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潔白的墻壁上。
許父看著那墻上的點點亮光,很累很困,卻也睡不著。
這么遠跑來一趟,卻看到兒子那憔悴而又干瘦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要不是孟姨一再地跟他嘮叨著許茉的事兒,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當時,他還嫌孟姨事多。
如今,看到了許茉的真實模樣兒,他不得不在心里感激孟姨對他的關心了。
令他頭痛惱火的是,這許茉以往就算是打死他,也不肯多說一句話。
可是,現在他同樣也不會跟他多說什么,并且還學會了頂嘴。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要弄清許茉的真實情況,談何容易。
現在他才感覺到跟許茉的溝通太少了。也不知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哪些同學。
他記得當年在他上大學前,跟他媽一起陪他出去買日常用品時,他說還有同伴的。
該去找誰來了解許茉的情況呢?這個問題困擾著他,讓他久久無法入眠。
千里迢迢趕過來,什么事情都沒弄清楚,就這樣空手回去,他也是挺不甘心的。
然而,他思來想去的,卻也不能想出一個完美的辦法來。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長嘆一口氣,等明天再問許茉他媽,看她知不知道還有哪些同學是跟他一起來的。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后,他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早上醒來后,他第一件事便是打電話給許茉他媽。
手機鈴聲響了很久后,許母才接聽電話。因為她大清早被手機鈴聲給吵醒了,心里很是不爽快。看是許茉他爸打來的電話,沒好氣地吼道:“什么事啊?”
“喂,大清早的,你就這么大火氣呀!”
本來吵到她睡覺,心里的火還沒冒出來,而他卻搶在前面質問她。
于是,她也不甘示弱地吼道:“你大清早打什么電話啊?閑得發慌呀!”
“喂,看你說得什么話呀!我這不正有重要事跟你商量嗎?”
“就你事多!說!”
許父摸著頭,想了想,“呃。那個。許茉他媽,我問你,你知不知道跟許茉考到同一個大學的,還有哪些人呀?”
“你管這么多閑事干嘛!”
“喂,我說,你就不能說話放文明點兒啊!我這問得可是正事兒呢。”
“啥正事兒?你講!”許母的態度又稍稍柔和了一些。
“呃。那個。我不是懷疑許茉在學校有問題嗎?這不,我就趕過來,看他在學校里干些什么。”
“啊?你去許茉他學校了?對吧?你怎么不告訴我一聲啊?你有沒找到他的人?快說!”許母的心情太激動了。
“我問你話,你都還沒回答我呢!”許父嚷道。
“那你還不是一樣沒回答我的話啦!說!你到底有沒見到許茉的人?”
“當然見到啦!你以為啊!我又不是傻子來的!”
“喂,那你快說!許茉在學校過得怎樣呀?過年沒回家,這么長時間了,他有沒長胖啊?”
許父冷哼一聲,整張臉騰地又氣得漲紅了。
“還長胖呢!沒瘦死就是好事啦!”
許母簡直被他的話搞懵了。這哪是做大人說得話呀!還沒瘦死?這?唉…
“喂,老許,你究竟是啥意思呀?你就這么希望你的兒子瘦死啊?你這沒良心的東西!別再跟我廢話啦!”
“別,別,別呀!”許父眼看她就要掛掉電話了,心里很是著急。“喂,你聽我說。你兒子許茉現在就跟個干柴棒樣的,剩下一個皮包骨!唉,也不知他在學校里瞎整些什么?唉,我…”
“啊?什么?皮包骨?你再說一遍!我,我沒聽清楚。”她一聽“皮包骨”三個字,立馬便想到了與毒類有關的東西。就這樣,她就連忙打斷了他的話。
“是啊!我昨天來到學校,打他電話,打了一個下午也不接我的電話,晚上很晚他才回來。還騙我說是剛聽完導師的課。”許父解釋道。
“老許,那你就不會問問他呀!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唉,你這人就是沒心,也不會看看他跟些什么人鬼混在一起。”許母氣得冷哼一聲,滿腹牢騷地抱怨道:“你說,你跑去竟是浪費錢!去!也是白去!這么丁點兒小事都搞不定!”
許父想著自己昨天忙了一天,那個又氣又累的滋味還真是沒法說呢。你竟然還在電話里指責我的不對。
于是,他惱羞成怒地罵道:“你還說我不行啊!你有本事,那你就過來找他呀!”
許母聽著他這話,心里不爽了。你還敢欺負我沒本事呀!不就一個珠海嗎?只是遠了一點兒。我也可以去啊。只要有錢,哪有我辦不到的事兒。
“就你行,是吧?你有本事,怎么你兒子都懶得理你的?氣死你!”
