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公平,殿下,南洋風浪大、海盜非常多,我等自南洋將貨物運抵大明已經承擔了很大的風險,還需要很多的戰艦護衛,但也因此需要更多的成本,倘若大明想與我等通商…”
大弗朗機國使節安東尼大著膽子執拗著道,只是還沒說完話便被劉鴻漸打斷。
“你這是在威脅本王、威脅大明嗎?你是哪國的使節?”劉鴻漸見這皮膚黝黑的老外開始發橫,自是不慣著。
這老外話里話外明顯就是在顯擺,或者是說在恐嚇,仗著自己國家的戰艦精良,想以此來威逼大明服軟。
一個月以來錦衣衛的手下不止一次向他稟報,在大明海游弋著不少外番國的船只,海務巡防司的楊六鐘斌也曾寫過密信給他。
這些艦船中尤其以荷蘭國、小弗朗機國、弗朗查國最多,且都是裝配了火炮的戰艦,而海務巡防司手中的戰船都是以速度為主的小型戰船,拿這些大塊頭也沒有辦法。
朱慈烺也曾詢問過他該如何應對,劉鴻漸只說讓其寬心,然而短時間來看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唯一的應對之策便是督促軍械所權力趕制新式鋼制加農炮,并從邊鎮與內地調集大量火炮建造炮臺。
為了加快戰艦的生產速度,經朱慈烺首肯、內閣商議后,在南京府龍江關重開了龍江寶船廠,專門負責建造中小型艦船諸如哨船、冬船、鳥船等。
而天津寶船廠則只負責建造一號、二號福船等大型主力戰艦。
只是龍江寶船廠已經荒廢將近兩百年,雖然基礎設施仍在,想實現量產仍舊需要不少時間。
但饒是如此,對于這歐羅巴言語間的挑釁劉鴻漸也甚是不屑,因為劉鴻漸相信他們不敢挑起戰爭,那樣代價太大了。
“不敢不敢,在下是大弗朗機國安東尼。”安東尼說完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鬼魅一笑。
他大弗朗機國雖然不大,但不論是戰艦還是火炮都優于大明,不然大明的火炮也不能叫弗朗機炮了,對于此安東尼還是很自豪的。
“大弗朗機?葡萄牙?”劉鴻漸皺著眉頭低聲沉吟。
“如若大明執意不肯不肯降低關稅的話,我們只好用自己的方式進行貿易了,是不是呀諸位?”艾博塔低著頭似乎在嘀咕,也似乎是專門說給劉鴻漸聽,說完還瞅了一眼弗朗查的漢斯以及奧地利亞的科林。
幾人沒有吱聲算是默認了艾博塔的說法,他們的人口雖然沒有大明龐大,但是若論海軍,大明目前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
特別是弗朗查和荷蘭國,經歷了歐羅巴的三十年戰爭洗禮,弗朗查和荷蘭、意大利亞作為最終的戰勝國、歐羅巴執牛耳者,縱橫大西洋、小西洋、榜葛刺海而無敵手。
倘若大明真的毫不退讓,走私或者以武力脅迫都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只是,作為后世人,劉鴻漸豈能不知到他們的野心,只一看這些人的目光便知道,一個個都是貪婪的殖民地收割者、資本主義帝國的忠實走狗。
歐羅巴的的崛起正是建立在無數利未亞人、亞細亞人、美洲人的鮮血與屈辱之上,這一點劉鴻漸比誰都明白。
他很想從戒指里掏出AKM對這這群貪婪的家伙一陣突突突,好解了心頭之恨。
但是他知道現在還不行,談判怎么談都可以,談崩了也沒事,倘若各國的使節被他一鍋端,那么這就不是簡單的貿易問題了。
而上升成為國家尊嚴問題,即便歐羅巴諸國不想與大明開戰,到了那時為了國家的尊嚴依舊會硬著頭皮來,甚至很有可能會是聯軍。
大明目前的軍事實力,僅僅能夠自保,必須先隱忍下來。
“諸位使節閣下,本王不知你們如何看大明、看大明的漢人。”對于荷蘭國使者的挑釁,劉鴻漸并未生氣,而是冷靜的盯著艾博塔的眼睛深沉的道。
“大明的漢人…”艾博塔很奇怪劉鴻漸為何突然如此詢問,一時有些語塞。
“本王的體內有個器官,比心臟更重要,它看不見,但確實在本王體內從腦袋一直貫穿到胯間。
因為有了它,本王才能這樣站的直坐的正,就算步履蹣跚也能筆直前行。
如果本王允了你們,那東西就會折斷…這比心臟停止跳動更讓本王難受,它是本王最重要的東西,也是大明人最重要的東西。
就算漢家的江山亡了,數千萬漢人的也必須永遠挺直,拿起刀槍刺向敢于侵犯他們的人。”劉鴻漸低沉的道。
他聲音平緩卻又不可置疑,凜然而生的豪氣充斥著他的胸膛,炯炯的雙眸盯著艾博塔直把他看得左右而視不敢抬頭。
“不要質疑大明的決心,不信的話,你們大可以試試。”劉鴻漸收回眼神,端起桌上的茶水幽幽的道。
雖然海上暫時沒辦法打開局面,但是在陸地上他劉鴻漸還沒怕過誰,大明多的是不惜命的士兵,單挑也好、群毆也罷,大明都不怕。
他之所以敢如此講也是有底氣的,大明的皇帝雖然奇葩甚多,但從開國的朱重八到崇禎大叔,沒有一個是軟柿子。
用一個字形容那便是‘頭鐵’,即便是土木堡之變后滿朝文武包括朱祁鎮在內都成了俘虜,大明也沒有向瓦剌的也先低頭。
沒有割地、更沒有賠一兩銀子,就是死磕,北京城下于謙于大爺硬是耗的也先撤了兵。
雖然那段話已經被讀爛,但是劉鴻漸還是想扯著嘶啞的喉嚨告訴這些外番鳥人,大明三百年不納貢、不稱臣、不和親、不賠款,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就是頭鐵。
還需要半年時間,待新征集的一萬北洋水師新兵練成,大明將擁有一支兩萬人的海軍,到那時大明終將會趕上大航海時代的末班車。
唯一制約大明水師的仍舊是戰船,大明從來不缺乏兵源,水師也一樣,只要朝廷能開得起軍餉,兵隨時可以練,但戰艦不行。
唉,現在只能加快督促龍江寶船廠的重修,待龍江寶船廠也能投產,步伐就快起來了,劉鴻漸心道。
“殿下言重了,我等只是來談生意的…”艾博塔自然聽出了大明的決心,一時竟有些怵面前這個年輕的大明王爺。
“生意沒什么好談的,關稅征收對于國家來說有多么重要,諸位想必心里也清楚。
朝廷自不會朝令夕改,況且大明的關稅與諸國相比也并無多少差距。”劉鴻漸沉聲道。
聽完劉鴻漸的最終答復,幾個使節互相對視一眼都沒有答話,似乎是在考慮。
“哦對了,艾博塔閣下、安東尼閣下,即便二位同意大明的關稅政策,大明朝廷仍舊不能與你們貿易,還望二位周知。”
劉鴻漸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放下茶碗對荷蘭國和小弗朗機國的使者道。
“為什么?”艾博塔一聽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