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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沈言舒真的與戚家有關系,他還是覺得驚訝不已,可是戚云歌已經死了,她不可能是戚云歌的,而且沈言舒作為沈家嫡女,身份自然不會是假的,那她到底是誰?
燕輕寒倒是有些疑惑地看著她:“你在戚家那么多年,難道也不知道沈言舒的事情?”
裴曜搖了搖頭,說道:“我從未聽說過她與戚家有何關系。”
他的話倒是也讓燕輕寒沉思起來,他對沈言舒只能算得上了解她的為人處事,身份背景還是個迷,看來他得加緊探索她的秘密才是。
管家匆匆走了過來,說道:“王爺,卞羽先生讓奴才問問您,什么時候可以讓她見一見那個女子,也好早作準備。”
燕輕寒垂眸,說道:“明天。”
“好,我正好去回了卞羽先生,他正要出門走走呢,說整日待在王府里有些悶。”
“隨他。”燕輕寒說道。
管家得了燕輕寒的話,轉身便去回卞羽,而坐在一旁的裴曜卻有些好奇。
他問道:“管家口中所說的卞羽就是藥王的得意弟子?”
燕輕寒點了點,倒是沒有否認。
裴曜說道:“若是你不放心他,又何必用他?”
被裴曜看出了心思,燕輕寒也不打算瞞著他:“這卞羽雖然醫術盡得藥王真傳,但是來歷成謎,就算是同門的師兄弟都不知道他的底細,唯一知道的藥王還緘口不言,這樣的人我自然是不放心的,我對于他的信任完全是基于藥王的信任。”
“來歷成謎的人…不正是和沈言舒一樣嗎?”裴曜突然說道。
原本正要喝茶的燕輕寒在聽到裴曜的這句話,手突然頓住。
正從云裳樓里出來的沈言舒摸了摸鼻子,感覺鼻子有些癢癢的,難不成有人在背后偷偷說她的壞話?
“小姐,你怎么了?”跟在身后的青鳶問道。
沈言舒說道:“沒事,大概是快起風了,我們回去吧。”
青鳶點頭,跟著自家小姐往沈府走。
自從有了阿柒,沈言舒尋常的出門都不會再帶著夕顏了,因為就怕被人認出夕顏的身份,讓夕顏單獨行動或許更好一些。
可是還沒走多遠,沈言舒就感覺到一直有人在跟著自己,仍舊往前走著,突然回頭一看,發現一個人影立馬影藏在了人群中,沈言舒微瞇起雙眼,倒是確定了那人不是燕輕寒手下的墨江。
到底是誰讓人跟著她?
沈言舒轉了個彎,帶著青鳶進了一個小巷子,而那人也急忙跟了上前。
跟了許久,沈言舒終于停下了腳步,回頭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剛想躲避,發現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了一個少年。
他下意識地想躲,沒想到那少年竟然直接想抓住他,兩個人就在小巷子中打了起來,不一會兒,他就被少年直接打趴在地上。
沈言舒緩緩走上前,對阿柒說道:“做的不錯。”
那人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沈言舒給騙了!
“你是誰?為什么跟蹤我?”沈言舒盯著他問道。
那人緘口不言,一副打死也不會說的模樣。
“阿柒,搜身。”沈言舒說道,語氣泛冷。
阿柒聽了沈言舒的命令,直接在男子的身上搜了起來,見他不老實,還給了他幾腳,最后只找出了一個錢袋一塊刻著福安堂的牌子。
“你是裴曜的人?”沈言舒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那人心里一驚,竟然被發現了身份,不禁驚訝地看著她!他可什么都沒有說!
沈言舒將那快牌子直接扔回他的身上,冷冷地說道:“你回去告訴你們世子,若是再敢派人跟蹤,下次本小姐可就不會再留情面了,本小姐會讓你們福安堂消失在長安城里,說道做到。”
她的語氣冷得可怕,那人忍不住顫了一下。
福安堂在長安城是一家老字號的藥館了,因為價格公道,倒是有不少人愛去那里抓藥,只是卻幾乎沒人知道,這福安堂還是景王府在線報收集站,表面上做著藥店的生意,最重要的卻是為景王府傳送長安城里的情報。
這還是她無意中發現的,以前的時候裴曜并不會去福安堂,有一次他練武受了傷,送到最近的福安堂幫忙包扎傷口的時候,她卻發現里面的人都格外地緊張他,而那種表情不像是得罪大人物的緊張,更像是關心則亂的緊張。
她不好意思去問裴曜,便只能偷偷地觀察,后來才發現裴家的下人中有一個常去福安堂,而那個下人倒是與裴曜的貼身小廝最聊得來,還有一次無意間看到那個下人從福安堂出來之后便將一封信給了裴曜的貼身小廝,最后送到了裴曜的手上。
她才確定了福安堂是景王府的產業。
只是她一直沒有告訴裴曜和其他人,畢竟就像是戚家也會有這樣的產業。
沈言舒走出了小巷子,心中卻是納悶起來,這裴曜為何會盯上自己?
