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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輕寒轉頭看著燕晟,輕笑著說道:“王妃陪嫁中剛好有上好的紫珍珠,可解我體內之毒,想來是我命不該絕。多謝六弟這些日子來的關心。”
燕晟看著燕輕寒的笑,竟是覺得格外的刺眼。
早知道燕輕寒還有活的機會,他不應該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對付燕梟的身上!
皇帝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愣,剛才還怒氣沖沖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不管怎么說,燕梟之死讓他心中多少有些遺憾,對于自己的這幾個兒子倒是多了更多的期待,如今燕輕寒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不失為一件好事。
他開口說道:“毒解了是好事。”
燕輕寒頷首說道:“托父皇鴻福。”
皇帝擺了擺手,說道:“算了,左右這萬去疾只是傷得重了些,下次可不許再這般魯莽了!你聽聽現在外面都傳成了什么模樣?說大周的皇子如此殘暴,讓朕如何交代!”
燕輕寒適可而止,說道:“兒臣知道了,以后會注意分寸的。”
安王冷哼一聲,說道:“只怕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燕輕寒眼眸微微一閃,倒是沒有接安王的話,似乎是什么也沒有聽到一般,他的眼角含笑,完全沒有因為他的話有半絲半縷的影響。
安王在心中暗罵一聲臉皮可真厚,卻仍是不敢再說什么。
“下去吧。”皇帝只覺得腦袋亂得很,將他們打發了下去。
幾個皇子都紛紛退出了御書房。
燕輕寒最先走了出去,徑直朝中外面走,他自然能感受到來自背后的幽怨目光,但是他不在乎。
比起燕輕寒將大內統領打傷的消息,更讓人驚掉下巴的是,原本一直傳聞命不久矣的燕輕寒居然解了奇毒,早已無大礙!
整個長安嘩然。
大街小巷的話題熱議起來,難怪這凌王會為沈言舒出頭,只是小傷都要好好算賬,那還不是因為太看重凌王妃了!這沈言舒一嫁過去這凌王的病就好了,可真謂是福星吶!
原本沈言舒就已經是這長安城中不能惹的人物,那些試圖去找沈言舒麻煩的人似乎都莫名其妙被收拾掉了,雖然無人能確定的說是沈言舒的原因,可是眾人還是對她有些敬而遠之。
這回嫁入了凌王府,成為了凌王妃,有燕輕寒這個寵妻魔的保護,更是無人敢小瞧沈言舒了。
燕晟回到府中,一向隱忍的他卻是滿面怒色,好幾日都不曾緩和。
原本想著解決了燕梟,只剩下一個沒什么腦子的安王,如今倒好,這凌王竟然還活過來了!
謀士趙瑞上前道:“殿下,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莫氣壞了身子。這凌王身上的毒解了,可不代表他就有資格登上大位,別忘了宮里還有淑妃娘娘呢!”
燕晟道:“本王氣的不是他燕輕寒的毒解了,而是他這個人的心機。或許他的毒早就解了,只是一直隱藏著罷了,看著本王和二哥互斗,他坐收漁翁之利,打的一手好算盤!”
趙瑞聽著燕晟的話,又道:“如今寧王已倒,凌王顧忌皇上封殿下為儲君,找機會浮出水面也是理所當然的,殿下您可要沉住氣,莫中了他的計。”
燕晟倒是想沉下氣來,可是他越想越覺得如今時局,似乎不像是他當初想象的那般了。
他想拉攏的沈家,一直也沒有明確的態度,現在看來,倒是有些理解了。
“燕輕寒手中的兵權可一直沒有交出來呢!”燕晟咬牙道,目光沉得可怕。
趙瑞沉思了片刻,說道:“殿下,既然凌王手中有兵權,現在大齊與大周形勢嚴峻,不如將燕輕寒打發去涼州…”
“哼!”燕晟只是趙瑞心中所想,說道,“你以為現在的燕輕寒還是當初那個任人擺布的四皇子嗎?”
當初皇后讓他去邊關,本想將他就扔在那里了,誰曾想他竟然還能立下如此多的軍功,成為心腹大患。更何況,若是燕輕寒此去退了大齊的兵馬,只怕是風頭更盛!
他怎么可能會讓燕輕寒有機會比自己更好!
趙瑞低聲道:“在長安無法解決凌王,可是這去涼州的路途漫漫,就算是個老將,也可能會中埋伏。”
也許是自己太過于心急,燕晟聽著趙瑞的話,竟是有一絲的動搖。
他可真是太想除掉燕輕寒了!
“殿下莫急。”趙瑞看得出來此時燕晟心切,卻又道,“屬下只是建議,若要行事,需得思慮周全。當初皇后和寧王當道,您不是也這么忍過來了嗎?”
