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唐紫希驚訝地失聲道。
把烈帝稱為“阿澈”,這讓滿朝的群臣表情嗔怒,更有性烈者怒吼:“唐紫希,你大膽!竟敢直呼陛下的小名!”
烈帝不怒反而笑了笑:“唐紫希是朕的朋友,無防。”
烈帝的反應,只讓唐紫希明白了一件事,阿澈就是烈帝,烈帝就是阿澈!
難怪昨天那兩個侍衛看清楚阿澈的模樣后,嚇得像見鬼似的,因為阿澈就是當今烈帝啊!
難怪后來阿澈帶著自己在皇宮到處跑,卻再沒有遇到任何阻撓的侍衛,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是烈帝,哪里還敢出來攔他和自己?
可是,烈帝為什么要假扮成一個普通人接近自己?討好自己?他這樣做有什么目的?唐紫希想不明白。
就在唐紫希一臉愕然之際,烈帝又開始說話了。
“青桐郡唐紫希,不但有傾國傾城,沉魚落雁之容,靈敏淑德,出挑蘭芝,天賦異稟,年僅十九歲就成為赤炎國最年輕的煉丹宗師,還跟朕情投意合,深得朕意,跟朕是天造地設一對。特此冊封為唐貴妃,兼煉丹房首席。”
唐貴妃?
今天不是冊封宮廷煉丹師稱號的嗎?怎么變成了冊封妃子?
烈帝的一番話,讓唐紫希如遭五雷轟頂!
她內心只有一個聲音,她是云河的妻子,絕對不能嫁給烈帝!
朝中的臣子們全都目瞠結舌!須知道,烈帝登基以來,從來未在公開場合承認過真心喜歡過任何一個女子。雖然烈帝后宮三千,但那些妃嬪都是用來填充后宮的,也有不少是將士臣子把家族里優秀的女子送入宮,說白了只是政婚。
事至現在,從沒聽說過烈帝特別臨幸過一個妃嬪,而也沒有任何妃嬪為烈帝誕下子嗣。后宮佳麗三千,三千都形同擺設。
而今天,烈帝在字里行間表達的對唐紫希的愛慕,卻是那么情真意切。
一時之間,無論是滿朝文武,侍衛還是宮女,都對唐紫希羨慕妒忌恨啊!
攙扶唐紫希的那個小宮女激動地提醒她:“唐姑娘,不唐貴妃,你還不快點謝主隆恩!”
這個小宮女改口改得挺快的。
謝烈帝?烈帝有什么好謝的?他捉走自己的丈夫,此刻還要迫自己嫁給他,自己怎么可能同意?
在所有人認為,這個集萬千寵愛在一身的唐紫希面對烈帝的冊封要感激涕零的時候,唐紫希卻生氣地瞪著烈帝,毫不猶豫地說:
“我不愿意!”
“嘩!”這下子,全場都一片肅靜。
烈帝的殺伐果斷,這群臣子是知道的。從來就沒有一個人在這樣拒絕烈帝后會有好下場。
烈帝依然沒有生氣,用平靜的語氣笑道:“唐貴妃,你我都交換了定情信物。你懷中我揣著我贈送的飛龍玉佩,你若不是對我有情,又為何愿意收下我的東西呢?”
說完,烈帝變出一枚空間戒指。
這是唐紫希送給他的,作為飛龍玉佩的謝禮,也作為友情的見證。
唐紫希心里更加生氣了:
飛龍玉佩?這不是你說不夠錢用,用來抵押十萬赤炎幣的嗎?后來你說要交個朋友,要把飛龍玉佩送給我。
但這一切,都只是出于友情,沒有半點定情的成分好不好?
一種被騙的感情油然而生。
“我不稀罕,還給你!”唐紫希把飛龍玉佩掏出來,生氣地砸在地上。
幸虧這是一塊靈玉,并不是一般的寶玉,沒有被摔壞。
她不但直接稱呼烈帝為“你”,不用敬語,還當著烈帝和滿朝群臣的面前,把烈帝送的東西砸了。
這下子,所有人都覺得唐紫希這回完了,不但性命不保,恐怕還會誅連九族。
然而,這件事卻并沒有發生。
烈帝前所未有的好脾氣,心平氣和地道:“朕認為,一定是朕最近照顧疏忽,導致唐貴妃奔波勞碌,損神費心,所以才對朕有些誤會。唐貴妃是朕最愛的妃子,朕又怎會跟你計較?這樣吧!帶唐貴妃下去好好休息,朕自當會好好向唐貴妃賠禮。至于朕與唐貴妃之間的私事,就不與各位在朝中分享。”
這樣都不生氣?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似的眼神望著唐紫希。
看來,以后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唐紫希啊!因為現在烈帝眼中,就只有唐紫希。連烈帝都舍不得對唐紫希動怒,對唐紫希千依百順的,要是自己害唐紫希掉了一根頭發,豈不是腦袋不保?
