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大事,出去玩交通實在是太重要了。
這個時候又沒有汽車和飛機,即便是馬車也是硬轱轆死磕硬地面,坐幾天馬車沒病也能顛你個胃下垂。
新的水泥官道也修了差不多有一年了,劉鴻漸一直也沒來得及過問。
“新官道的事前幾日工部尚書范達人還與朕說,內閣的意思是…暫停官道的修整。”朱慈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他既將這話說出來,肯定是自己也同意內閣的意見,只是又不好直接說,畢竟當初修新的水泥官道可是得了他的首肯的。
問題是他低估了修水泥路的成本,自去歲到現在新官道北段從京城修到了河南開封,南段從武昌修到了吉安,進度完成了五分之二,共花費銀兩八百九十多萬兩。
就這還不算工部的其他物資支出,倘若按照原定計劃修繕這條從京師直通廣州的官道,至少還要花費白銀一千余萬兩。
并且按照劉鴻漸先前的計劃,除卻黃河、大江這等天塹,其余河流都應架橋,這工程量就更大了,特別是江南多水,河流眾多,真要是不打折扣的修下來,國庫里的銀子起碼要耗費掉三分之一。
外加上河南的那場大地震,朝廷累計伯父賑災糧一百一十多萬石,棉衣、鋪蓋無數,前期那厚厚又花去了幾百萬兩。
他朱慈烺…心疼啊!
與他爹崇禎一樣,這孩子打小沒過過什么好日子,知道銀子來得不容易,恨不得跟他爹崇禎一樣,一兩銀子掰成兩瓣花的住。
所以,他想食言了。
“有位姓魯的圣人曾經說過,要想富,先修路,皇上可不能短視啊!”劉鴻漸勸諫道。
起先他就跟朱慈烺說過,修繕水泥官道成本會很高,他本想著以西山商合的名義拿下這個史無前例的大工程,而后收取過路費。
奈何朝廷還不同意,非要自己修,現在好嘛,他的銀子都用去在大明各地開設富明錢莊了,哪里還有流動資金用來修路。
修了一半兒扔那算個什么事兒,前功盡棄嗎?
劉鴻漸好一頓忽悠,把修路的好處重新又跟小朱捋了一遍,并建議他在修好的路段設關卡收高速費以回籠資金,才倒是打消了這廝停止修路的念頭。
但從朱慈烺的面色上看,仍舊是肉疼的很。
劉鴻漸看這廝一副守財奴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都不想想國庫里的銀子都哪兒來的,那可都是他一箱一箱搶來的呀!
留著本王的汗給你花錢,你有什么不舍得的,大不了本王再出海去搶點。
華夏子孫哪哪兒都好,只有一點讓人詬病,就是有了錢都喜歡屯著,要么存銀行、要么買地產,殊不知錢只有流通起來才有其價值。
后世還好,畢竟有國家的宏觀調控,國家有能力調動內需、盤活市場。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若不是他攪屎棍般的來回折騰,現在大明五分之四的銀子都在勛貴、貪官、地主、奸商手里攥著,這群人寧愿銀子發了霉也要扔在地窖里。
導致市面上流通的貨幣過少,物價因此上漲,最后受苦的還是百姓。
按照劉鴻漸最初的計劃,本來就是要將國庫里的銀子花出去,修路也好、大開工坊也好,刺激百姓生產的同時,把銀子撒出去。
百姓有了銀子,才能有能力買東西不是?這樣西山商合乃是其他商戶才有生意做不是?商人有生意做,朝廷就能收商稅不是?
這么簡單的經濟學道理,小朱不懂,那些個活了大半輩子的朝臣都不懂?
他可不信,但也懶得去計較。
自宮里回來后,劉鴻漸依舊呆在西山陪老婆孩子,以至于朱慈烺在宮里擺宴席宴請百官他都沒去,他不是不喜歡熱鬧,而是不喜歡跟一群大爺熱鬧。
倒是次輔韓大爺下了朝來了一趟西山,意思是讓他不能這般特立獨行,跟朝臣們的關系還是要維護的云云。
劉鴻漸也沒當回事,不特立獨行就不是他了,啥叫特立獨行,就如那東邪黃藥師?
人只是不喜歡隨波逐流罷了,非得跟一群蠅營狗茍之人混的不分彼此,才叫合群?
只是他也知道韓大爺是為了他好,畢竟彈劾他的奏疏一直都沒停過,似乎這群人沒事不彈劾一下不足以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對于這等飛鴿撲火般的行徑,劉鴻漸只想對他們說,主根本不在乎。
與大明的其他權臣諸如嚴嵩、張居正,甚至劉瑾、魏忠賢等人相比,內臣也好,外臣也罷,他們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
但是劉鴻漸有一點與他們不同,他從不與朝臣來往,即便是韓大爺也是一個月也不見一次,他的所有提議都是站在為萬民謀福的立場上。
也是他的性格使然,有錢而不貪,有權而不戀,這同樣也是老朱和小朱視其為絕對依仗的原因。
幾乎是前后腳的時間,六天后皇后陳氏誕下一女,取名朱和坷。
得知這一消息的第一時間,劉鴻漸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或許又要出幺蛾子了。
倘若陳皇后生的是個兒子,哪怕是次子也沒有關系,朝臣們必然都同意立嫡子,然而陳氏偏偏倒霉生了個女兒。
劉鴻漸幾乎都可以想到朱慈烺后宮的尷尬,那秦貴妃本就得寵,還生了個長子,皇后的處境難嘍。
本著沒事不給自己找事的原則,在他自己的后宮都還沒搞定的情況下,也懶得管朱慈烺后宮的事兒。
奈何他沒想找事,事兒卻找到了他,陳皇后誕下長公主的第四天,西山別苑來了位不速之客。
“王爺,貴妃娘娘有請。”一中年太監手里執著拂塵站在門口道,語氣聽不出善惡,但也沒多少敬意。
劉鴻漸正在院子里張羅著兒子騎大馬,其其格與凌雨、凌雪則在楊雪等女的護持下叫好,見門口來了個太監,劉鴻漸眉頭皺了起來。
“你是哪個?”劉鴻漸面色不善的站起身來,示意胖虎與兒子一邊玩去。
就是新任東廠廠督、司禮監秉筆太監胖大海來這兒,都得笑呵呵的好言相與,對于面前這個有點面生的沒胡子太監,劉鴻漸出奇的反感。
“咱家是司設監太監王遠,貴妃娘娘特遣咱家來請王爺入宮。”見劉鴻漸面露慍色,王遠隨即又笑呵呵的道。
在宮里仗著陳貴妃的勢頭,王遠逍遙慣了,出了宮一時竟忘了自己是個奴婢。
或許在外臣眼里這安國郡王是個惹不起的存在,只是在他眼里卻并非如此,他知道貴妃娘娘的能力。
“沒空,請回吧!”劉鴻漸擺了擺手連看都沒看那王遠一眼。
然而,當他拿著便宜父親邀他入汴京享富的信入京以后,才發現…
祖父寇準,貌似要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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