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869章 荒野的呼喚

熊貓書庫    扛著AK闖大明
🔊點這里聽書

  西西伯利亞曠野上,狂怒的烈風咆哮著,似乎要將地面上的一切都卷走,風雪漫天終日不見太陽,整個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一支軍隊艱難的在齊膝深的雪地中前行著,他們身著厚厚的灰黑色棉衣,棉衣其實是黑色,只不過由于天氣實在太冷,身體散發出的微微體溫使得雪花粘連,而后又被極低的氣溫迅速凍結,使衣服看起來成了灰黑色。

  “老常,現在是什么時刻?”劉鴻漸撩起臉上的面紗沖常鈺大吼。

  他的眼睛上也蒙著一塊薄紗,這是為了防止雪盲癥,薄紗雖然影響了一部分視線,但相比于變成瞎子的損失要小得多。

  凜冽的寒風吹得劉鴻漸打了個冷顫,他不得不大聲吼叫,狂風似乎要將聲音給吹散。

  “大人,應該剛過申時吧!”常鈺估摸著道。

  沒有太陽,外加上又身處西西伯利亞荒原,幾乎很難辨別時間。

  “風太大了,不能再走了,命令軍隊今晚就在這兒扎營!”劉鴻漸下令道。

  大軍從切爾諾格開始幾乎就再也沒有遇到什么抵抗,但羅剎國的疆域實在是太大了。

  一開始劉鴻漸還十分不理解,心說歐羅巴那么大點地方聚集了幾十個國家,何以竟都不跟羅剎來搶地盤?

  可現在他明白了,特么的羅剎國實在是太冷了,冷到大部分地方一年只有幾個月時間能見到陽光,冷到沒辦法重莊稼。

  所以也基本上沒什么人愿意住在滴水成冰的荒原。

  也沒有什么國家對一片鳥不拉屎的荒原感興趣,以至于羅剎國得天獨厚的擁有了這片廣袤到全球獨一無二的土地。

  但劉鴻漸卻很感興趣,二十一世紀什么最值錢?

  房地產?互聯網?科技?不不不,最值錢的東西一直都沒有變過,是土地。

  君不見為了芝麻綠豆大點的一個小島,多少國家爭得頭破血流。

  君不聞為了領土之爭,多少國家在邊界上大打出手。

  所以,趁著這個時候的人們對疆界意識薄弱,大明就是要多占領些土地,雖然沒辦法將整個地球據為己有,但廣袤的西西伯利亞平原、中西伯利亞高原、東西伯利亞山地卻必須拿下。

  這里或許不太適合人類居住,但卻有著豐富的林業、礦業、石油資源。

  而且滅了羅剎,大明在北方將再無強敵。

  為了這個目標他不遠萬里帶著軍隊而來,所有的戰爭借口都只是表象,大明與羅剎國的戰爭也是如此。

  為盟友察哈爾報仇也好、為戰死在羅剎的解興華等人也罷,說到底還是劉鴻漸看上了這片土地。

  十萬大軍經歷了伊爾庫茲克、圖倫、切爾諾格之戰后,仍舊留在軍中的士兵已經不足八萬。

  除卻戰死的一萬多士兵外,還有數千士兵因為受不了西伯利亞的嚴寒被迫退出了這場戰爭。

  劉鴻漸心里清楚這些士兵即使回到了大明內地也仍舊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他們的手腳早已凍爛,有的耳朵都給凍沒了。

