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娘娘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抹不悅,她抬頭朝司馬睿看去,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早朝還未結束他怎么來了?
莫不是陛下知道她私自出宮的事了?
“你們放開我。”蕭氏還在掙扎著。
秦媽媽和幾個婆子使勁往外拖拽著她。
司馬睿視線一掃,落在那幾個婆子身上,漫不經心的說道:“定遠侯夫人乃是朝廷命婦,你們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嗎?”
司馬睿淡淡的看著那幾個婆子,在他的目光下,那幾個婆子面色一白,松手放開了蕭氏。
蕭氏得了自由,撲通一聲跪在王后娘娘跟前,苦苦哀求道:“求王后娘娘放過瑯華吧!”
王后娘娘冷眼掃了蕭氏一眼,沒有開口。
老太太面色鐵青的剜了蕭氏一眼,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眼中滿是怒火。
“兒臣參見母后。”司馬睿緩步上前對著王后娘娘拱手一禮。
“睿王殿下怎么來了?”王后娘娘笑盈盈的說道,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莫看和善卻是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兒臣是來傳父王旨意的,父王命母后即刻回宮。”司馬睿拱手說道。
王后娘娘眸色一凝,臉上的笑有一絲僵硬,陛下正在上早朝,她出宮的事怎會傳到他耳中去?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司馬睿一眼,笑笑說道:“陛下還真是掛念本宮。”
“起駕吧!”在眾人的目光中,王后娘娘緩緩起身。
“恭送王后娘娘。”一眾人皆起身行禮。
司馬睿淡淡的看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被他看得渾身一冷,忍不住打了個一個激靈,嚇得臉都白了。
蕭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沒了外人,老太太冷眼看著蕭氏厲聲說道:“蕭氏膽敢違抗王后娘娘旨意,忤逆長輩實乃罪大惡極,來人啊!把她給我關進祠堂思過。”
老太太聲音一落,秦媽媽和幾個婆子瞬間朝蕭氏走去。
秦媽媽上次被打了板子,身子還沒好利索,動作還有些緩慢。
“我看誰敢動我?”蕭氏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冷眼看著老太太,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憤怒。
秦媽媽和幾個婆子何時見過蕭氏這幅模樣,瞬間不敢再上前。
老太太冷冷一哼,淡淡的掃了秦媽媽一眼:“你們還愣著做什么?”
秦媽媽和幾個婆子只能硬著頭皮朝蕭氏走去。
“誰敢動母親一下,就把那個刁奴給我打死。”就在那時春桃推著謝恒進來,謝恒一一掃過在場幾個婆子,他眼中殺氣凜然,年級雖小卻是一副殺伐決斷的模樣。
“夫人。”丁媽媽,李媽媽,淡云和流水都走了進來,幾個人護在蕭氏身旁。
老太太滿目譏諷的看著他們,冷冷一笑,聲音一高:“秦媽媽還不動手。”
侯府可是她的地方,想在她的地盤撒野,也要看她答不答應。
秦媽媽只得硬著頭皮,她抬手朝蕭氏抓去,心中想著謝瑯華和那個方幻云不在,夫人和世子爺看似厲害,也不過是兩只紙老虎。
幾個婆子見她動手了,也有樣學樣朝蕭氏動手了。
“啊…”哪知她們的手還沒有碰到蕭氏,李媽媽和丁媽媽手一揚,幾個人便發出殺豬一般的叫聲。
莫說丁媽媽和李媽媽身手不錯,便是淡云和流水也都是會功夫的,還有謝恒身邊的秋生和南山也都是有功夫在身的。
當初謝瑯華之所以選擇了他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皆有功夫在身。
有他們在蕭氏和謝恒定然吃不了虧。
“你們是想反了嗎?”老太太面色鐵青的沖著他們吼道。
“老夫人還想用當初那些手段對付我們,可就想錯了。”蕭氏冷冷的掃了老太太一眼。
她扭頭看向秦媽媽幾個婆子,緩緩說道:“老太太病了需要靜養,把這些刁奴都給我關起來,莫要擾了老夫人的安寧。”
“老夫人救我們啊!”蕭氏聲音一落,立刻上來幾個仆從把秦媽媽和幾個婆子拉了下去。
“蕭氏你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想逼死婆母不成?”老太太疾言厲色的看著蕭氏,給蕭氏扣了一頂大帽子。
“哪里?”蕭氏淡淡一笑:“我只想讓老夫人好好養病罷了。”
“你,你…”老太太指著蕭氏,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老夫人病了需要靜養,從今日起不許任何人打擾。”蕭氏看都不看老太太一眼提步朝外走去。
