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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們

熊貓書庫    嫡女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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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王玄又是誰呢!

  謝瑯華看著他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不是外出辦事了嗎?

  王玄淡淡的掃了一眼,亮著燈光的茅舍,眉頭微微一蹙,一句話都沒有說,俯身將謝瑯華打橫抱起,提步就走。

  華玥站在窗邊看著突然出現的幾個人,將目光落在王玄身上,淡淡一笑:“這世上憐香惜玉的人可很不少。”

  “你放開我。”謝瑯華聲音沙啞,緊緊拽著王玄的衣領,一字一句的說道。

  她的衣裙瞬間把王玄身上染濕。

  夜沉與夜幕把方幻云扶了起來,幾個人跟著王玄身后。

  “為何在我身邊待了這么久還是愚不可及!”王禮在一旁給王玄撐著傘,王玄垂眸淡淡的掃了謝瑯華一眼。

  謝瑯華也怒了,她眉頭緊鎖看著王玄說道:“你放我下來,我不能半途而廢!”

  “蠢。”王玄冷冷吐出一個字來。

  謝瑯華用盡全身力氣扭動著身子掙扎起來。

  “你以為你在這里跪著,他便會回心轉意嗎?”王玄眼底閃過一抹譏諷,這世上鐵石心腸的人多的去了,特別如他這種見過生死的醫者,生死在他們面前更是不值一提。

  便是她在這里跪倒天荒地老,華玥也不會生出半分惻隱之心。

  王玄收緊雙臂,令得謝瑯華一下也動彈不得。

  “阿恒還在家中等我,我答應過他一定會治好他的雙腿,我不能讓他失望。”謝瑯華眼中帶了祈求,一瞬不瞬的看著王玄。

  “你可知你在發熱,再跪下去這條命便沒了!”王玄面無表情的說道,眼底閃過一抹細不可察的怒意。

  謝瑯華雙頰緋紅,眼神有些渙散,肺腑如刀絞一般,她大口大口喘息著,聲音越發低沉無力:“郎君…”

  她話還未說完,王玄抱著她上了馬車。

  王玄將她放在馬車上,隨意從一旁抽了一條細軟的棉布,輕輕的給她擦了擦臉。

  謝瑯華渾身無力的躺在馬車上,一把抓住王玄的手。

  王玄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他垂眸說道:“你放心吧!他一定會去燕京為謝恒診治的。”

  謝瑯華猛地一怔,難以置信的看著王玄。

  王玄勾唇一笑:“唯有天上的神才能做到無欲無求,凡夫俗子心中皆有執念,拿一個人最想要的東西才能打動他,你一味跪著不是蠢是什么?”

  “華玥求而不得的東西是什么?”謝瑯華很是好奇。

  他身為華佗后人,不論走到何處皆會被封為座上之賓,還有什么是他求而不得的。

  “我心中有數,你無須過問。”王玄隨意說道。

  拿著細軟的棉布給謝瑯華擦起頭發來。

  謝瑯華眼眶一紅,輕輕的推開王玄的手,掙扎著起身,恭恭敬敬的跪在王玄跟前,對他行了一個五體伏地的大禮,聲音顫抖的說道:“多謝郎君!”

  王玄一眼朝她掃去,漫不經心的說道:“你能說的唯有如此了嗎?”

  他聲音中含著一絲淡淡的譏諷。

  在謝瑯華心中這天下沒有什么事是王玄做不到的,壓在心頭的巨石驟然落下,支撐著謝瑯華的那股信念瞬間潰敗。

  謝瑯華再也支撐不住,她身子一軟倒在王玄跟前。

  王玄一把接過她軟下來的身子,眼中閃過一絲陰郁。

  “王禮再快一點!”王玄開口說道。

  抬手落在謝瑯華臉上,替她拂去落在臉上的發絲,看著她的神情恁的專注。

  “是,郎君。”王禮的聲音在外響起,馬車越發快了起來。

  榮陽自然也有王家產業。

  馬車停在一處院子前,王玄抱著謝瑯華下了馬車,匆匆朝院子里走去。

  方幻云,夜沉還有夜幕,跟著王玄身后也進了院子。

  王玄出行,自然有大夫隨行。

  王玄將謝瑯華放在榻上,讓方幻云給她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裙。

  大夫很快來了。

  偌大的寢室燃著數盞燈,王玄也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袍。

  片刻,大夫為謝瑯華診治后,抬頭看著王玄拱手說道:“郎君,這位姑娘受了極重的內傷,須得有人替她打通經脈,在輔以針灸將積在她體內的寒氣釋放出來,而后服上幾貼藥便可痊愈。”

  “我來替大小姐打通身上的經脈吧!”那大夫聲音一落,方幻云便開口說道。

  夜幕與夜沉也爭相說道:“讓我來吧!”

  王玄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你們辛苦了一日,皆退下去歇息吧!”

  三個人瞬間抬頭朝王玄看去,不敢有絲毫質疑拱手說道:“是。”

  待他們離開后,王玄一一掃過屋里剩下的人,緩緩說道:“你們也退下吧!”

