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侍衛是陳氏派來專門知會王玄一聲的。
可即便如此陳氏都放不下心來。
王玄一下馬車,便有一個侍衛上前看著他拱手說道:“郎君,家主在議事廳候著郎君,還有族中幾位有身份的長老都在。”
王玄微微頷首。
那個侍衛四下掃了一眼,他壓低聲音說道:“他們是為郎君隱疾而來,郎君心里需有個準備。”
王玄面上一點波瀾都沒有,他提步朝議事廳走去。
王禮深深都看了王玄一眼。
他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陳氏越發焦灼了。
“郎君,家主知道郎君來了,請郎君進去。”就在那個時候王禮走了過來。
王玄微微頷首。
“阿玄!”陳氏拽著王玄的手不肯松開。
王玄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揚眉一笑:“母親,什么都不必憂慮,我自會處理好一切。”
陳氏這才松開了王玄的手。
王玄提步朝議事廳走去。
“郎君!”他剛近前,議事廳的門便開了。
王玄提步走了進去。
王禮在門口候著。
一時之間議事廳所有人抬頭朝他看了過來。
“孩兒見過父親,諸位叔伯!”王玄微微頷首,他一一看過在場所有人。
族中幾位長老目不轉睛的看著王玄,王玄一直都住在城外別院,他們也甚少能見到王玄,看著王玄空蕩蕩的左臂,所有長老面色一沉。
他們今日就是來找茬的。
大長老王元看著王玄皺著眉頭說道:“阿玄,你為了一個女子也太不知曉分寸了,我們王家乃是天下名仕之首,你身為我們王家的少主,一言一行代表的皆是我們王家,我們王家從來都是以天下大義為己任,你如此行事讓天下人如何看待我們王家?”
不待王晏開口,大長老便率先沖著王玄發難。
王晏面上沒有一點波瀾,他漫不經心的看了王元一眼。
“是啊!叫天下人如何看待我們王家?”其他長老紛紛附和道。
王玄抬頭看著諸位長老,他緩緩說道:“玄此舉亦是為了天下大義,還有我等士族都生死存亡,五毒教行事向來狠辣,所用之毒叫人防不勝防,他們圖謀的何止一個崔家,崔家之后便是我們王家,若不能一擊殺了崔佑,連我們王家亦是后患無窮。”
王玄條理清晰,字字珠璣,說的那些長老是啞口無言。
王晏眼中含著贊賞,他淡淡的看了王玄一眼。
王元眼波一沉,他凝神看著王玄說道:“即便此舉你是為了天下大義,事關隱疾一事你也得給我們一個說法,莫要叫人借此嘲笑我們王家后繼無人。”
大長老聲音一落,不待王玄開口,王晏便看著王元說道:“兄長,我已經說過了事關阿玄隱疾一事不過是子虛烏有罷了,你們大可遍訪天下名醫,問問他們世間可有這種病癥!”
王晏一貫都是極護短的,這一次也不列外。
王玄也不開口,他云淡風輕的看著諸位長老。
二長老王桐撫摸著胡須站了出來,他凝神看著王玄說道:“萬事都不可能空穴來風,此事事關我們王家的未來,絕不可馬虎行事。”
他聲音一落,王玄緩步站了出來,他看著諸位長老說道:“諸位叔伯究竟想要如何?”
“我們也只是想要一個真相,事關阿玄隱疾一事到底是空穴來風,還是情況屬實。”王元凝神看著王玄說道,此刻他心中激動的很。
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絕不會帶著人貿然前來。
王晏眉頭一蹙,他剛想開口說話。
王玄說道:“若是如何?若否又當如何?”
任何事都需付出代價,若無籌碼豈非太過無趣!
“若是,阿玄自然不配做我王家未來的家主,我們應該擇優而選再立一位少主,若否,我們此后再無異議,定以阿玄馬首是瞻。”這樣的話自然得王元來說。
這一次,不待王玄開口,王晏便一口說道:“然也!”
諸位長老皆不著痕跡的松了一口氣。
“各位叔伯準備如何辨別真偽?”王玄緩緩吐出幾個字來。
“自然是請一位女子過來辯解真偽。”王桐勾唇一笑。
“阿玄,若不你稱病算了。”陳氏一把拉住王玄的手,她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甚好。
王玄淡淡一笑:“母親放心吧!”
..,
王玄淡淡問道:“可又說什么事?”
在他的注視下,王禮緩緩搖了搖頭,他沉聲說道:“來的是家主身旁的王解,我見他面色不佳,問他何事他也不說,只讓郎君快些回去。”
旁人并不知道隱疾是真是假,可她心中卻是清楚的,正是因為清楚她才越發害怕。
王晏不知,在他看來隱疾一事不過是子虛烏有,所有他并未有半點驚慌,他穩如泰山的坐在議事廳,全然未把幾位長老的話放在心上,他之所以把王玄叫來,便是讓他親自給諸位長老說一說隱疾一事。
“我們即刻回去吧!”王玄眉頭一蹙,他提步朝外走去。
馬車已經備好了。
王玄才入議事廳所在的院子,陳氏便走了過來。
陳氏給王玄使了一個眼神,王玄與陳氏一起來到一片翠竹之后。
“阿玄,幾位長老氣勢洶洶而來,你為了謝氏瑯華自斷一臂,已經讓他們很不滿了,縱然我極力把事關隱疾一事的流言給壓了下去,可他們如何能不知曉,他們本就心存不良,自然想借著這個由頭生事,這可如何是好?”陳氏一臉焦灼,數九寒天的冬日,她額上出了一層汗。
王玄面無表情的坐在馬車之上。
王禮心中忍不住打起鼓來,一般都是主母出面請郎君回去,無非是想念郎君了,這一次竟是家主親自派人來請郎君回去,也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馬車一路飛奔,很快便到了王家。
“母親不必驚慌,我心中自有盤算。”王玄輕聲安撫著陳氏。
陳氏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她根本聽不進去王玄的話,這世上任何事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無論阿玄怎么說,他們只需找一個女子來一試便知。
她如何能不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