所有人都拼命去記住唐紫希的容貌,甚至有些人已經在盤算著去討好唐紫希所在的家族。
“唐貴妃,回去休息吧!”兩個醒目的小宮女連忙拉著唐紫希往殿外走。
走就走!唐紫希根本連一刻都不想待在這里,在小宮女的攙扶之下,頭也不回地走出宮殿。
在朝的群臣再次看呆了。
這個唐貴妃脾氣真大啊!還沒行正式的冊封大禮,就竟敢在烈帝面前如此放肆。
烈帝微笑著目送唐紫希的背影,笑容有些耐人尋味。
此刻,烈帝的心里在冷笑:
皇兄,你越是喜歡的東西,朕就越是想要據為己有。
唐紫希,這輩子,你別想飛出朕的手掌心。你是朕的!
朱雀殿。
自從唐紫希回來后,大量侍衛被派過來守衛這里。表面看起來,是烈帝在保護唐紫希,在唐紫希眼中,這些侍衛只不過是監看自己罷了。
現在自己已經成了一只金絲雀,一只被烈帝困在籠子里的金絲雀。“朱雀殿”這個名字是多么的諷刺!
唐紫希一點都不害怕烈帝硬來。
要是他敢對自己不軌,自己大不了遁入神書空間,到時烈帝上天入地都找不到自己。而且神書空間里有充足的食物,就算在里面待一輩子都不用怕。
可是,讓唐紫希擔心的是,為何出去探路的趙英彥和顏少秦他們一直沒有回來?是因為外面有大量侍衛守著的緣故,他們進不來嗎?
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唐紫希心頭…
夜,御書房。
月色之下,守衛森嚴的皇宮燈火通明,五道敏捷的身影飛檐走壁,巧妙地避開了侍衛們的耳目。
原來這五道身影,正是趙英彥、顏少秦、弈武、千瞳和錦瑟他們五人。變成小白貓的獅虎獸則安安穩穩地趴在趙英彥的右肩,一動也不動的,要是不留意,還以為它是一件虎皮披肩呢!
他們一身行夜行裝,悄悄潛入御書房。
根據昨天唐紫希的探路,御書房最可疑,于是他們便決定在夜晚里來查探一下,沒準兒能找到云河主人。
“錦瑟,這里有沒有陣法?”趙英彥小心詢問。
錦瑟打了一個手印試探一下,道:“有結界!這邊走!”他在前面帶路,以奇怪的步伐走了一圈,又對著某一個方向揮動手印。
在他的力量揮動之下,幾條星羅棋布的陣線構建出一個入口。
錦瑟示意趙英彥往里面打入一道力量,趙英彥立即照做。
結果那個入口里面出現一條通向地底的秘道。
趙英彥首當其沖走進去,給大家帶路。
在踏入秘道的一瞬間,趙英彥心中一喜!被絕斷了近半個月的靈魂感應再次恢復了,他終于能感應到云河的靈魂波動和具體的位置。
然而,趙英彥很快就悲痛得熱淚凝眶,因為他清晰地感應到,云河的靈魂變得很虛弱,甚至若有若無,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云河現在身受重傷,而且命懸一線了!
“快!主人撐不住了!”趙英彥著急地吼。
靈魂感應能指引趙英彥往云河的直線距離走。但是這個秘道通往一個地底牢室,顯然這個地方玄機重重,而且道路曲折迂回。
只要走錯一步,就會落入可怕的陷阱。有可怕的暗箭,有長著倒刺的墻,也有跌落化骨池的暗格。
這個時候,千瞳的千里眼就能發揮作用了。
錦瑟把這里結界化解之后,整個地底牢室的結構在千瞳的眼中無所遁形。
趙英彥在前,顏少秦在后,把大家保護在里面,千瞳用千里眼給大家帶路,繞開那些陷阱,很快大家就無驚無險地來到一間被沉重石門關著的牢室。
“嘎…”的一聲,沉重的石門被趙英彥推開。
一陣腥味迎面而來。
陰暗的牢室里,有一個十字牢架。牢架上吊著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
他的脖子被鎖妖項圈扣住,項圈上的尖刺已經陷入他的皮肉里,鮮血緩慢地從傷口處滲落,地面新舊血跡厚厚地澆一片,就像個鮮花不斷盛放又凋零的花叢。
他低著頭,垂下的銀發遮去他的臉,看不到他的容顏。破爛的衣服之下,遮不住的是傷痕累累的身軀。各種觸目驚心的傷口裂開著,身上居然沒有一處肌膚是完好的…
“主人…”趙英彥看得淚如雨下。
雖然看不到臉,但是他認出云河的氣息,確定眼前這個被折磨得不像人樣的人兒就是自家善良又可憐的主人。
“唰!”趙英彥召喚出天星劍,幾下劍光閃爍,云河雙手和雙腳的鐵鏈被斬斷。
失去支托,云河的身軀如同枯葉飄落。
顏少秦立即伸出雙手將云河抱住。
趙英彥沒有斬斷云河脖子的項圈。在長樂石窟營救楚夢白那次,他見識過這種鎖妖項圈的厲害。當時云河被項圈的力量反噬,差點就丟掉性命。
趙英彥不怕犧牲,他最怕的就是驀然攻擊項圈,項圈會反過來傷害主人,那就得不償失了。
唯今之計,就是盡快把主人救出去,再想辦法拆掉這個可惡的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