“本王忍了那么多年,難道還要繼續忍嗎?”燕晟的眸子里滿是不甘心。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下去吧,讓本王好好靜靜。”燕晟說道。
趙瑞看了一眼裕王,欲言又止,默默退下。
燕晟坐在椅子上,用手輕揉了揉額頭,心情倒是平復了不少。
天越來越變得有些涼了,長安城里的小姐們出門倒是不敢只穿薄紗的夏裙了,出門都要披上件薄披風,不然感了風寒,這樣的天氣倒是難養。
從涼州傳來的消息,裴曜雖然帶著軍隊前去支援韓野,但是宇文睿和安如逸倒也不是好惹的,雙方僵持了一個多月,損失不少,只是都不見成效。
而大周起了戰事,周圍幾個小國似乎蠢蠢欲動,對這塊肥肉虎視眈眈。
實在不得已,在眾朝臣的建議下,身體已經好了的凌王燕輕寒前去支援涼州,定西候世子楚臨澈為副將隨行。
此事在沈言舒意料之中,她倒是不意外。
只是早上醒來的時候見床榻上旁沒有了燕輕寒的身影,一時覺得有些不太習慣,她起身洗漱完畢,問青鳶道:“王爺出門了嗎?”
青鳶道:“已經出門了。”
沈言舒蹙眉:“怎么不早點叫醒我?”
昨日為了給燕輕寒踐行,她倒是讓青蘭做了一桌子好菜,一時貪杯喝了些酒,今日竟然起晚了。
青鳶說道:“是王爺說不必吵醒王妃的。”
沈言舒倒是沒有再說什么,匆匆朝中王府外走了出去。
她到城門的時候,那里倒是聚集了不少的百姓,因為是王爺出征,場面倒是不小。
在人群中望過去,沈言舒的目光遠遠就看到了燕輕寒那挺拔的身姿,他坐在馬匹上,目光沉靜,穿著銀色的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格外的耀眼。
等到一個小將傳來物需已經準備好的時候,眾將士們終于開始出發了。
此時已經是深秋,再過不久就入冬了,到時候打起仗來將士們不好受,所有朝廷撥了一批物資前往邊關,燕輕寒和楚臨澈押送過去。
沈言舒站在人群中看著燕輕寒的身影,一時有些恍惚。
似乎是感受到了別樣的目光,燕輕寒轉頭往她的方向看了過來,看到了站在人群之中的沈言舒,她仍是習慣穿著一身白衣,就連披風都是白色的,微風拂過,吹起了她耳畔的發絲。
他朝著她輕笑起來。
“啊!你看王爺笑起來好好看吶!”一個姑娘突然低聲尖叫起來。
“他是在沖著我笑呢!你看你看,他是不是朝著我們這里看過來的?”
旁邊兩個姑娘說話的聲音倒是讓沈言舒不禁笑了起來,她抬起手,朝著燕輕寒揮了揮,目送他遠行。
燕輕寒抓著馬繩,輕踢了一下馬腹,讓馬調轉過頭,隨著軍隊慢慢的出發了。
后面騎馬的士兵跟上前,浩浩蕩蕩的馬匹揚起一陣灰塵,將他的身影漸漸掩蓋住,直到最后看不見。
燕輕寒此去,和裴曜一起抗敵,想來倒是能與大齊相抗衡。
沈言舒轉頭正欲回城,突然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蹙眉上前,卻什么也沒有發現,周圍的人都已經散了,全是些陌生的面孔,剛才那個身影也不見了蹤影。
“言舒姐姐?”阿柒看到她似乎在找人,便上前問道。
沈言舒回頭看著他,問道:“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紫色衣服有些奇怪的人?”
阿柒搖了搖頭,剛才人多,他注意保護著沈言舒的安全,倒是沒有發現她說的是誰。
沈言舒心中疑惑,但是沒有想太多,或許是自己看錯了。
她帶著阿柒直接走回了城內。
不遠處的人群中,有一個穿著紫色衣服的女子從城墻的角落里走了出來,看著沈言舒遠去的身影,目光變得深沉起來,她緊握著雙拳,眸子里滿是憤恨。
若是沈言舒見到她這張臉,便一定會認出來,這是陸懷敏。
自從整個陸府就此淪陷,她也變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無處可去的人,而沈言舒居然還過得好好的,當上了王妃。
今日她原本是來看看楚臨澈的,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成為定西候世子妃了,可是還是想遠遠的看著楚臨澈,目送他去戰場,卻沒想到遇上了沈言舒,真是冤家路窄!
當初沈言舒和阮樂瑤的仇,她可還沒報呢!
看到她現在仍好好的,陸懷敏就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
她變得現在這個樣子,少不了沈言舒和阮樂瑤的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