  尤記得那日早上從帳篷里走出去,幫自己值守的士兵就那么直挺挺的凍死在了帳篷外。

  更有士兵耳朵被凍得失去知覺,雙手想挫一挫耳朵取暖,結果直接將耳朵挫下來了都不自知。

  這一局面一直持續到馮升將棉衣運抵大軍,按照既定的日期,馮升足足晚了二十二天,在這二十二天里至少有兩千英勇的士兵凍死,四千多人四肢被凍壞不得已返回大明退役。

  馮升自知罪責難逃,與幾個手下痛苦的向著遠征軍下跪。

  但劉鴻漸除了將其降職為游擊外,并未過分苛責這支補給隊,西伯利亞的氣候有多惡劣他比誰都清楚。

  馮升自己都凍掉了兩根手指,他的手下也個個都受了凍傷,五千人的運糧隊真正趕到前線的只有四千兩百多人。

  其余的七百多人要么一覺睡過去再也沒有醒來,要么就是夜晚睡太死被狼群摸了性命,為了趕路補給軍一天只休息兩三個時辰,至少有兩百多人累死在了運糧的路上。

  雖然軍法無情,但只要盡了心,劉鴻漸真的不忍心對將士們下手。

  馮升離開大軍后劉鴻漸帶著近八萬大軍繼續西進,又二十日后抵達弗拉基米爾地區,在那里明軍曾受到一伙兒哥薩克人的襲擊,但由于只有千把人很快被林河的火槍隊擊潰。

  雖然得了補給,但為了節省物資,劉鴻漸直接下令將這千把人剁成肉塊烹煮在了當晚的食物里,并告訴不知情的士兵說這是馬肉。

  也是那天晚上,戶部的第三波補給終于追上了遠征軍,這三波補給除卻必要的糧食和彈藥外,最重要的是五千桿栓動火槍。

  當晚劉鴻漸摸著擦得錚亮的栓動步槍沒有睡著覺,也正是這批步槍給了劉鴻漸繼續征戰下去的信心。

  過了弗拉基米爾地區繼續往西又行了半個多月氣溫才逐漸緩和,只是久違的敵人依舊沒有出現,這讓劉鴻漸十分的焦躁。

  他現在似乎感受到了拿破侖征伐羅剎時的絕望,徒走一個月連個人都見不到,更別提食物和補給。

  若不是他心里清楚這片土地下的礦藏,他自己都找不到一個必須攻伐羅剎國的確切理由,他想當年拿破侖肯定也這么糾結過。

  “今晚給將士們加餐,每人至少要分到三兩肉。”劉鴻漸給巴巴喇下了令。

  只吃米飯很難在嚴寒中保持戰斗力,他戒指內存放的肉早已用盡,后來就是有毛子吃毛子,沒毛子殺戰馬,反正就是逮著什么吃什么。

  一匹戰馬足夠足夠五百個人分,而遠征軍每人都配備著兩匹戰馬。

  但不到萬不得已劉鴻漸很少下令殺馬,戰馬是士兵們的伙伴,絕大多數士兵對胯下的伙計已經有著很深的敢情,他們寧愿餓著肚子也不想得到殺戰馬的命令。

  “是,王爺。”巴巴喇皺了皺眉頭并沒有多言。

  每人分三兩肉,那么就至少要殺五十匹戰馬,蒙古人對于戰馬的鐘愛不亞于漢人,巴巴喇也很討厭殺戰馬,但命令就是命令。

  “這兒距離羅剎國都城莫斯科大約還有五百里,接下來的幾天都給本王打起精神來,羅剎人很有可能在任何時候發起襲擊。”劉鴻漸看了看地圖道。

  他不相信羅剎人會真的坐以待斃,按照目前每天五十里的行軍速度,最快只要十天便可以抵達莫斯科。

  可以毫不諱言的講,所謂的戰略縱深和堅壁清野戰術已經對明軍失效。

  “是,大人,從今晚起卑職會將值夜的士兵加倍。”蘇克圖甕聲甕氣的道。

  荒原的夜是空曠而寂寥的,空曠的令人感到恐懼,尤其是那無邊的黑暗、怒吼的狂風,以及抬頭不見星辰的壓抑。

  時不時還能聽到幾聲狼群的嚎叫,荒野在呼喚…

  “棒槌?還沒睡?”劉鴻漸躺在帳篷內輕聲道。

  他覺得牛大棒槌沒有睡著,因為沒聽到呼嚕聲。

  自從朱慈烺回京后,劉鴻漸一直與牛大棒槌住一個帳篷,因為實在是太無聊了,無聊到呼嚕聲都成了催眠曲。

  “嗯?老爺可是要喝水?俺這就去給你倒。”牛大棒槌還以為自家老爺是口渴了,完全不顧才有點熱乎氣兒的被窩,直接坐起來就要去倒水。

  “我不口渴,躺下吧,咱們聊會兒。”劉鴻漸沒話找話道。

  “哦。”牛大棒槌撓了撓毛糙的須發又躺了回去。

  牛大棒槌已經兩個多月沒有打理須發了,頭發還好說,臉上的絡腮胡足足有兩寸長。

  倒不是說牛大棒槌懶,事實上全軍絕大多數士兵都沒有理會胡子,因為胡子可以抵擋一部分凜冽的風雪,有了胡子作為屏障,不至于直接打在臉上。

  當然劉鴻漸是每隔幾日就要剃須的,畢竟是作為大明的王爺、全軍的統帥,還是要注意個人形象的。

