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跟金婉儀有交集的時候,徐飄紅還在她和霍紹恒身邊蹦跶呢…
那時候她是多么斗志昂揚啊,死死霸住霍紹恒不放,竇卿言、徐飄紅,一個個都被她趕跑了,然而并沒有什么卵用。
現在的她,還是跟霍紹恒分手了。
顧念之壓根沒有把那結婚證放心上。
對于她來說,那是一紙隨時可以無效的空文。
出了一回神,顧念之心情很是復雜,她嘆了口氣,隨手把視頻轉發給陰世雄。
不到一分鐘,陰世雄就給她回了一條短信:?。
沒有別的話,只有一個問號。
顧念之笑著點點頭,在手機上輸入三個字:金婉儀。
陰世雄:??。
這是不記得了,還是裝傻?
顧念之撇了撇嘴,發了“呵呵”兩個字,就不再理陰世雄了。
陰世雄看著手機上顧念之發來的“呵呵”兩個字,渾身不自在。
他看著手機視頻上的金婉儀,再想想顧念之的態度,不由自主地想,如果是琦琦,肯定不會這樣說話說一半,藏一半…
但是想到馬琦琦,他突然明白了顧念之“呵呵”的意思。
糟了,這姑娘不會以為他跟金婉儀有什么吧?
如果她把這件事跟馬琦琦說了,自己是解釋呢解釋呢還是解釋?
琢磨了一會兒,陰世雄長嘆一聲,向顧念之投降了。
他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小姑奶奶,我錯了。”
看見這條短信,顧念之抿嘴笑了笑,給他回:“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這件事算是揭過了。
陰世雄跟金婉儀應該沒有真正發展過,不然他不會這么說。
成年男女之間有些曖昧沒什么,沒有曖昧,哪來后文呢?
因為一見鐘情的機會太少了,還不能讓大家試探試探?
只要沒出格就好。
因為顧念之的視頻,陰世雄也開始關注最高檢察院那邊的進展情況。
他去向霍紹恒匯報:“霍少,譚家找了律師去檢察院要人。”
霍紹恒頭也不抬地說:“如果檢察院那邊過了一晚上還沒有把手續辦好,我看檢察長也要換人了。”
陰世雄一愣,“啊?您都知道?”
“嗯,我什么都不知道。”霍紹恒從電腦前抬起頭,淡定地問:“你關注譚家請的律師做什么?因為金婉儀?”
陰世雄差一點給跪了。
誰說霍少跟念之不是一對?!
你粗來!看我不打死你!
這倆連關注的重點都是一模一樣啊!
“…當然不是。”陰世雄撓了撓頭,“不過,為什么你們都認為我會關注金婉儀?”
“你不知道?”霍紹恒冷斥他一聲,“如果你不知道,看來是特別行動司的訓練強度不夠。”
陰世雄忙立正站好,大聲說:“報告首長,我錯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下去吧。”霍紹恒揮了揮手,讓他出去了。
陰世雄一聽,想到顧念之給他發的短信,差一點又跪了,恨不得問:“首長,您是不是監控我手機?!”
當然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問。
灰溜溜地離開霍紹恒的辦公室,陰世雄頭都不敢抬。
霍紹恒看了門口一眼,搖了搖頭。
特別行動司做的是什么工作?
那是天天察言觀色的情報工作,你跟我說你看不懂仰慕你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你仿佛在逗我…
陰世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下,后背浸濕了一身的冷汗。
他可以發誓,他對金婉儀一點想法都沒有,但是金婉儀對他有沒有想法,他也清楚得很。
不過他沒有明確表示過拒絕,有大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對她沒有什么惡感吧,所以她約他三次,他會出去一次。
看電影,逛書店,或者去打球,遠足…
原來不知不覺間,很多人已經把他們視為一對了?
這樣想想,陰世雄也覺得有些委屈。
只是普通男女之間的交往,金婉儀一個字都沒有說過喜歡他,讓他怎么辦?
跟她說你不要喜歡我?
金婉儀難道不會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然后甩他一句: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說我喜歡你?
而且換做是以前,陰世雄會理直氣壯地懟回去:怎么了?關注金婉儀不行啊?
但是現在,他卻沒那么有底氣了…
為什么?
好像是心中有了一絲絲牽掛。
會下意識覺得,再跟別的女人曖昧,會對不起某個人…
陰世雄坐在座位上簡直“愁腸百結”,后來覺得這樣不適合自己的性格,把臉一抹,打開辦公室里的壁掛電視看了起來。
他看的還是檢察院門口的直播。
這時金婉儀已經帶著律師團進去了,應該是跟檢察院的人談判去了。
電視上,直播的電視臺主播們見人都進去了,就請了各個法律專家,開始討論這個案子。
法律專家們圍繞著檢察院是否有權力越過法院抓人,和蔡頌吟的首相夫人身份有沒有豁免的特權這兩個方面進行了激烈的討論。
陰世雄不是法律專家,對這些也不感興趣,但是他用手機把專家們的討論錄了一部分,發給了顧念之。
顧念之剛下課,正在收拾東西,一邊將筆記本電腦放進電腦包。
看見陰世雄發來的視頻,顧念之撇了撇嘴。
這些法律專家都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他們不是沒有能力,也不是業務水平不行,而是身上有著利益關系,所以屁股就歪了。
講道理,這些人都是大學里的知名學者,法律著述汗牛充棟的那種專家,怎么會說這些連她這種法律系學生都不服的話?
