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從前愿意為謝瑯華舍棄王位的司馬睿,登上王位之后還不是變了,若非他出手算計,謝瑯華怎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只怕他也不會允許謝瑯華嫁給崔慍的。
聽著月娘的話,司徒貞兒非但沒有展顏,她臉上的擔憂更勝,她皺著眉頭說道:“我就怕師兄被謝瑯華迷了心竅,什么都割舍得下,他都不在意她并非完璧之身,只怕崔家的權勢與地位也不能叫他回心轉意!”
“貞兒妹妹,你太天真了,沒有一個男人是不迷戀權勢與地位的,這人啊一旦擁有過才更怕失去,一個女子如何與之相較!”月娘言之鑿鑿的說道。
“可是…”司徒貞兒還是不放心。
在她看來崔慍全部被謝瑯華給迷惑了,哪里還能想到什么富貴與權勢!
“不信你試一試就知道了。”月娘揚眉一笑,她眼底閃過一絲譏諷。
“媽媽。”月娘對著她盈盈一福。
宋媽媽四下掃了一眼,她淡淡的看著月娘說道:“你跟我來。”
月娘跟著她上了二樓。
“月娘,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成日里又做了些什么事,我勸你還是安分守己的好,你也知道那位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若是你惹出什么禍事來,豈非要連累我。”宋媽媽只怕月娘惹出什么事來,她如今十分后悔私自給她醫好嗓子。
“媽媽,我會安分守己的,絕不會媽媽惹出什么禍事來。”月娘笑盈盈的說道。
“你知道就好!”宋媽媽淡淡的掃了月娘一眼,她轉身離開。
宋媽媽一走,月娘沉聲說道:“綠兒!”
“姑娘!”月娘聲音一落,綠兒走了進來。
“司徒貞兒可回到崔家了?”月娘面若冰霜的問道。
“是。”綠兒開口說道。
月娘滿目戾氣,她陰氣森森的一笑:“如此我便放心了。”
一直用過晚飯,崔慍都沒有來。
謝瑯華隨意撿了本在看。
春桃不停的在她面前走來走去,晃得她眼都花了。
“春桃你這是做什么?”謝瑯華不由得看著春桃說道。
“大小姐,崔家郎君怎么還沒有來看望大小姐,可是他也信了王家仆婦的那些渾話。”春桃依舊什么都不知道,她一臉擔憂。
“崔家郎君定然是有事才耽擱了。”就在那時方幻云走了進來。
她看著春桃說道:“春桃時候不早你下去歇息吧!今晚該我守夜了。”
春桃戀戀不舍的看了謝瑯華一眼說道:“大小姐,我下去歇息了。”
謝瑯華微微頷首。
春桃轉身離開。
房中只剩下謝瑯華與方幻云兩個人。
春桃到底年紀小沉不住性子。
大小姐看似在看書,可她時不時的朝外看一眼,分明是在等崔家郎君,春桃說這樣的話,豈非叫大小姐多想。
謝瑯華的傷已經痊愈了。
她知道方幻云的好意。
她垂眸淡淡一笑,縱然她什么都沒有說,可是她愿意信他一次。
只盼著他不會讓她失望。
得知司徒貞兒回來了,崔慍總算放下心來,在他看來貞兒只是一時接受不了這件事,她鬧一鬧性子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郎君可還要去定遠侯府?”崔大看著崔慍問道。
崔慍說道:“去!”
他已經應下她了,就不能叫她空等。
崔慍提步朝桌案走去,抬頭看著崔大說道:“去拿兩張紅色柬帖來。”
崔大微微一怔,他拱手說道:“是。”
不過片刻,崔大拿著紅色柬帖走了進來。
崔慍接過紅色柬帖,提筆在其中一張上面寫下自己的姓名,籍貫,還有生辰八字。
他細細的吹干墨汁,將兩張紅色的柬帖收入自己衣袖之中。
“走吧!”他抬頭看了崔大與崔二一眼,提步朝外走去。
夜已經深了。
謝瑯華還沒有睡,縱然她什么都沒有說,可方幻云知道她在等崔家郎君。
忽的風中傳來一絲異樣的響動,不等謝瑯華開口,方幻云提步朝門口走去。
“吱呀…”她伸手推開了門,崔慍就站在門口。
“大小姐崔家郎君來了。”方幻云扭頭看了謝瑯華一眼。
崔慍提步走了進來。
方幻云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阿瑯!”謝瑯華靠在軟塌看書,她揚眉一笑,崔慍朝她房中的書桌走去,沖著她招手說道:“過來!”
謝瑯華下了軟塌,在崔慍的目光中,她提步朝書桌走去。
崔慍從衣袖中取出兩張紅色的柬帖來,他細細的將柬帖打開。
其中一張寫著他的生辰八字,另一張則空著。
謝瑯華緩步來到崔慍身旁,視線落在寫著崔慍生辰八字的那張柬帖之上,謝瑯華心中一軟,她不由得嘴角一彎。
崔慍伸手將她拉入懷中,他握著謝瑯華的右手說道:“阿瑯,我帶來了我的庚帖,來在另一張柬帖之上寫下你的生辰八字!”
已是傍晚,月娘沒有多留司徒貞兒,實際上她也該回紅館了。
“月娘!”她才踏入紅館,管事的宋媽媽便走了過來。
司徒貞兒還是不明白月娘的話,對于深宅后院的手段,她是一概不知。
月娘眉頭一蹙,她眼底閃過一絲嫌棄,卻還是耐著性子,她湊到司徒貞兒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司徒貞兒不由得睜大了雙眼:“月娘姐姐這樣也可以嗎?”
這件事即便司徒貞兒不愿出手,她也會做的。
她怎能叫謝瑯華稱心如意呢!
月娘勾唇一笑:“貞兒妹妹你只需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保證崔家的那些長老絕不會允許崔慍迎娶謝瑯華的。”
司徒貞兒眉頭一蹙,師兄心意已決,憑那些人如何能左右得了師兄,她滿目擔憂的說道:“若師兄執意要娶謝瑯華呢?”
司徒貞兒緩緩垂下頭去。
此時此刻她心中復雜的厲害,她只是不想師兄娶謝瑯華為妻,并不想如此算計師兄。
月娘看得出她的猶豫,她并沒有開口。
月娘淡淡一笑:“若崔家六郎當真舍棄的了崔家的滔天富貴,自然無人能阻止得了他。”
可她就怕他舍不下崔家的身份地位。
這人啊!一旦擁有過滔天的權勢與富貴便再難割舍的下。
“貞兒妹妹,我知道你人美心善不忍心傷害任何人,可你不傷心別人,不代表別人不會傷害你,你師兄枉顧師命,對你的一片癡心視而不見,何嘗想過你的感受?”火上澆油一向都是月娘的拿手好戲。
果然,她話音一落,司徒貞兒面色一沉,她凝神看著月娘說道:“好,月娘姐姐我聽你的,若是師兄當真愿意為她舍棄所有,那么我甘愿放手。”
月娘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