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啊,就不能慣著,羅剎人后世的稱謂或許有調侃的味道,但其實劉鴻漸一直認為戰斗民族很值得學習。
羅剎民族的彪悍性格于北境嚴寒中孕育,于烈性白酒中發揚光大,誰都不服又能認清自己。
你不惹我,我不惱你,你若惹我,我就跟你玩兒命。
這樣的民族習慣或許會讓不少人詬病,但最直接的收益就是周邊的國家不敢隨意的招惹你,因為他知道,身邊的這個強鄰被惹火的代價。
就比如南洋,這場戰爭實際上劉鴻漸已經完成了任務,香料群島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份額已經算是控制在了大明的手里。
戰爭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但不是全部的問題,戰爭的代價沒有人比劉鴻漸更清楚,但在麻六甲問題上,劉鴻漸絲毫不打算讓步,即使是通過戰爭。
劉鴻漸的話語讓在場的總督們再次陷入議論,有講荷蘭語的,有講弗朗機語和英格蘭語的,但最多的還是講法語的。(歐洲此時的官方語言其實就是法語)。
議論足足持續了小半個時辰,十幾個總督似乎才勉強的統一了言論,瑞典的唐納德伯爵站了起來。
“殿下,可能您還不清楚同時與在座的各位開戰意味著什么,我們各自有各自的艦隊,如果統一起來,只戰艦就要比貴國多出幾倍。
但我們仍舊選擇退讓,并不是因為我們怕了貴國,您應當清楚我們想從海洋中得到什么,戰爭的代價太大了,殿下。
我們同意將麻六甲港交給貴國,但在征稅問題上希望您遵從舊例。”唐納德說完撫胸輕輕的行了個紳士貴族般的禮,以士歐羅巴人的大度。
“甭說的那么冠冕堂皇,搞的就好像大明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且不說你們到底有沒有那么多的戰艦,據我所知,至少在南洋、甚至印度洋你們也沒有足夠抵擋住大明的艦隊。”劉鴻漸諷刺道。
事實上就算他們各自國家加起來的艦隊真的有這么多,劉鴻漸也不怕,歐羅巴的宗教戰爭打了三十年,各國間矛盾重重,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聯合起來的。
就剛才議論的功夫小弗朗機的肥胖總督就差點跟法蘭西的赫爾曼干起來。
“戰爭的代價是有點大,但大明的綜合國力是諸位無法想象的,不過能不打最好是不打,既然諸位很實實務,那么咱們就說定了,本王的艦隊今天就要開進麻六甲港,諸位沒有意見吧?”劉鴻漸說完還慈善的笑了笑環視了一圈在座的各國使節。
“既然已經是貴國嘴里的肉,您又何必急于一時呢?我們至少需要三天時間撤離出麻六甲港以及城區的人員物資。
另外我們比較關心您的艦隊準備何時返航?”赫爾曼道。
“實在抱歉,還沒咽到肚子里,餓的難受,本王的艦隊軍紀嚴明,不會耽誤諸位撤退的。
至于本王的艦隊,除卻留下一部分在麻六甲維和外,其他的艦隊幾天后就會繼續向西進發,本王打算從海路進攻荷蘭國。”
劉鴻漸說完挑了挑眉毛渾不在意的道。
“什么?您竟然還要去打荷蘭國?”赫爾曼驚道。
不止是赫爾曼,其他總督也都滿臉震精。
“當然!大明語荷蘭國之間的矛盾已經無法調和,若不趁著荷蘭國被打殘將其消滅,難道給他們時間恢復后繼續給本王找麻煩嗎?
本王可是發了誓的,必須滅掉荷蘭國這個眼中釘!
怎么?如果本王沒記錯的話,荷蘭國對諸位也有有所欺壓吧,何以本王要幫你們滅掉這仇敵竟然這般臉色?”
劉鴻漸故作關心和不解道。
事實上劉鴻漸知道這些家伙擔心什么,只不過他沒說出來,他認為荷蘭國也是個籌碼。
“殿下,從這里到荷蘭國可是十分遙遠呢!即使從好望角過也得四個多月!”唐納德驚呼。
也無怪他們吃驚,大明的戰艦數量和質量比在座的任何一個國家都多,這么一只龐大的艦隊倘若到了歐羅巴,那還不翻了天?
估計在座的各位至少都會是革職處理,國王派他們出來是掙錢的,可不是給本土惹事的。
他們都知道,劉鴻漸也知道,但他們不好意思說,而劉鴻漸則是不想說,這些事啊,誰先提出來就是誰先暴露了需求感。
“是啊,本王也很發愁,那么遠,遠離家鄉親人小伙伴的,本王也不想打仗啊!唉!
可是不打又不行,不打的話皇帝就會怪罪于我,至少也會將本王革職查辦,你們說說這可咋整?”劉鴻漸露出一臉郁悶的表情,他這演技若在后世拿不到小金人,肯定是有黑幕。
“要不然…諸位替本王打?”劉鴻漸裝作是突然想到了主意道。
“這…”唐納德并未表達出拒絕的意思,只是十分為難的看了看旁邊的奈杰爾和赫爾曼。
事實上,大明將荷蘭艦隊擊潰對歐羅巴諸國來說都算是個好消息,荷蘭國最能拿得出手的也最強的就屬他們的艦隊了。
如果沒了這些艦隊,荷蘭人在歐羅巴這塊土地上屁都不是,其右邊是強鄰普魯士,左邊是隔海相望的新規英格蘭,南面是老牌強國法蘭西。
這些年荷蘭國通過他們龐大的艦隊掠奪和傾銷,積累了無法估量的財富,周邊強鄰哪個不眼紅?
如今荷蘭國艦隊幾乎被全殲,沒有個兩三年根本無法重建海軍,正是鏟除歐羅巴大患的好時機。
其實唐納德是想說,這簡直太妙了!但他不敢說出來,歐羅巴好不容易才結束了三十年的戰爭,誰挑起頭,誰就是歐羅巴的醉人。
“如果你們為難的話,那本王只好辛苦一趟了,雖然遠了點,但以大明的實力,即便是從波的海補給,問題也不大,就是費點事罷了。
唉,說實話,將荷蘭國的財富讓給諸位,本王心里也覺得虧得慌呢!”劉鴻漸裝作很心疼道。
這時唐納德又看了一眼奈杰爾和赫爾曼,似乎想從他們眼中找到答案,奈杰爾和赫爾曼其實也心動了,他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欲望,對資本的欲望,對財富的欲望。
“我認為并無不可,荷蘭人實在是太囂張,去年我普魯士的三艘商船被海盜掠奪,后來才得知就是荷蘭人干的!”普魯士駐亞細亞總督巴特怒道。
巴特性子比較直,他也從唐納德等人眼中看到了欲望,但只有他直接說了出來。
巴特嗓門很大,船艙內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唐納德、赫爾曼、奈杰爾和其他的總督們都齊齊的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