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身子僵硬的很,他根本不敢接崔慍的話,郎君這幾日喜怒無常的很,他生怕說錯什么話。
崔慍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他抬眸看著崔大說道:“去把月娘給我接過來。”
“月娘?”崔大一頭霧水的看著崔慍。
崔慍面色驟然一沉。
崔大瞬間反應過來,他拱手說道:“是,屬下這就去。”
他想了想才想起月娘是誰。
房中焚著香,炭火發出細微的聲音,崔慍一杯接一杯不停的飲著酒。
他控制不自己想要去見她一面。
他心中十分痛恨自己,縱然她背叛了他,可聽聞她心情不佳,他還是忍不住的替她擔憂。
聽聞崔慍派人來接她,月娘雖然依舊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樣,可心中十分雀躍。
只要能順利的接近崔慍,她還怕報不了仇嗎?
謝瑯華那個賤人為了崔慍要死要活的她全然看在眼中,搶了她心悅的男人,再借他之手殺了她,想想便令她興奮不已。
她已經不在奢望做回陳家阿意了,陳家阿意就那樣死了,遠比她現在這樣活著體面的多。
月娘稍作打扮一番之后,在一眾人羨慕的目光之中上了馬車。
馬車直奔崔家。
方幻云得知這個消息之后,她本不欲給謝瑯華說的,可偏偏是月娘而不是其他人,令得她不得不給謝瑯華說。
“大小姐,崔家郎君方才派人把月娘接到了崔家,只怕是月娘對他說了什么,亦或者是他發現了什么。”謝瑯華正在房中練字,方幻云緩步走了進來,說話的時候她沒有微蹙,眼中滿是擔憂。
若是月娘便是陳家阿意這件事被揭露了出來,只怕陳家不會放過大小姐的,此事于他們十分不利。
謝瑯華右手微微一僵,她緩緩放下手中的毛筆,扭頭看著方幻云說道:“方姑姑放心吧!曾經的陳意早已死了,如今活著的就只是月娘,依著她的性子她是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的。”
謝瑯華說的十分篤定。
曾經的天之驕女,淪入秦樓楚館之中人皆可夫的娼妓,驕傲如陳意是絕對不會讓人知道她的身份的。
她如今的存在對她,對陳家來說都只是一種恥辱。
便是她找上門,陳家都不會認她的,所以他們根本無需擔憂。
方幻云壓低聲音說道:“怕只怕她想借著崔家郎君的手來報復大小姐。”
這才是她最擔心的事情。
如今的崔家郎君對大小姐可是恨之入骨。
若他與陳意聯手對付大小姐…
“派人密切注監視她的一舉一動,若她有任何不軌之心,若是她膽敢傷害他半分,立刻除了她。”謝瑯華淡淡說道。
“是。”方幻云看著她盈盈一福。
謝瑯華抬頭看著外面的紅梅,紅梅開的格外好,便如他喜愛的紅衣一樣妖嬈如火。
她怕的并不是他與陳意聯手對付她。
她怕是陳意會加害于他。
她這一生欠的最多的便是他與王玄了。
謝瑯華緩緩提起筆來,她落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大大的崔字。
寫完之后,她凝神看著那個崔字許久。
時間仿佛定格了一般。
片刻,她拿起那張寫著崔字的紙卷了卷丟盡一旁的竹簍之中。
這幾日王晏待陳氏格外的好,人或許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會發現一個人的重要性。
得知謝瑯華竟不愿意,還把王玄帶來的聘禮統統送到王玄別院,陳氏頓時火冒三丈,她氣的面容都扭曲了。
他們王家同意她進門,已是給了她天大的臉面,沒想到她竟然還不愿意,真是給臉不要臉。
王晏得知以后不由得有些意外,正是因為謝瑯華此舉,他倒是對謝瑯華稍稍改觀了一些。
從前在他眼中,她不過是一個處心積慮攀附權貴的女子,如今在他看來她還是稍稍有些傲骨的,不管崔家六郎的求娶也好,還是阿玄的求娶也罷,無論應下那個都是潑天的的富貴,若是換做別的女子只怕會欣喜若狂,斷沒有拒絕的道理。
陳氏氣的是連飯都吃不下了,虧得她演了這么一出苦肉計,才讓夫主應允她進門,如今她竟給了阿玄這么大一個難堪,她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她已經喚來貼身的媽媽,正準備去找謝瑯華問罪。
“母親,你身子可好些了?”怎料就在那個時候王玄走了進來。
陳氏面色一沉,她揮手遣退了房中一眾服侍的仆婦,她沉聲說道:“阿玄,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母親。”陳氏還在榻上躺著,王玄坐在陳氏榻邊嘴角含笑的看著她。
陳氏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她冷冷說道:“好一個謝氏瑯華,竟然給臉不要臉,阿玄,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她既然不愿,以后休想再進我王家的門。”
陳氏冷著臉把話撂在這。
“母親,這不怪她,是我明知她不會應允還上門提親,令得我們王家失了臉面,母親若要怪罪便責怪我吧!”王玄便是怕母親知道后會去找她的麻煩,所以他才來的這樣及時,因著他深知母親的性子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阿玄。”陳氏滿目怒火的看著王玄,她冷言冷語的說道:“母親已經派人遍訪天下名醫了,你以后莫要在我面前在提她。”
陳氏態度堅決的很。
“母親,我已經遍訪名醫,可無一人能治愈我隱疾,若是醫治不好又當如何呢?”王玄知道母親心中惱火,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母親去找她的麻煩。
陳氏一噎,阿玄的能力她是清楚的,若他遍訪名醫,隱疾都不得而治,那她派出去的又有什么用處。
“母親,給我一些時間,也給她一些時間可好?她一定會應允的。”王玄緩緩出聲。
陳氏沒有言語,可即便如此她心中還是十分惱怒。
她本想著帶人去教訓謝瑯華一頓,可想到阿玄的隱疾,她實在頭痛的很,當下沒有了這個心情。
只要治好阿玄的隱疾,謝氏瑯華也就沒有用處了。
“母親一定會找人治愈你的隱疾。”片刻陳氏看著王玄壓低聲音說道。
“孩兒相信母親!”王玄淡淡一笑。
王玄陪了陳氏許久,陳氏心頭的怒火才散去,也打消了去找謝瑯華算賬的念頭。
一直陪著陳氏用過晚飯王玄才離開。
月娘一直在崔慍房中,她并不多言,一直在為崔慍撫琴,琴聲淡泊如云,意境高遠,琴技著實不凡的很。
崔慍一直在飲酒。
下午的時候,崔錦來過一次,勸不住崔慍,她索性也不在管崔慍了。
剛剛用過晚飯,蕭氏與謝恒還在謝瑯華房中,方幻云緩步走了進來對著謝瑯華說道:“大小姐,崔家嬌嬌在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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