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武堂的飯食一直很接地氣,掌廚的乃是一遼東的老火頭軍,聽聞今天是山長大人親至,不由虎軀一震拿出了看家本事。
桌子上擺放著大盤子甚至還有個不小的磁盆,盆子里是燒得溜黃的排骨,搭配番薯做成的粉條、玉米塊、土豆等等,看起來很是美味。
就這還只是顧佳沒敢跟廚子們說是給陛下做飯,因為他擔心真說了反而這群人一激動做不好飯了。
“皇上,這道菜叫遼東亂燉,是咱講武堂廚子根據食材自創出的新菜品,您嘗嘗。”劉鴻漸早已吃過,見朱慈烺看著新鮮便道。
東北亂燉這菜品看起來粗糙,然而里頭放的可都是實實在在的好東西,外加上粉條看起來格外亮眼,這玩意兒由于是新東西,宮里壓根還沒引進。
當初劉鴻漸也只是跟廚子們提了一嘴,他是想念后世的亂燉了,沒成想這老廚子還真給搗鼓出來了。
朱慈烺一臉的好奇,宮里頭可沒這般粗獷的食材,他平日里吃的御膳也大多是玉盤珍饈為器具,講究的就是個精致,哪里像這亂燉般大刀闊斧的,一塊排骨都能有半個巴掌大。
“亂燉?朕還是頭一回聽說,朕來嘗嘗。”說著便夾起來一塊排骨咬了一口,而后又夾了一筷子粉絲。
“恩,這排骨倒是很酥軟香甜,應是放了糖來做中和,這個亮晶晶的東西便是粉條嗎?這個好吃,龐大伴兒,記下來,回去讓尚膳監的人學一學。”
朱慈烺一邊吸溜粉絲一邊沒口子沖門口的龐大海道。
“遼東乃苦寒之地,邊軍亦是苦于此,特別是冬日里食材不多,邊軍的火頭軍們為了方便做更多人的飯食,便以豬排骨等肉下鍋,再加入蘿卜干、白菜等物,配以白米飯食之,此便是這道菜的前身。
而這粉條、玉米塊、土豆等物在咱大明引進不久,但料想以后這道菜定然會大放異彩、流傳百世。”劉鴻漸想起當年在關外征戰時的情景道。
“劉兄與父皇遠征建奴時便是吃這個嗎?”朱慈烺認真的道。
“是啊,那段時間遼東兵可是幸福啊,頓頓有肉吃,而且都是馬肉,呵呵,不談這個了。”劉鴻漸擺了擺手道。
遼東兵頓頓有肉吃也是從他劉鴻漸去了關外才開始的,與那建奴對拼收獲最大便是被崩的滿身彈丸的戰馬,以至于端著碗啃肉時經常能吃出鐵蛋蛋來。
往事已矣,劉鴻漸每逢想起大叔便有種淡淡的憂傷。
遼東亂燉、酸菜五花肉燉血腸、小雞燉蘑菇、豬肉燉粉條…大道至簡,幾人吃的倒是香甜。
“朕聽說秦氏前幾日召見了劉兄你,朕詢問她,她只是支支吾吾不曾說明白,不知所為何事?”朱慈烺隨口道。
這事兒東廠的人沒告訴他,還是錦衣衛的人通了信兒,為此他還訓斥了龐大海和秦氏。
倒不是說事情的大小,而是安國郡王身份特殊,他擔心后宮里的嬪妃隨意召見恐引安國郡王不滿。
“能有什么事,皇上您心里應該清楚,也不是什么大事兒,立儲之事既然咱倆已經商議明白,便依計行事吧。”劉鴻漸也沒將那天的事兒太放在心上,喝了口酒道。
一旁的顧佳、宋應星心里一陣犯嘀咕,心說立儲的事兒還不算大事啊,山長大人也真是心大,而后便想他們坐這兒合不合適,用不用回避一二。
“劉兄放心,別的朕不敢保證,這個朕還是可以的,不瞞劉兄,這些天里朕啊,每日都在耕耘。”朱慈烺神神秘秘的跟劉鴻漸小聲道。
耕耘這詞兒還是劉鴻漸教他的,不過也是他年輕,男人就是這樣,一嘗到腥味兒便永遠忘不了,吃著碗里的便要想著鍋里的。
朱慈烺也免不了俗,不過這廝倒是牛掰,按照規矩宮里頭出了先帝的遺孀,其他所有的女人都是皇帝的,他想睡哪個便睡哪個,誰都管不著。
即便他一天睡十個,一年也不會重樣兒。
而且那些宮女兒們都個個欲拒還迎的,這誰受得了。
大明三百年間因為宮女懷了龍種,并且后來還鬧出大事兒的屢見不鮮。
朱慈烺倒是不管這個,反正他每臨幸一次,便有起居注記錄,宮里也沒別的男人,只要傳出某個宮女有了身孕,朱慈烺回首便是一個選侍的封號了事,深藏功與名。
選侍在明制中不屬于妃嬪,沒有官階,頂多也就是分處房屋,再加兩個人照應,但是比宮女的待遇已經千差萬別。
朱慈烺的想法很簡單,待以后產下孩子,男子者冊封貴妃,女子者便冊封妃,即便子女夭折了,也仍舊以選侍待之。
沒別的,他現在養得起這么多女人。
“莫說我不提醒你,這事兒還是要節制,你雖年輕也不應日日耕耘,頂多三天一次比較合適,自律讓人自由呀皇上。”
劉鴻漸一副得道高人的派頭,給朱慈烺上起了倫理課。
此時身為過來人的顧佳和宋應星哪里還不明白二人在談論什么,都各自起身戰戰兢兢得以言明內急想尿遁。
“宋老啊。”劉鴻漸喊住了想溜號的宋大爺。
“啊?”宋大爺一個趔趄差點閃了老腰。
“那藥酒本山長喝著著實不賴,讓你那親家多弄過來點,回頭給皇上送去,算西山商合賬上。”劉鴻漸吩咐道。
“哦,啊?”宋大爺下意識的道,而后便是驚訝。
那虎骨酒雖有強身補腎之效,不過是鄉野之人用之,陛下萬金之軀怎敢亂用,出了岔子誰擔待得起,早知山長大人這么不靠譜還要給陛下推薦,他當初說什么也不會多那句嘴。
但山長大人都發話了,外加上皇帝陛下那一臉新奇的樣子,他只得應下拱手而去。
“朕知道,朕現在呀每日下了早朝都會到演武場鍛煉完身體,方回去用膳處置政務,不過劉兄既然有這般好的藥酒,怎不早點送與朕些。”朱慈烺笑哈哈的打趣道。
“這不我也才剛開始用嘛,不試試效果又怎敢給你這萬金之軀用,那朝臣不把臣給生吞活剝了才怪。”劉鴻漸不以為意道。
“哦,對了皇上,臣近日思前想后,似乎那事兒時機已經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