去賽昂廣場購物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恰好遇到這個帥氣的日本人，幫她了一把，送她回家。第二天又專門帶了大夫上門看她。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
馬琦琦興致勃勃地說。
顧念之瞇起雙眸，“是嗎？圣誕節前就熟悉了啊？那他怎么不來我們的圣誕舞會？桂輔導員舍得不帶他出來炫耀一番？”
“聽說邀請了。但是石原太郎說他祖父來華，他得去陪他，還說來日方長，讓她不要生氣。——然后你就知道了，他轉到了我們學校，跟桂輔導員又走到一起。”
顧念之眼神閃了閃，“可是石原太郎之前好像對我們琦琦更感興趣啊！”
馬琦琦不好意思地推了她一把，“你快別說了，之前就是跟石原太郎多說了幾句話，大家瞎起哄，桂輔導員都不高興了。”
“哦？所以桂輔導員和石原太郎早就認識的細節才傳出來，是吧？”顧念之分析得很縝密，“這是有人吃醋了，在放話帶節奏呢！”
很快就把這段“佳話”的來龍去脈弄得一清二楚。
馬琦琦想了一下，失笑道：“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這個時間問題。”
看來桂輔導員是吃醋了，所以才把自己早就跟石原太郎認識的事情放了出來。
馬琦琦撇了撇嘴，“我有男朋友，誰跟她爭這個小日本啊？再說我比小日本大好幾歲，我才不喜歡比我小的男人。”
顧念之對她豎起大拇指：“琦琦有眼光。”
心里卻在想，圣誕夜自己和何之初從金領酒吧出來之后，在路上遇險那件事，會不會也跟這個石原太郎有關系？
畢竟他已經至少兩次企圖置顧念之于死地。
而在這兩次之前，顧念之剛剛經歷了一次更大的莫名其妙的險境。
因為何之初的車比較特別，他們才逃過一劫。
本來她沒把石原太郎跟圣誕夜車閘失靈那件事聯系在一起，因為在今天之前，兩者完全沒有顯出任何關聯。
可剛才聽馬琦琦說，桂素瑤居然正好在圣誕節之前跟石原太郎熟悉起來，這就比較可疑了。
而她出的事故和石原太郎之間也就有了可能的聯系，也就是桂素瑤。
這是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