  對于他的意圖,王禮最是清楚不過了,他凝神看著王玄說道:“郎君讓我來吧!”

  “不必了!”王玄看了他一眼。

  王禮只得拱手說道:“是,郎君。”

  眨眼之間屋里只剩下王玄與謝瑯華。

  王玄緩緩將謝瑯華扶了起來,抬腿上了榻,盤腿坐于她身后,雙手落在她背上,有白色的輕煙從王玄指縫透了出來。

  半個時辰之后,王玄才收手,把謝瑯華平放在榻上,動作輕柔的替她蓋好錦被。

  謝瑯華的面色稍稍有了一絲生機,不似方才那般布滿死灰。

  王玄就守在謝瑯華榻前,看著大夫給她施針。

  她眉頭緊鎖,臉上滿是痛色。

  雨還在下,且越下越急。

  夜仿佛沒了盡頭。

  早晨,第一縷日光灑進來的時候,榻上的謝瑯華微微皺起眉頭來。

  王玄看了她一眼,側了側身子,替她擋住刺眼的眼光。

  “嗯…”縱然他擋住了刺眼的陽光,謝瑯華還是緩緩睜開眼來。

  睜開眼的那瞬間,謝瑯華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抹茫然。

  “你醒了,喝一杯潤潤口吧!”王玄伸手將一杯茶遞到謝瑯華跟前,謝瑯華瞬間便清醒過來。

  她掙扎著想要從榻上坐起來。

  王玄伸手扶了她一把。

  “多謝郎君!”謝瑯華接過那杯茶,飲了一口,見王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是一夜未眠的模樣,心頭閃過一抹疑惑,他該不會這樣守了她一晚吧!

  事實上王玄便是這樣守了她整整一夜。

  謝瑯華看著王玄,眼中含著諸多愧疚,以至于目光有些躲閃,根本不敢看王玄。

  就在那時王禮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他本來是要伸手遞給謝瑯華的,怎知王玄伸手接過了。

  “再去準備幾塊方糖來了!”王玄輕輕的攪動著勺子,淡淡的看了王禮一眼。

  “是。”王禮轉身離開。

  “不必了。”謝瑯華臉上閃過一絲窘態,她又不是小孩子,有糖吃才肯吃藥。

  她伸手去接藥碗。

  王玄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謝瑯華只得把手伸了回來。

  “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倒是說說看做了什么對不起我事了?”王玄凝神看著謝瑯華,他目光通透,看的謝瑯華無處遁形。

  謝瑯華心虛的厲害,她想著有些事還是主動招認的好。

  她眼瞼半垂,小心翼翼的看了王玄一眼,緩緩說道:“我此次來榮陽路上陳家阿意又派出了刺客,害的我險些丟了性命,郎君也知道我是個睚眥必報的。”

  謝瑯華說著細細看著王玄面色,以他的能力必然早已知曉陳意的事,他不問必然是在等著她主動承認錯誤。

  “是以我使了些手段,雖令得陳意生不如死,可也壞了郎君的姻緣。”謝瑯華低低的垂著頭,只覺得芒刺在背,心突突地跳著,仿佛要從嗓子里跳出來一般。

  “這么說你如今欠了我一個嫡妻。”王玄淡淡的看著謝瑯華,漫不經心的說道。

  謝瑯華驟然抬頭看向王玄,緊咬著唇瓣,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比昨晚還要慘,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

  謝瑯華看著王玄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細究起來,她確實欠了王玄一個嫡妻。

  可她拿什么還他呢?

  就在那時王禮端著幾塊方糖走了進來。

  藥已經不燙了,王玄伸手遞給謝瑯華,謝瑯華一口飲盡,忍不住皺起眉頭來。

  王玄一句話也沒有說,伸手把一塊方糖放入謝瑯華口中。

  “多謝郎君!”謝瑯華輕聲說道。

  王禮一言不發的退了出去。

  屋里又只剩下謝瑯華與王玄。

  “可是?”王玄凝神看著謝瑯華說道。

  在他的目光之下,謝瑯華脊背一僵,輕聲細語的說道:“郎君,都是我的不是,若不我再把陳家阿意…”

  謝瑯華話還未說完,王禮突然大步走了進來,看著王玄拱手說道:“郎君,崔家六郎來了。”

  謝瑯華一怔,抬頭朝門口看去,便見崔慍一襲絳紫色的衣袍,大步走了進來。

  王玄亦朝門口看去。

  崔慍目光落下謝瑯華身上,見她無恙淡淡一笑,繼而抬頭看著王玄說道:“沒想到你竟也來了榮陽,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彼此!彼此!”王玄緩緩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崔慍。

  “昨晚的事多謝王家七郎,這個恩情我會放在心上的。”崔慍說著對著王玄拱手一禮。

  語罷,不等所有人開口,笑著朝謝瑯華伸出手來,說道:“阿瑯,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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