沒有別的理由,應該就是被譚家收買了,在有意轉移視線和給蔡頌吟的違法行為洗地。
話又說回來,難道就沒有公正的法律專家?
當然有,不過這些人沒有被請到電視上去。
這些被請過去的,明顯都在為蔡頌吟,也就是為譚首相一家人說話。
仔細想想也知道,譚東邦能當選,肯定也是有很多人在后面挺他,怎么可能讓他一上臺就被人弄下去?
必定要經過一番反撲。
顧念之想明白這些前因后果,已經心平氣和了。
還有,這些人討論首相夫人有沒有豁免權是什么鬼?
只聽說過外交官在別的國家有外交豁免權,還有美國總統卸任的時候有豁免別人的權力。
從來沒有聽說過華夏帝國任何高官有“豁免權”這種東西。
難道是要弄個先例出來,以后大家都好照章辦事?
顧念之搖了搖頭,關了手機,去食堂吃晚飯去了。
吃了晚飯回到宿舍,顧念之覺得今天有些累,不打算出去上自習了,只在自己宿舍里溫習功課做作業。
馬琦琦倒是去上晚自習了,到了晚上十點才回來。
她一回來,就大聲叫她:“念之!念之!你在房里嗎?”
顧念之從房間里探頭出來,疑惑地問:“在,什么事?”
“你看電視了嗎?剛剛電視上在討論蔡頌吟的案子,你知道嗎?譚家請的律師,竟然已經把蔡頌吟從檢察院領回去了!”馬琦琦揮舞著胳膊,十分氣憤,“你說,他們怎么能這樣呢?”
“還在討論?”顧念之驚訝了,白天已經討論一天了,現在還沒停?
“是啊,這些人真夠可以的。”馬琦琦拉著她到客廳看電視,“你看,這個肥頭大耳的法律專家,我認得他,是Z大法律系主任,跟我們學校一向針鋒相對,一直不忿他們系的排名比我們低,這下可輪到他們露臉了!”
顧念之這才仔細看了看電視上為譚家人洗地的“法律專家”。
她很欣慰地發現,在電視臺上指鹿為馬的“法律專家”們,沒有一個是出身B大法律系的。
這樣看來,B大法律系代表華夏帝國法學界的最高峰,這個說法確實還是有點道理的。
“咱們系的老師和前輩們大概都不想淌這趟渾水。”顧念之若有所思地說。
“不,也許他們正靜靜看這些人裝逼。”馬琦琦叉腰用手指著電視嚴肅說道。
顧念之噗嗤一聲笑了,“說得好,不過,我不想再看他們裝逼了,咱們去拆穿他們好不好?”
“拆穿?你又要搞事情?!”馬琦琦激動了,“快點快點!”
“不是我又要搞事情。”顧念之啼笑皆非地站起來,“是這些人欺人太甚,把觀眾當傻叉。”
顧念之走進自己房間,在手機上測試了幾個早就裝好的小APP。
這些APP可以幫她在撥打網絡電話的同時,隱藏她的真實IP。
為了達到迷惑對方的目的,顧念之打算用柳樹胡同32號的固定IP偽裝自己。
這樣對方如果有特別厲害的高手,也只會查到“柳樹胡同32號”的固定IP,那里就是首相府。——嘿嘿,你再往下查啊…
從房間里走出來,顧念之把自己的手機遞給馬琦琦,“來,琦琦,做那個拆穿皇帝新衣的孩子吧!上帝會保佑你心想事成的!”
她朝她擠擠眼,一邊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寫的一段話給馬琦琦看。
馬琦琦明白了她的意思,略一思考,也找到了重點。
電視臺的這種時政節目一般都有觀眾打電話,跟專家和主播討論的環節。
馬琦琦就利用這個機會打了進去。
顧念之的手機麥克里可以進行變聲處理。
馬琦琦的電話打過去,是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
她對主播和在場的法律專家們說:“…我是一個普通觀眾,我對你們的節目和專家非常失望。首先,檢察院并沒有抓人,他們只是請蔡頌吟回去協助調查。請問你們的節目和專家把正常的工作程序歪曲成‘抓人’是幾個意思?其次,我們國家從來就沒有豁免權一說,標榜法律公義的Z大法律系主任卻能說出這樣明晃晃為權貴仗勢欺人下注腳的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顧念之知道馬琦琦這一段話肯定會被電視臺掐掉,因此她直接做了秒拍錄播,然后用小號上傳。
她那么多小號,隨便拉一個出來就足夠混淆視聽。
她沒猜錯,蔡頌吟這個案子關注度真是非常高。
電視臺始料未及,就算把馬琦琦打進來的那一段掐掉了,也有很多人聽見了。
再加上顧念之隨后將電視臺當時的視頻上傳微博,迅速被瘋轉。
于是,Z大法律系主任肥頭大耳的形象就成了表情包。
一張滿臉橫肉的大臉,上面寫著:“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下面寫著:這是良心被黑得最慘的一次…
這是第一更三千五百字了。
今天是四月最后一天,親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