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相機謝瑯華從來都不落下風。
她聲音一落,霎時所有人皆抬頭看向謝瑤華。
那一日發生在謝家門口的事,謝瑯華有意讓方幻云派人四處宣揚,如今這燕京城中誰人不知呢!
謝瑤華是什么身份?
不過是趙氏與小叔子偷情的產物,這個身份可是尷尬的很!
在場的皆是有身份的女子,誰都不屑與她為伍的。
她們的目光中帶著鄙夷,帶著不屑,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當下便有人看著謝瑤華,冷冷笑道:“憑她也配來參加九公主生日宴,莫不是偷混進來的吧!”
“誰說不是呢!從前看著她就不像是個好的,果然身份如此不堪,真真臟了我們腳下的這塊地。”議論聲此起彼伏。
常言道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可是數十個女人,自然熱鬧非凡。
“連殺父弒母這樣的事都干得出來,可見她這個人心肝都是黑的,我們還是離她遠一些吧!若是她撲上來咬我們一口可怎生是好!”一個貴女毫不留情的出言譏諷道。
她聲音一落,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離謝瑤華遠了幾分。
謝瑤華何時受過這樣的羞辱,饒是重活一世,她還是做不到充耳不聞,她面色煞白,緊咬著唇瓣,死死地看著謝瑯華,眼中殺氣翻騰。
謝瑯華下顎微抬,淡淡的看著她。
“我是什么身份,我心知肚明,用不著你來提醒我。”謝瑤華勾唇一笑,冷冷看著謝瑯華滿目譏諷的說道:“不似你不自量力,竟想攀附上王家七郎,還妄想做王家七郎的嫡妻,真真可笑至極!如今這燕京城中誰人不知王家七郎與陳家嬌嬌已有婚約,而你不過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謝瑤華聲音不低,在場的所有人皆聽得一清二楚。
一道道視線的中,謝瑯華面色從容,沒有半分窘態,她嘴角含笑,娓娓道來:“圣旨是陛下親擬的,你是在說陛下是一個笑話嗎?”
那道圣旨是陛下親自書寫的,在場所有人皆是知道的。
這些人中不乏參加仲秋夜宴之人。
“你…”謝瑤華一噎,當下無言以對。
謝瑯華揚眉一笑,抬頭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一字一句的說道:“王家七郎是我的救命恩人不錯,可我心儀之人并非是他,這世上能配上王家七郎的也唯有陳家嬌嬌這樣的女子,不過是陛下會錯意了,才鬧出這個誤會來。”
謝瑯華這番話既解釋清楚其中原委,也捧了陳意。
“那是誰?”謝瑤華自是不信謝瑯華這番說辭的,她刨根究底的問道。
不止是謝瑤華,所有人都在等著謝瑯華的答案。
在場有多少人思慕著王家七郎,只怕數也數不清楚的。
她們不信這世上還有比王家七郎還好的男子。
“與你何干?”謝瑯華眼中滿是譏諷,再不看謝瑤華一眼。
“還是根本沒有這個人?”謝瑤華卻不肯這樣放過她,她擋在謝瑯華面前,大聲質問道:“你倒是說啊?”
一時之間所有人一瞬不瞬的看著謝瑯華。
謝瑤華問出的正是她們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你是什么身份?憑你也配在這里說話?”就在那時莫良辰大步朝謝瑯華走了過來,她冷眼看著謝瑤華,眼中滿是譏諷的說道:“不若說說你殺父弒母的事吧?我們很是好奇你怎能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來?”
謝瑤華面上一陣青一陣紅,當下沒有話。
“謝家姐姐我們走,看著她就讓人惡心!”莫良辰挽著謝瑯華的手臂,幾個人換了一個地方,才安靜下來。
莫良辰看著謝瑯華皺著眉頭說道:“也不知是誰請她來的,跟她在一起真是辱沒了我們的身份。”
“視她如無物也就是了,氣壞了身子倒是不值。”謝瑯華嘴角一彎,看著莫良辰說道。
“謝家姐姐說的是。”莫良辰甜甜說道。
她才和謝瑯華坐在這里沒多久,便有人沖著她招手。
“去吧!”謝瑯華看她說道。
“好,我一會再來陪謝家姐姐!”莫良辰笑著跑了過去。
謝瑯華望著她的背影淡淡一笑,莫良辰與她不同,她結交甚廣,在這個圈子有很多朋友。
“謝家姐姐。”哪知莫良辰才走,崔錦竟走到謝瑯華跟前。
謝瑯華看著她十分意外,起身對著她盈盈一福:“崔家妹妹,你怎么也來了。”
如她這種身份,大可不必參見這種無聊的宴會。
“閑來無事我便來了。”崔家一襲淺紫色的衣裙,把謝瑯華扶了起來,笑著說道:“姐姐跟我我就不必如此客氣了。”
說著挨著謝瑯華坐了下來。
“聽說那晚十分兇險,還好姐姐無恙!”崔家看著謝瑯華柔柔一笑。
謝瑯華微微一怔,想不到崔錦竟也知曉這種事,她點頭說道:“誰說不是呢?”
