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商稅!”朱慈烺一字一頓的道。
能人所不能,是為強也,敢人所不敢,是為勇也。
他知道他父皇是因為四處動亂、人心不穩,所以才一直拖著沒實行,而如今四海皆安,這正是父皇留給他的政績,亦或是考驗。
嗯,至少朱慈烺是這么認為。
“嗯…商稅確實不能再拖了。”劉鴻漸考慮了一下道。
“臣建議,但凡一切稅、賦皆以收銀兩為定制,除卻個例,實物不得再入國庫。”劉鴻漸又道。
在交通不便的情況下,征收實物充稅賦實在是勞民傷財,而且堂堂一個大帝國,國庫里竟是些布匹、胡椒面,像什么樣子?
人堂堂國朝大員,辛苦一個月掙回來兩車胡椒面,什么感受?
立了大功,賞賜一大車布匹又是什么感受?
拉回家里還得再賣出去,你讓讀圣賢書的老大爺們情何以堪?
倒不如一切皆按銀兩作數,方便又快捷,大伙兒拿到手里也舒爽。
“嘿嘿,此事事關重大,慈烺正是想交給劉兄來做。”朱慈烺正中下懷很誠懇的道。
當皇帝就這點好,只要手下有能耐的人把事兒辦妥當,待百年之后,這功勞就會記在皇帝頭上。
所謂的文景之治、貞觀之治,真以為是皇帝將國家治理好的嗎?
不不不,沒有魏征等一大幫子實干派,皇帝也只能干瞪眼。
按理說,新帝登基伊始派發下的第一個差事,定然是給他最信任最得力的臣屬。
這事兒若是放到朝中任何一個大臣的頭上,怕不是得樂得合不攏嘴睡不著覺,卯著吃奶的勁兒也會將事情辦妥。
只是…看看劉鴻漸的那副苦瓜臉就知道了,他向來是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的主。
真以為當了攝政王,就得幫你大事、小事一把抓,把自己忙得昏天黑地嗎?
想的美!不存在的!
“慈烺啊,子曾經曰過,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當師傅。
你還年輕,但正因為年輕,所有事都要盡量親力親為,方能得明君之道。”劉鴻漸一副老師教導學生的口吻,但其實心里卻另有想法。
也許這攝政王在旁人看來威風八面,但其實這就是個燙手的山芋,且不說他本就憊懶,這活兒干好干不好都不會落得什么好下場。
歷史上當過攝政王、或者權力壓過帝王的權相,有幾個能安穩終老?
也許現在朱慈烺剛登基位子不穩,外加上崇禎大叔還在,但以后的事兒誰說的準呢?
他才不傻呢!
那個一腳將他從圖書館踢到大明的糟老頭子的囑托,他算是已經完成了,接下來的事兒,他是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主要看心情。
總不能娶了人一個女兒,就得打一輩子工吧。
“可…慈烺不懂這些呀!”朱慈烺哪里還不明白劉鴻漸的意思,有些無奈得道。
“那不是還有內閣嗎?論對大明的了解,那些官員可比我熟悉多了,你且放手去干就是。
咱們呀,以后得說好了,除非到了危及大明存亡的關鍵時刻,大事慈烺你可找我商議,這小事我可不管。”劉鴻漸十分無賴的道。
也就是朱慈烺這個當皇帝才當了不到二十四小時的菜雞,若是崇禎在這兒,估計都要大耳瓜子教訓他了。
“那這征商稅之事,還不算大事嗎?”朱慈烺慫了,在他的觀念里,這位劉兄實在是個牛逼人物,即便是他的父皇都經常拿他沒辦法。
那么他身為兒子,認慫自然也沒什么了吧…
“當然了,不就收個稅嗎?算得了什么大事。”劉鴻漸十分臭屁的道。
調教皇帝,要從小時候做起,如果實在不行,那也要從這小子剛登基時做起。
“可父皇說了讓劉兄你攝政,你不能撒手不管呀!”朱慈烺急了,若這都是小事,那還能有什么大事兒?
他登基的前一天,崇禎專門召他談了話,反復再三的囑托,對于那些朝中大臣的話,最多只能信一半。
而對于劉鴻漸的話要信八成,當時朱慈烺還問為啥。
崇禎皇帝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憋了半晌才吐出一句,他太懶了。
“唉,慈烺啊,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兵馬元帥和攝政之職,實非我所愿。”劉鴻漸嘆了口氣道。
天底下如劉鴻漸這等奇葩,崇禎第一次見,朱慈烺當然也是聞所未聞。
“這…”朱慈烺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明明就是你想偷懶,還說這么多有的沒的,還子曾經曰過,孔圣人什么時候說過那等話?
他現在是真的體會到,他的父皇這兩年為啥那么無奈了。
按照他父皇曾經的安排,將他的妹妹坤興嫁給劉鴻漸,其中一個原因便是想因此讓劉鴻漸專心辦事。
雖然恰巧妹妹對劉兄也有情義,只是…這個懶字,幾乎無解呀!
朱慈烺一直以他的父皇為榜樣,壓根就不理解人為什么會懶。
“你無須擔心啦,我和你父皇這不是一直都在嗎?有解決不了之事,大可前去西山別苑問詢。
況且,如今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劉鴻漸安慰朱慈烺道。
“更重要的事,劉兄能告訴慈烺是什么事嗎?”朱慈烺心中郁悶,慪氣道。
“講武堂、工學院、軍械所、大明水師,慈烺你記住,除卻億萬生民的溫飽,大明的未來,在這里!”劉鴻漸一字一頓的道。
想打破根深蒂固的小農經濟實非易事,能撬動一個階級的,必然是另一個階級。
“大明的未來…”朱慈烺一下子被劉鴻漸的意味深長搞的有些懵逼。
“也許你現在還不懂,但是用不了幾年,你便會明白。
時候不早了慈烺,今日勞累一天,我也該回去了。”劉鴻漸起身伸了個懶腰道。
換個新皇帝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嘛,起碼不用像先前崇禎大叔在時那般裝模作樣了,嗯,孺子可教。
“慈烺這就著人傳膳,劉兄今晚便在宮里用晚飯吧。”朱慈烺還想再問些事兒開口挽留道。
“不了不了,家里人還等著呢,回頭咱們再敘。”劉鴻漸一邊挪著小碎步往外走一邊說道,直聽得殿外邊站著的龐大海嘴角直抽抽。
“劉兄慢走。”朱慈烺起身竟送出了大殿。
皇爺,您可是皇上呀,怎能這般…龐大海心中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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