難不成她發現了什么?沈言舒搖了搖頭,她對于裴曜一向沒有什么好臉色,還很注意偽裝自己,他怎么可能會發現?
她深吸了一口氣,打算暫時不去想這個問題。
沈言舒一抬頭,卻看到一個熟悉的白色身影一閃而過,她猛然睜大了眼睛,急忙追了上前,街上的人很多,那個身影還在一直往前走,她推開人群繼續跟了上前,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進了一家茶館。
她立馬緊跟上前,一踏進門口,卻直接撞上了一堵人墻。
沈言舒抬起頭,驚訝道:“薛都督,你怎么會在這里?”
薛子卿看她慌慌張張的模樣倒是與平日的她不太相符,他說道“正打算進來喝口茶,沈小姐為何如此慌張?”
被薛子卿一問,沈言舒才想起了正事,急忙朝著茶館內望了過去,卻再也找不到那個白色的身影了,店內的人并不多,三五成群吃喝聊天,似乎正常的很。
“薛都督,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錦袍的男子走進了這家店,瘦瘦高高的,大約這么高…”沈言舒朝著薛子卿比劃著,畢竟薛子卿在她之前走進這家店,若是那人進來,他肯定會看到的。
然而聽了沈言舒的描述,薛子卿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說道:“并無看見有這樣的人進來,沈小姐是在找誰?或許本督可以幫你。”
聽到薛子卿說沒有看到,沈言舒倒是有些驚訝,難不成真的是自己看錯了人?
可是薛子卿的樣子倒也不像是在騙她,沈言舒搖了搖頭,一臉失望地說道:“不用麻煩薛都督了,可能真的是我看錯了。”
沈言舒有些失魂落魄地轉身走開了,而剛趕上前氣喘吁吁地青鳶還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看到自家小姐又轉身回去了。
看著沈言舒離開的身影,薛子卿的目光逐漸變得幽深起來,然后轉身抬頭看著茶館內的一個包間,直接走了過去。
他推開門,看到了正在喝茶的白衣男子。
“我不是說過不要再回長安了嗎?”薛子卿的語氣有些生冷,聽不出來任何的情緒。
白衣男子轉過頭來,只看見他的臉上有著幾道皺巴巴傷痕,遠看還好,近了一看倒是有些駭人,但是他絲毫不在乎的模樣,輕笑著對薛子卿說道:“說話之前要先關上門。”
這人正是住在凌王府的藥王弟子,卞羽。
薛子卿沉眸看了他一眼,還是轉身將門給關上了。
卞羽道:“薛都督還真是好眼力,一眼就能將我認出來了。”
“有人的眼力更好,差點就追上你了。”薛子卿問道,“你與沈言舒很熟?剛才若不是我擋著,她能抓住你。”
卞羽倒是微微蹙眉,說道:“我并未認識她,也毫無過節,她抓我作甚?定是認錯人了。”
“或許吧。”薛子卿倒是不糾結,而是看著他這張皺巴巴的臉,問道,“醫術那么好,怎么不把自己的臉治好?”
卞羽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摩挲的粗糙感讓他很清楚的知道這張臉有多么的糟糕,他輕笑著說道:“我倒是覺得這張臉挺好的,不僅沒人認得出來,而且讓我時刻銘記著這身仇恨。”
“所以你回長安是為了做什么?”薛子卿看著他,問道。
卞羽道:“如果我說是為了救燕輕寒,你會信嗎?”
薛子卿道:“不信。”
卞羽仍是輕笑著:“我也不信。”
薛子卿微瞇起眼睛,打量著卞羽,說道:“離開長安是你最好的選擇,以你的能力,根本就不能做什么。”
“我能做的可多了。”卞羽臉色突然正經了起來,說道,“不然也不會讓你如此緊張了。”
薛子卿道:“我救你,不過是想讓你遠離這些是非,好好的度過余生。”
“可是我的余生已經被毀了!”卞羽突然厲聲打斷了薛子卿的話,臉色也變得猙獰起來,仿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人,他看著薛子卿,突然又放低了聲音,“我很感激薛都督救了我,所以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我知道了。”薛子卿說道。
他轉身將門打開,然后轉頭看著卞羽:“十天之內離開長安,不然我不會心軟,我給過你機會。”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坐在原地喝茶的卞羽,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