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付瑤的動作,顧霆均仿佛也是被震驚了,這個看似膽怯懦弱的女生那一跪就像是瞬間不一樣了,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付瑤此時根本什么都顧不上了,他讓她跪,好,她跪,只要他能舒服點,什么都敢做,只是盼望他能繞過她的爸爸。
顧霆均沉默了,他的內向再也不似以往那樣平靜了,此時焦躁不安,他真的一點都不想看到她。
于是,顧霆均轉過頭去,毫無感情的說道:“你想跪那就一直跪著吧,或許我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
扔下這句話后,顧霆均就去了書房,只留下跪的直直的付瑤。
她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堅持到他答應的,只要她能堅持下去。
軟軟慢慢走進付瑤跟前,頭在她手上蹭了蹭,然后趴在她腿跟前,付瑤看見它的動作,心里一暖,說道:“軟軟你真好,愿意陪著我。”
付瑤用一只手慢慢撫摸著軟軟的毛,軟軟十分享受,舒服的閉上了眼睛就那么趴著。
半夜,及時屋內有暖氣,但也不會每個地方都會一直那么暖和,這個別墅里的客廳那么大,暖氣當然也會比較分散,沒有房間里面那么暖和。
前半夜,付瑤覺得還好,沒有什么感覺,當到了后半夜,她就感覺到了寒意,接著身體開始發抖,腦袋也有點暈乎,跪著跪著身體就開始兩邊歪了,或許是因為困,或許是因為體力不足,到凌晨三點多的時候,付瑤再也支持不住了,身體就朝后面直接倒了過去,人也閉著眼睛。
早上七點的時候,顧霆均就起來了,他起來坐在床邊,眼睛周圍有個輕微的黑眼圈,這足以說明他沒睡好。
其實他確實沒睡好,前半夜的時候,心里煩躁急了,基本沒有半點困意,到了后半夜,困意侵襲了他的大腦,終于睡著了。
但是無比準時的身體生物鐘在七點的時候,準時叫醒了他身體里的每一處細胞,把他叫醒了。
他穿著睡衣,走出臥室時,突然想到付瑤,她不會還跪著吧?
于是,顧霆均大步走到客廳,當他看到橫躺在地上的付瑤時,大驚失色,大步跨到她面前,蹲下。
發現付瑤的臉紅的很不正常,嘴唇都有點發紫了,顧霆均身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燙,好燙!
她發燒了!什么時候開始的?
現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顧霆均拿了一通電話給小張。
“備車,去醫院。”
顧霆均快速的換了一身衣服,然后彎腰打橫抱起了付瑤,快速出了別墅,他把付瑤放到了車上,自己也坐在了旁邊,然后車就朝著醫院開去了。
醫生診斷的結果是,付瑤因為這段時間營養不良,身體處于饑餓狀態,身子比較虛弱,再加上受了風寒,所以才發燒了。
饑餓?營養不良?
顧霆均皺著眉,她沒吃飯?自己也沒有說過讓她不吃飯,她算是在折磨自己嗎?還是覺得折磨了自己,他就會放過她嗎?太天真了。
看著護士給付瑤打上點滴,顧霆均在病房待了一會就離開了,臨走之前他讓小張留了下來。
“她醒來后通知我。”顧霆均道。
“是,顧總!”小張說。
睡夢中的付瑤只覺得自己渾身好熱,好疼,就像被人放在火架子上烤熟了一般,還不停的扎她,好難受,好痛苦。
這個感覺持續了很久,終于過去了,付瑤慢慢睜開了眼睛,當她看到白色的墻壁時,腦袋有點短路,這不像她房間啊?這是哪里?
當她眼睛終于睜大時,才看清了周圍了,這是醫院吧,她怎么會來醫院?
接著,她就看到在一旁坐著的小張。
小張一看她醒了,上前詢問:“付小姐,你醒了?”
付瑤不知道為什么小張會在這里,她點了點頭。
接著就看到小張出去了。
突然手臂上傳來涼嗖嗖的感覺,付瑤側頭就看到旁邊掛著的吊瓶,而吊瓶里的瑤正順著管子流進她的體內,原來是這個涼啊。
小張給顧霆均匯報完后,顧霆均就只說了一句“看著她”,然后就掛了。
小張進入病房的時候,付瑤已經坐了起來,她靠在床頭,呆呆的看著某一處。
看見小張進來時,付瑤便問道:“我是怎么來醫院的?”
小張說:“付小姐,你生病了,是顧總帶你來的。”
自己生病了?付瑤開始回想,她記得她昨晚一直在客廳跪著,堅決的身體開始冷了起來,然后一會又熱了起來,而且還很疼,慢慢的腦子也暈乎乎的,再接著她就不知道了。
原來她生病了。
他帶她來醫院的嗎?他不是恨不得讓她去死嗎?為什么會送她來醫院?是準備繞過爸爸嗎?想到這,付瑤就急忙問道:“顧先生呢?他在哪?”