崔家又往謝瑯華跟前挪了挪,眼巴巴的看著她說道:“謝家姐姐覺得我兄長如何”
謝瑯華沒料到崔錦竟會這樣問她。
她微微一怔,緩緩說道:“崔家六郎于我有恩。”
謝瑯華只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然后呢?”崔錦眼巴巴的看著謝瑯華接著又道。
崔錦也是很苦的。
有一晚,她那個神出鬼沒的兄長突然回來了,避開所有人,把她扯到一個角落里,竟然問她可有心悅之人,把她問的一怔一怔的,她整日里被困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有什么心悅之人?
他竟然還舔著臉問她,心悅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明明他才是情場老手,竟然跑過來問她這種問題,不是為難人嗎?
她自然答不上來的。
他甩手便離開了。
這不昨晚又回來,非得讓她來參加今日這個宴會,說什么他不方便,讓她替她看著謝瑯華,順便護著她一些。
也不知她這個兄長是不是春心萌動了。
謝瑯華眉頭一蹙:“還有什么然后?”
崔慍于她有恩,她尋著機會一定會報答他的,如此而已啊!
崔錦面上稍稍一僵,她總不能直言不諱的問人家,你喜不喜歡我那個不著調的兄長吧!
所以她笑笑沉默下去。
若是她那個兄長真真對她動心的話,只怕路漫漫其修遠兮!
“九公主駕到!”忽的一個寺人高聲喊道。
寺人聲音一落,司馬卿與陳意結伴走來。
司馬卿一襲玄色的衣裙,里面穿著紅色的里衣,領口與袖口鑲著金邊,云紋繁復,一派皇家的架勢。
陳意一襲月白色長裙,廣袖飄飄,多了一份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好似九天降下的仙子不染纖塵。
司馬卿在她身旁頓時黯然無色。
“參見九公主!”一眾人無不起身行禮。
司馬卿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神態溫和的說道:“諸位不必客氣,多謝諸位今日給本公主這個面子,諸位都請坐吧!”
“謝九公主!”所有人緩緩坐了下去。
司馬卿坐在主位,陳意坐在左邊第一個位置,與她緊緊相鄰。
司馬卿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目光落在謝瑯華身上的時候,不由得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絲寒芒。
謝瑯華看的一清二楚,她垂眸淡淡一笑。
司馬卿一坐下,偌大的殿內隨即多了一抹熏香的味道。
那味道若隱若現,帶著一股甜膩,叫謝瑯華很是不喜。
外頭日頭不小,故而今日的宴會設在了殿內。
歌舞絲竹自然少不了的。
謝瑤華坐在后面的一處角落里,若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司馬卿的生辰,司馬弈自然是要來的。
“太子殿下到!”這不宴會才剛剛開始,司馬弈便來了。
自然給司馬卿帶來了禮物。
“王兄怎地來晚了,可要罰就五杯才行!”司馬卿看著司馬弈笑著說道。
一旁的寺人已把酒端了上來。
“好,今日卿兒生辰,你說什么便是什么!”司馬弈也沒有推辭,端起那五杯酒一飲而盡。
五杯酒下肚之后,他眼神微醺,顯然有了醉意。
空腹飲酒最是容意醉酒了。
“今日是卿兒生辰,諸位同飲一杯,祝愿卿兒福壽綿長,芳齡永繼。”司馬弈手持酒樽,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
“祝愿公主福壽綿長芳齡永繼!”所有人舉杯起身,異口同聲說道。
語罷,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幾杯酒下肚,司馬弈已經有些站立不穩了。
“今日卿兒生辰,王兄高興都有些醉了呢!”司馬弈笑著說道,又飲了幾杯酒,已然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來人啊!王兄醉了,把他服下去休息!”司馬卿看著司馬弈笑著說道。
幾個婢女上前把司馬弈扶了下去。
司馬弈邊走邊說:“本太子哪里醉了?本太子分明還沒有醉呢?再飲十杯都沒有問題。”
明明醉了,還一個勁的說自己沒醉,大概是所有人醉酒之后的通病。
“叫大家見笑了,來我們再飲一杯!”司馬卿看著眾人笑道,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旁人自然無法推辭了。
對于這里的酒,謝瑯華一滴也不敢沾染的,她佯裝一飲而盡,其實將杯中的酒盡數潑到了寬大的衣袖上。
“謝家姐姐,為何你的酒和我的酒味道有些不一樣呢!”坐著她身旁的莫良辰皺著眉頭說道。
謝瑯華雙頰微紅,眼中也帶了幾分醉意,她一臉茫然的看著莫良辰,低聲說道:“怎會?分明是從一個酒壺倒出來的。”
她眼底閃過一絲寒意。
宮中有一種酒壺,名鴛鴦壺,一個酒壺可倒兩種酒,她們的酒若是一樣,這出戲還怎么演的下去!
她說著身子一晃趴在了桌上。
“謝家姐姐…”任由莫良辰怎么喊她也叫不醒了。
“啟稟九公主,我家大小姐醉,請容奴婢帶她回去!”方幻云起身對著司馬卿盈盈一福。
司馬卿眉眼一挑,勾唇說道:“謝家大小姐還真是不勝酒力,晚間還有北漠的篝火宴會,你先把她扶到我別院的房間醒醒酒吧!”
“是。”方幻云只得應下。
她扶起已然人事不省的謝瑯華,跟著上前引路的婢女身后出了大殿。
司馬卿與陳意相視一眼,兩人皆勾唇一笑,眼底浸出絲絲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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