  不過好在他的裝備比較齊全,有全套的狐皮大衣,連帽子都有好幾頂。

  “想老婆了?”劉鴻漸道。

  “恩,還想俺閨女。”牛大棒槌老實的道。

  “快過年了,老爺我對不住你喲,又不能回家過年了。”劉鴻漸慚愧的道。

  “老爺說的哪兒得話,俺這條命就是老爺的,俺腦瓜子不好使,跟著老爺俺心里頭也踏實。

  再說老爺不是說了嗎,以后回家了天天都能過年。”牛大棒槌十分滿足現在的狀態,雖然打仗有點苦,但這幾年前他從來沒有被欺負過。

  而且他的父母和老婆孩子吃穿不愁的過得都挺好,他身上也得了個爵位,雖然是流爵但總能保一家富貴。

  這么幾年過來,牛大棒槌很知足。

  “等這次回家你家老大也差不多可以學識字了,待明年便讓你家老大也去咱們西山的私塾吧。”劉鴻漸隨口道。

  劉鴻漸的私塾不教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也不教人之初性本善,私塾以識字為主,而且識的字還帶著拼音。

  拼音自然是劉鴻漸搗鼓出來的,這本是大明萌學即將要用的教程,不過是提前在西山里教給自己的孩子罷了。

  除了拼字識字以外,課程里還夾雜著一些常見的自然現象,類似于十萬個為什么里頭的啟蒙式問題。

  所謂萌學本就是為了啟蒙,開拓孩子們的思維和視野,為孩子以后學習更深刻的知識做準備。

  “那俺得謝謝老爺了,俺家的孩子性子野,俺還怕管不了咧!”牛大棒槌想起自己的孩子咧著嘴笑了。

  “呵呵,要的就是這個野性,皇上前段時間跟我說了,他想送他的孩子來西山私塾識字,所以,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吧?”劉鴻漸壞笑道。

  “啊?皇上的孩子,那不就是皇子嗎?他們金枝玉葉的怎么也要來?俺的孩子還能跟皇子一起識字嗎?”牛大棒槌眼睛瞪得比牛還大。

  皇子出宮去外頭尚學堂,這事兒說出去誰信,皇上若是想給兒子們找侍讀,那是一抓一大把。

  更讓牛大棒槌郁悶的是,他不明白自家老爺想讓他明白什么。

  “笨啊,朱慈烺那小子娃兒多,所以啊以后牛仁必須站我家傲天這邊!”

  幾乎與劉鴻漸所預料的不差,臘月二十六,大軍抵達薩馬拉曠野,也是在這里劉鴻漸終于見到了久違的羅剎人。

  大軍已經二十幾天沒有見到一個活著的羅剎人了,而且這一見就見到了數萬的羅剎人,劉鴻漸與將士們一樣不僅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有些興奮。

  活人啊,呵呵。

  “大人,他們來人了,要不要射殺?”常鈺舉著望遠鏡透過風雪看到羅剎國軍中遠遠的騎馬跑來一個人。

  常鈺剛說完話,一旁的楊天寶立即將后背上的AKM端到了胸前。

  “不用。”劉鴻漸只說了兩個字。

  他用屁股都可以想出來羅剎人想干嘛,軍隊都快打到莫斯科了,肯定是他們沒有必勝的把握前來談判的。

  “尊貴的大明王爺,我奉羅剎國大牧首之命,前來貴軍請求談判,我們需要和平。”

  這羅剎人來到劉鴻漸的大軍前也不下馬,以生硬的大明語對十幾步外的劉鴻漸道。

  “你特么的是哪根蔥?”劉鴻漸哈著白氣不屑的道。

  歐羅巴人不懂禮節他早已經見識過,不過戰爭明明都已經快燒到莫斯科了,這羅剎人還這般狂傲,這讓劉鴻漸十分的不爽。

  隨軍跟著的羅剎語通譯撓了撓頭似乎在措辭怎么翻譯,但想了又想也沒找到合適的羅剎詞語,就以劉鴻漸的語氣沖那羅剎人吼道:

  “你他媽叫什么名字?”

  羅剎人聞言有點發懵,不過他身兼重任沒工夫在這細節上閑扯,于是直接將他自己和他媽的名字都報了上去,引得劉鴻漸以及眾多大明將領一陣狂笑。

  “告訴你們的那個什么大牧首,你們的沙皇在我這里,你們的什么公爵、侯爵死在老子手里的也有好幾個。

  本王給過你們機會,但你們沒有珍惜,現在本王可以再給你們一個機會,當然這是最后一次。

  若是想談判,就拿出點誠意來,讓你們的那個什么大牧首來本王軍中吧!”劉鴻漸沖著那羅剎人凜然道。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