她這話可是戳中了他的軟肋。為此,他暴跳如雷,怒吼:“啊?你還笑話我!我說,你就沒安心,巴不得我兒子不理我!我看啦,就是你在我們中間作怪,故意讓許茉不跟我親近的。你這人太沒良心啦!我待你還算差啦!你還如此這般來氣我!”
他氣得冷哼了幾聲,再也說不下去了。
而許母越聽越有氣了。還罵我沒良心呢。你兒子要不是我嚴格管教,也不知現在會是什么樣子呢。你還抹掉我的功勞。還說你待我不差呢!
于是,那前八百年的事兒,又被她搬出來了。
“啊?老許,你還說待我不差!你對我的好在哪里?你倒說給我聽聽!哼!你是看我還沒被你活活氣死,是吧?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這世上哪有男人像你這樣缺德的!我這輩子可是被你給害慘啦!”
許父被她這么一罵,他也感到良心上很是過意不去。心也軟了,火氣也消了些。
他正要開口,突然發覺手機有些發燙了。原來跟她吵來吵去的,又鬧了這么長時間了。
可是,正事還沒說呢。這回他不得不低聲下氣地哀求道:“喂,我說,我們能不能別吵啊!正事都還沒說清楚,竟在吵架。我等會兒還得想個法子去找人問問許茉在學校的情況如何。唉,看到許茉那小老頭的樣子,我可是急得要命。”
“那你有什么辦法呀?”只要他的語氣平和了,她也就火氣小了。
許父很是苦惱,“唉,我就是問你,知不知道他其他的同學。”
這個問題可是把許母給難住了。她每次只是關心自己的兒子,哪還有心思去關心其他的人啊。
“呃。這個。唉,我還真沒問過他呢。他每次都說有同學照顧他。我也沒長這個心眼,也就沒問問他那同學叫什么名字。唉,這可咋辦呀?”
“行啦!我等會兒去到他學校里問問看。”
“喂,老許,你不認識人,還能問誰呀!”這時,她又開始為他擔心了。
“沒事的。我可以去問問他的宿舍管理員。也可以去找找他的班主任啊。”他怕她擔憂,又安慰道:“不怕!這個問題我能解決的。”
“唉,老許,你得認真地問清楚來。看許茉是跟些什么人呆在一起。莫不是那些黑社會的人啊!要是真這樣,那我兒子真是沒得救了。”說著說著,她心里是滿滿地憂愁和傷感了。
“哪有你想得這么嚴重啊!許茉說他是因為前些天患了重感冒,沒吃飯,才瘦下來的。”許父怕她不放心,又故作輕松地給她解釋。
“老許,等你問清楚后,你一定要跟我說一聲呢。別不吭聲啊。我等著呢。”
“嗯。好啊。我把這事兒調查明白了,再告訴你吧。”
掛斷電話,許父匆匆洗漱完,就從酒店里出來了。
許母還靠在床頭,手里握著手機。回想著許父剛剛說過的話。當時只顧著在電話里跟他吵嘴。現在細細想來,并加以分析,才覺得事情原來并不是他講得那么簡單。
就這樣,她心里一陣慌亂,不知所措。
然后,她又埋怨許父去到許茉那邊,也不通知她一聲。
心想,要是自己也跟他一塊兒過去,兩個人辦事也有個商量。多一個人出出主意,辦起事情來,效率也會高一些。
想象著許父描述許茉的樣子,什么“干柴棒”,什么“皮包骨”。她越想越可怕。
她聯想著社會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兒,只有那些人最后才落得個“皮包骨”,“生不如死”的結果。
想到這里,她禁不住一連打了好幾個寒顫。
她在心里感嘆:唉,我許茉的命真是太苦了。這些年來,還真是委屈他了。早知道這樣,當年就跟他爸竭力反對他去那么遠的地方的。也不至于,釀成這種結局。
看著左右相鄰的孩子們,人家天天可是笑口常開。而自己的兒子一直以來,都是過得很郁悶的,也從不多說一句話。
越想越傷心。于是,她又把造成這一切后果的責任全部推到許父的頭上。要不是他太不負責任,我兒子也不會落到今天這般境地的。
此刻,別提她在心里有多么痛恨許父了。
可是,無論有多么恨他,都無濟于事了。也不能挽回以前的局面了。
可是,兒子的事情還得解決呢。
就這樣,她似乎又沒那么恨他了。只是在心里希望他能盡快地把許茉的事情調查得清清楚楚,并且還要妥善處理好。
她望著對面的墻壁,無奈的眼神又夾帶著滿滿的希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rdww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