小張答:“顧總,此時在公司。”
“能不能告訴顧先生?我要見他。”
小張有點為難,顧總只讓他看著,付小姐提這種要求,恐怕顧總不會滿足她的吧!
“付小姐,你現在能做的就是養好身體,顧總如果想來就會來的。”
是啊,現在的顧霆均,豈是她想見就能見到啊!付瑤有點頹廢的靠在床頭,抬起頭看著天花板。
第一天,付瑤的燒退了,可是到了當天晚上,又發燒了,如此反復,直到第四天病情才穩定了下來。
而這四天,顧霆均一直沒有再出現過,倒是小張一直守在這里,中間她還提過一次想見顧霆均,但是小張說是幫她轉達,但還是沒有反應。
他還是不想見她。
第五天的時候,葉心然出現在了付瑤的病房,付瑤不知道她怎么知道自己在這的。
“瑤瑤,你生病了怎么不告訴我啊,我還是去名苑沒看到你才去問了顧大哥,最后才知道你在醫院,我很擔心你啊。”葉心然一臉關切。
原來她又去了名苑,是顧先生帶她去的嗎?那他們是不是又和上次一樣共度一晚呢?
想到這,付瑤一臉苦澀,現在她居然還有心情想這些,他早已經不在乎她了,有了新的女朋友,自己對他來說就是仇人,是那種讓人看了一眼就惡心的仇人。
“瑤瑤,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還難受?”
付瑤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好多了。”
“那就好,對了,你想吃什么,我去買給你吃,一般病人嘴里都是沒味道的,我去給你買點粥去。”
“不用了,我…吃過了,謝謝你來看我。”
“我們是朋友嘛。”
“對了,心然能幫我一個忙嗎?”付瑤突然想一件事。
“當然,你說。”
“能幫我喂軟軟嗎?它應該好幾天沒有吃飯了。”
葉心然道:“軟軟不是在咱們學校門口嗎?不會餓著的。”
“不是,它在顧先生家里。”
葉心然想了想,然后大聲叫:“啊,你說那個貓是軟軟?”
“嗯,是它。”
“怪不得,我看它那么眼熟的,沒問題,我一會回去就去喂它。”
這樣她就放心了,軟軟那么聽話那么乖,她怎么忍心它餓著。
葉心然嘰里呱啦給付瑤說了一通她最近的趣事以及和顧霆均的約會,付瑤當然是沒有心情聽進去,葉心然沒說一句她和顧霆均的事,就是在她心口插一刀,一刀比一刀還要狠,還要深,付瑤都不知道自己的這顆心到最后時,還會跳動嗎?
最后付瑤說自己累的時候,葉心然才離開。
到晚上時,顧霆均終于出現了。
付瑤看見顧霆均的時候心情是激動的,差點忘了她手上的點滴,掙扎的要下床,還是被小張提醒了才發現自己還在掛吊瓶,她才乖乖坐在床邊。
顧霆均就那樣冷冷看著她,不說話,不像以前還問她怎么樣,現在他不會問了,付瑤也知道。
“顧先生,我爸爸…”付瑤說。
“怎么?就跪了不到一晚上,又開始向我提要求嗎?這次的苦肉計倒是不錯,只是太低俗了,一下子被看穿了,所以這次作廢!”
付瑤不可置信,睜大眼睛,想站起來,但是吊瓶長度有限,她狠狠拽掉了針頭,手臂上很快滲出了血,她不顧疼痛又一次跪在很硬的地板上。
“顧先生,我沒有用什么苦肉計不管你信不信,如果你覺得我昨晚跪的時間太短,沒關系,我現在就可以跪一直跪到你開心,這樣能否請你再考慮一下我爸爸的事?”付瑤卑微的說道,手臂上的血也已經順著手指流到地上,她也沒有喊疼。
顧霆均也看到了,她把這個也當作是她的苦肉計,涼涼說道:“不用跪了,我改變主意了,我承受了這么多你年的苦,你爸爸判十年,算算他一點也不虧,而且他只是一個人在受苦,而我全家人都在受苦,這樣你還在求我什么?是不是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所以我是不會放過他的,不管你怎么求我,我都不會放過他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付瑤一下子就由跪著的狀態變成了癱坐在地上,他說她得了便宜還賣乖,他說他永遠不會放過她父親的,他說讓她死了這條心。
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
為什么會這樣啊?
為什么她低頭了,也跪了,他還是那樣的絕情呢,還是不肯放她父親一條生路呢,難道真的要她全家的命去賠他,這樣才平等嗎?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