從前是她太過軟弱,連阿恒和瑯華都保護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遭人迫害,從今日起她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們了。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蕭氏正準備派人去王玄那里打探一番謝瑯華的消息。
怎知方幻云回來了。
“瑯華呢?瑯華在哪里?”一見方幻云,蕭氏立刻紅了眼眶。
“奴婢就是帶夫人和世子去看大小姐的。”方幻云緩緩說道。
蕭氏與謝恒馬不停蹄的去了他們之前住過的宅院。
等司馬睿與王后娘娘回到宮中的時候,早朝已經散了。
司馬宏在勤政殿等著他們。
“王后,你好大的膽子!”王后與司馬睿才進了勤政殿,還未來得及行禮,司馬宏抓起桌案上的茶盞便朝王后砸了過去。
“咣當…”王后難以置信的看著司馬宏躲閃了一下,盛著熱茶的茶盞才沒有砸到她身上。
“臣妾不過出了一趟宮,陛下何至于發這么大的火氣。”王后緩緩說道。
她與司馬宏乃是患難夫妻,一步一步走到今日這個位置,司馬宏縱然寵愛李夫人,卻也一向敬重她。
“謝瑯華乃是謝長安嫡女,謝長安為我大燕戍守邊關數十年,你竟敢對他的女兒下藥,還把太子弄到她房中,若叫天下人知道如何議論你這個王后,又如何言說寡人?”司馬宏雙目陰沉,冷眼看著王后一字一句的說道。
司馬睿拱手對著司馬宏說道:“父王息怒,母后定是無心之失,若是急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火上澆油司馬睿做的極好。
昨晚他接到消息的時候,王玄已經把她帶走了。
終究他還是慢了王玄一步!
可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是。
別人想藏著掖著的事,他偏偏要捅到陛下跟前。
“只怕有些人巴不得寡人今日就死。”司馬宏聲音一沉。
在他的目光下,王后身子徒然一僵,藥什么藥?她何時對謝瑯華下藥了?
眨眼間王后瞬間明白了,不是她做的,便是卿兒做的,卿兒竟然瞞著她,可她也是有苦說不出,卿兒就要嫁人了,她總不能把她給供出來吧!
“陛下何出此言,臣妾只是請謝瑯華進宮說說話而已,太子喝了酒不慎誤闖了她的房間,臣妾已經親自上謝家致歉了。”王后對著司馬宏盈盈一福,不疾不徐的說道,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你是去致歉的嗎?你分明是去逼謝家就范的,莫要以為寡人不知道你們打得什么算盤。”司馬宏說著緩緩的閉上了眼。
“臣妾怎就是去逼謝家就范?,臣妾也是為了謝瑯華著想,才想著…”王后據理力爭的說著,她雖然依舊脊背挺直的站在那里,可眼中卻是帶了恐懼的。
“來人啊!把王后帶下去,沒有寡人的命令,不準王后見任何人。”司馬睿慢慢的睜開眼,不等王后的話說完,便出言打斷了她。
她穩坐王后之位,連太子的寶座都是她兒子的,她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竟險些壞了他的大事。
一個謝瑯華微不足道,卻足以牽制王玄與崔慍。
不就是因著這個謝瑯華,王家未能與陳家強強聯合,崔家與王家的婚約如今也只是個擺設。
“陛下不能這樣對臣妾…”司馬宏一聲令下,便上來幾個侍衛,王后驚慌失措看著司馬宏,一點王后的儀態都沒了。
“王后病重,從今日起宮中的一應事全部交由李夫人打理,便是九公主出嫁等事宜而由李夫人操持。”司馬宏說完,對著司馬睿擺了擺手說道:“你也退下吧!”
“是,兒臣告退!”司馬睿拱手退了出去。
秋風瑟瑟,陰云密布,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
司馬睿勾唇冷冷一笑,垂眸說道:“一切不過剛剛開始。”
夜幕降臨,謝瑯華還在昏睡。
涂了華玥給的藥膏,她臉上的痕跡幾乎細不可見了,只是整個人虛弱的厲害,她一動不動的躺在塌上,緊緊的抿著唇,時而皺眉,時而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蕭氏與謝恒寸步不離的守在她榻前。
司馬睿與余燁皆來看過謝瑯華了。
為了方便給謝瑯華診治,華玥索性住了下來。
司馬睿看過謝瑯華之后便離開了,華玥卻讓余燁留了下來。
他想了好幾日,謝恒這腿傷,須得余燁一起出手醫治。
他與余燁各有所長,兩個人把握更大一些。
是夜,方幻云好說歹說才算把蕭氏和謝恒勸回去歇息。
屋里燃著一盞燈,謝瑯華還沒有醒來。
方幻云也折騰了一晚,春桃讓她去歇息了,獨自一人守著謝瑯華。
其實昨晚春桃也是一夜未睡。
夜深人靜,春桃體力不支的趴在謝瑯華榻前睡著了。
一個身影出現在謝瑯華榻前,凝神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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