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師兄…我餓了…”
方墨清盡職盡責帶著新鮮出爐的小師妹到處熟悉。
顧長信少女一開始沒覺得，但兩條腿走得久了，再加上他身體還有些虛弱，沒多久肚子便饑腸轆轆地唱起了空城計。
他要面子，一開始還能忍一忍，半個時辰過去小臉都白了幾度。
怨來怨去都怪那個冒牌的陽華。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邪術，居然讓已經辟谷的他感覺饑餓。
方墨清這才想起小師妹還未修煉，不耐餓。
當下便溫和地道歉。
“這是師兄的錯，沒有顧及到你，我們現在去‘五味堂’。”
“好。”
顧長信少女脆生生應下。
說來也稀奇，他在叩仙峰待了好幾年，卻是第一次去“五味堂”。
五味堂，說白了就是叩仙峰弟子吃飯的地方。
金丹期前，修士做不到真正意義上的辟谷，一般情況下都是靠辟谷丹配合一定量食物維持。
他早年對自己狠，發奮修煉，瘋狂閉關，連進食時間都不想浪費，靠磕辟谷丹硬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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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他對“五味堂”是只聽其名，不見其形。
偶爾出關還會聽到其他弟子吐槽“五味堂”飯菜多難吃。
顧長信少女故作懵懂好奇，拉拉方墨清的袖子，天真問道：“方師兄，五味堂有好吃的嗎？”
方墨清道：“尚可。”
五味堂離弟子苑有些距離，跟坐落山頂的仙露明珠就更遠了。
他提醒道：“叩仙峰所有弟子都是在這里用餐的，不過行云小師妹是親傳弟子，若是懶得來，你可以跟五味堂的管事說一句，讓他安排人一日三餐給你送去，也省了上下來回地奔波。”
顧長信少女點點頭。
這個他知道的。
他跟摯友都曾是叩仙峰的雜役。
摯友就領過幫其他弟子送餐的任務，輕松省事兒報酬尚可。
顧少女輕咬下唇，明亮的杏眼露出幾分為難之色：“但…方師兄，我沒錢給人家呀…”
方墨清：“親傳弟子不用。”
其他弟子的話，要自掏腰包的。
而且——
“你這個月的月例，應該已經送去仙露明珠側廂，你的住所了。據我所知，叩仙峰給親傳弟子的待遇是凌極宗排得上號的，若是吃不慣五味堂的，可以用月例拜托其他下山弟子帶點兒，或者跟弟子們混熟了，去后山解解饞…咳咳咳，不過做得要隱蔽一些，別被師尊抓到。”
方墨清又粗略說了一下每個月的月例有多少。
聽得顧長信少女面上淺笑，內心酸不溜丟，酸水在喉間翻滾。
親傳弟子一個月的月例就是他以前累死累活一年也搞不來的數額。
有了這些月例，根本不愁生活，也不愁修煉所需資源。
他怎么這么酸呢！
“被、被師尊抓到會如何啊？”
顧少女怯怯的，柔弱的他面上寫滿了忐忑和擔心。
“會被罰抄。”方墨清幽幽地道，“叩仙峰開銷最大的一項不是別的，就是紙和墨。”
顧長信少女：“…”
這個他倒是不知道。
不過想想也明白，眼里只有修煉的他，哪里會碰上陽華真君抓弟子現場，自然無從罰起。
方墨清臨時想到一個極佳的，讓行云小師妹融入叩仙峰的法子。
拍拍小師妹毛茸茸的發頂，笑得儒雅無害：“明日，師兄帶你去個地方。”
顧長信少女點頭。
不過，他第二天就知道那破地方是什么地方了。
文課“經天緯地”教室最后邊兒的一間空房，叩仙峰刺頭們的秘密基地。
鑒于師尊喜歡罰他們抄書，他們閑暇無聊就聚在一起抄書，多點兒“存貨”。一個人抄寫多無聊啊，一堆人坐在一塊兒抄書，無聊還能聊天打屁，互通有無，交換山下的糕點零嘴酒水。
靠著這張臉，顧少女去的第一天就收了不少好處。
女孩喜歡的絹花帕子料子，發簪絹扇小玩意兒，甚至還有個土豪師兄送了不少靈石。
顧少女：“…”
這TM就是重女輕男的現實寫照吧！
當然，這是第二天發生的，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吃一頓飯，祭一祭饑腸轆轆的五臟府。
剛踏入五味堂，顧長信少女就敏銳嗅到空氣中的異常氣息。
方墨清也低聲道：“今日怎么了？如此安靜？”
以前來，還未靠近五味堂就能聽到弟子們嘻嘻哈哈的打鬧聲，吃飯也堵不住他們的嘴巴，嘚吧嘚吧說個沒完沒了。墻壁上掛著的“食不言”警告直接當屁放掉，今天卻安靜得嚇人。
全體轉性了？？？
好家伙，放眼望去，好幾個平時堪比大喇叭的弟子，這會兒居然都貓在各自食案前埋頭苦吃，連木箸不慎碰到碗盤的聲音都沒聽到幾次。方墨清二人心下好奇，很快就找到問題源頭。
五味堂大廳一角，有一道身影在一眾弟子間顯得格外突兀。
這人端正跪坐在食案前，桌上擺了四道白白綠綠黑黑的菜品，手邊還有一碗飄著菜葉的清湯。以這人為中心，方圓幾張食案空無一人。其他弟子一邊用餐，一邊偷偷還用余光偷瞧。
即使只看到一個筆直如松竹的背影，外人也能一眼認出此人身份。
不是叩仙峰陽華真君又能是誰？
其他弟子感覺吃飯跟上一次墳似的。
五味堂的伙食本來就差，這會兒更是味同嚼蠟，食不下咽，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就被師尊抓去罰抄。這些弟子內心的糾結，裴葉本人一點兒自覺也沒有，反而一邊吃一邊點評。
系統，修仙就這些伙食也太慘了，活這么久圖個什么？
系統氣得翻白眼：嫌棄你還吃？
浪費食物可恥啊，懂不懂？雖然味道差，但跟某些古怪口味的營養液相比還是可以的…若你有幸吃過軍部研究所產出的營養劑，你甚至會覺得燉屎也是一道美味的菜。裴葉夾起一根黑不黑、綠不綠的菜，放進口中，又澀又苦還帶著點兒土味，但還在能接受的范圍之內。
系統：…
宿主這熊孩子以前過得什么苦日子，系統都快被激發出父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