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屬下真是長見識了,您的那些火器太…太霸道了。”七左衛門看著牛大棒槌端著的AKM心里就犯怵。
事實上不論是本多千代還是科爾里奇都是上位人物,外出時侍衛層層防衛是必不可少的,尋常刺客莫說刺殺成功,就是突入到目標身邊都難如登天。
在此之前七左衛門一直擔心這位不按常理出牌還膽大包天的年輕王爺遇到不測,劉鴻漸乃是鄭家的恩人,他的兄長鄭森更是嚴令他保護劉鴻漸周全。
畢竟十幾個人就敢玩刺殺,還是堂而皇之,這任誰誰敢信?
但連續經歷了兩場讓人血脈賁張的刺殺后,七左衛門才算是真正了解了劉鴻漸的依仗。
本多千代和科爾里奇身邊的侍衛雖然多,但前者手中的武器還都是冷兵器根本不值一提。
科爾里奇所處的荷蘭陣營雖然都換成了火槍,只是他們的火槍都是單發,而且在不組成方陣的情況下火力十分的散亂,被牛大棒槌等人只一輪掃射就全部見了上帝。
整個刺殺過程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而且劉鴻漸辦事從來不拖泥帶水,那是裝完逼就跑一點也不含糊。
“大人,接下來咱殺哪個?”闊端一邊往彈匣里壓著子彈一邊抬頭問向劉鴻漸,很顯然,這廝很享受刺殺的過程。
打完就跑,多刺激呀!
“殺毛線!沒看現在全城都在戒嚴嗎?老實呆著!”劉鴻漸沒好氣的道。
誰也不會想到,殺死本多千代和科爾里奇的人竟然就躲在江戶城內的一處地窖中。
“好咧!牛哥,來咱倆喝點…”
闊端一點也沒脾氣,這地窖乃是七左衛門在江戶開的布莊所有,除了不少雜物外竟還被幾人搜羅出幾壇子老酒。
都是神經大條的猛人,外頭武士群亂作一團的要殺他們,竟然都還能樂呵呵安心喝酒,七左衛門暗自咂舌。
“二木,德川家在東瀛可有仇敵?”劉鴻漸小聲的問向七左衛門。
“回王爺,有倒是有,德川家統一東瀛時做了不少缺德時,導致不少后來歸順的大名頗有怨言。
叁木家、齋藤家、西本家…只是…他們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相比于德川家的勢力,他們太弱小了。”
七左衛門心里清楚劉鴻漸想干什么,但德川家已經統一東瀛將近四十年,這幾乎是兩代人了,強大的更強大,弱小的更弱小,根本指望不上。
“弱小沒關系,這不是還有本王嘛,本王會幫他們強大起來。”劉鴻漸信誓旦旦的壞笑道。
“你立即給那些仇視德川幕府的勢力寫信,就以匿名的形式便可,告訴他們,德川家馬上會大亂,讓他們積蓄力量,等待時機!”
劉鴻漸不擔心這些家伙不相信,亂世出奸雄,倘若局勢合適沒有野心家甘心落于人后,混亂是掌控權力的階梯,墻倒眾人推是野心家們的原罪。
果然不出他所料,數天后不止江戶局勢緊張了起來,連同周邊的幾個城池風向都有點不一樣。
德川家光自然深知這一點,但令他郁悶至極的時,直到現在他都不明白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誰。
為了解決突如其來的危機,德川家光不得不以東瀛朝廷的名義,再次提出談判的請求,并且為了表示誠意,同意親赴荷蘭瑪麗號旗艦前去談判。
長期與荷蘭人貿易的德川家光知道荷蘭人最唯利是圖,他們在東瀛所作的一切僅僅是為了掙錢。
對于荷蘭人來說,只要肯出錢,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那就加倍。
石見銀礦就控制在他的手中,石見銀礦的產量便是德川家光的底氣,他發誓在安撫了荷蘭人后一定會將矛頭對準那些蠢蠢欲動的大名。
只是劉鴻漸會給他機會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他也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將水攪和得更渾的機會。
江戶城接連發生兩起刺殺行動,乃至于當權者都變得人心惶惶,即便是出門也都會加派數倍的武裝進行防衛,德川家光更是如此,而且經常龜縮在幕府中不出來。
“天寶,有幾分把握?”得了消息的劉鴻漸興奮的問向狙擊小隊隊長楊天寶。
老烏龜德川家光十分的謹慎,出幕府時竟然帶了足足五千多護衛,而且里三層外三層的壓根見不著本尊,這讓劉鴻漸很蛋疼。
可誰知荷蘭佬對于談判也十分的有誠意,竟然將瑪麗號給開到了海邊相迎,德川家光的護衛將警戒范圍擴大到了三百多步,他們認為這是個足夠安全的距離。
海上不遠處有荷蘭人的數艘戰艦護持,岸上有五千余日本武士、火槍手提防,雙方都認為萬無一失。
恰逢陽光明媚,雙方還特地將談判地點選在了瑪麗號的甲板上,于是劉鴻漸的心情也十分的明媚。
從瑪麗號到德川家護衛隊外圍安全地帶,有大概四百多步的距離,狙擊小隊中,四百多步能保證命中率的有三人。
楊天寶、李圳南、金揚明,而其中槍法最好的當屬隊長楊天寶。
楊天寶也算是最早一批跟著劉鴻漸南征北戰的屬下,雖然如今也才剛滿二十,但飽經戰火洗禮如今已經變得十分的沉穩。
“八分。”楊天寶瞅了一眼遠方的戰艦,又端起AKM通過軍械所新研制的瞄準鏡望了望,低聲道。
他的視力本就異于常人,但作戰地形是在海邊,距離越遠子彈受風力影響越大,如若是在無風的平原,楊天寶至少有九分的把握。
“你們倆呢?”劉鴻漸點了點頭,又問向李圳南和金揚明。
“六分。”李圳南靦腆的道。
“俺…俺也只有五六分把握。”金揚明跟著道。
狙擊小隊平時訓練時的極限狙擊距離便是三百步,四百多步的距離確實有難度。
“夠了,待會兒過去時,李圳南你與楊天寶同時瞄準德川家光,金揚明則瞄準荷蘭的那個瓊恩子爵。
記住了,只有一槍的機會,打完趕緊跑。”末了劉鴻漸又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