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郁…”崇禎似乎是在琢磨著這人。{隨}{夢}小說щww{suimеng]}
前任禮部尚書馬士英落馬后,此人也是劉鴻漸所舉薦,在任之上中規中矩,倒也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韓大人曾向臣例數國朝之弊政,若論革新,臣只懂得個大概,韓大人才是行家。”劉鴻漸如實向崇禎稟告。
朝廷里知道大明弊政的一抓一大把,但主動提出革新的,唯有韓郁一人。
對于這韓郁的底細劉鴻漸是早就查了個清楚,寒門出身卻能潔身自好,不與朝臣們同流合污,但也因此受盡排擠。
歷任應山知縣、新野知縣、泌陽知縣、臨沂知縣、兵科給事中、吏科給事中、督察院經歷…
韓郁科考一甲第十八名,官場混了近三十年才混到個督察院右僉都御史。
若說缺點韓郁也有,不喜利,而喜名,身前身后之名,流芳百世之名,這愛好好呀,劉鴻漸最喜歡了。
既然推了一把,不妨再推第二把吧,有沒有金剛鉆,全看老韓你干不干得了這瓷器活兒了。
只不過,唉,又是一個老大爺!
內閣七輔臣加一塊足足有近四百歲,劉鴻漸僅一人硬生生把全部閣老的平均年齡拉低了十歲。
好在他不用天天來坐班,否則天天跟著一群大爺上班,想來過不了多久他都擔心自己也變得老氣橫秋。
督察院的聞風奏事職能被取消,六科給事中全部裁撤,也算得上崇禎朝的一股新風。
這一點崇禎算是看明白了,監察權一定要拿在自己手中。
督察院既然是負責紀檢的,想彈劾誰就拿出確切的證據來,是為官員體系的自檢。
督察院監察百官,東廠負責監察督察院,也仍有督查百官的職責,而錦衣衛就更牛逼了,負責監察東廠。
劉鴻漸身上的職稱雖然多,但皆是能管能不管的,比如這武英殿大學士、內閣成員,他想去便去,沒有大事不想去崇禎也不會勉強。
而這錦衣衛指揮使更是如此,二把手梁陽大多數時候都找不見劉鴻漸在哪。
但有一點,不管是不管,如果讓他看的不順眼了,職權便能壓的下屬部門死死地。
這就如一把懸在東廠、懸在百官頭上的刀,朝臣們干啥事都得考量考量,若是被這位既懶又狠還圣眷在握的家伙盯上,是個什么后果。
督察院、東廠、錦衣衛便是崇禎的三只眼,京營邊軍數十萬得了崇禎恩典的軍隊是他的臂膀、他的屠刀。
定下了調子,崇禎內心大定,接下來的幾日時間,崇禎開始了大刀闊斧的整頓。
八月初十,京城西市,近三百犯官被崇禎一聲令下皆數斬首示眾。
百姓觀之,無不拍手稱快。
自去歲崇禎大肆抄家國庫得了那許多銀子,整個北方的田賦皆被免除。
如今皇帝陛下御駕親征,屠滅為害北方數十年的女真野人,外除不臣,內懲奸佞,施民以利,這樣的皇帝陛下哪里去找?
如今大明的局勢是,朝臣噤若寒蟬,崇禎我行我素,只要百姓不鬧騰,萬事都好說。
朝臣嘛,你若肯老實辦事兒,就好生待著,不聽話的直接罷免,崇禎是一點都不慣著。
朝臣近半數被定王案株連,一聲令下,翰林院的庶吉士全部下放,換回了大明各地的府、州、縣等地方官入京。
一時間朝廷狀況為之一新,特別是被從各地召集來的地方長官,他們簡直做夢都想著入京,畢竟京官兒可比地方官霸氣多了,不僅能天天朝見天子,聽說還會有各地的富商孝敬。
可真的是這樣嗎?呵呵。
這些日子崇禎自顧自的忙著,倒是清閑了劉鴻漸,他每日來睡個懶覺,起來做做早操,錦衣衛衙門溜達一圈,便又跑去軍械所。
有牛人宋大爺在,整個西山工坊打理的井井有條。
半年時間,只玻璃工坊和鋼鐵工坊便給劉鴻漸掙了八十多萬兩白銀,另外有山西顧家父子負責的煤石生意,也有三四十萬兩的進項。
但這些銀子大多都是左手進右手出,得了劉鴻漸的命令,宋大爺是一刻不耽擱的擴充著軍械所的規模。
特別是鋼鐵工坊,半年時間已經擴充至擁有八百余余工人、日產鋼鐵四百石。
有了鋼鐵,火炮工坊和火槍工坊也進行了擴張,如今軍械所內只加農炮便生產了一百四十余門,另有新式前裝線膛槍六千余支,一點零版遂發槍更是積壓了近五萬余支。
劉鴻漸與宋應星商議,停掉了老式遂發槍的生產線,火槍工坊開足馬力加緊生產膛線槍。
北伐大戰充分證實了火器的巨大威力,崇禎對軍械所贊嘆有加,宋大爺也因此被晉封為武威伯,以一文人身份晉封只有戰功才能得之的伯爵,實在是大明罕有。
但不論是朝臣,還是崇禎對此皆沒有異議,畢竟沒有軍械所的火器,與建奴決戰不知要多死多少士兵,這份軍功不可謂不大。
宋應星感念皇恩之余,干勁兒便更是足了,以至于劉鴻漸都擔心這寶貝般的大爺身體會吃不消。
軍械所提供給大明軍隊的火器幾乎都是平價出售,畢竟大部分資金是人崇禎大叔出的,材料也是人戶部平價提供的,劉鴻漸也沒打算掙這份銀子。
也就是說除了玻璃工坊和紡紗工坊、以及山西的煤石生意外,其他所有工坊都是不掙錢,甚至往里扔錢的。
但這是沒辦法的事,萬事開頭難,好在如今攤子已經鋪開,待膛線槍配發至大明全軍,老式的遂發槍便可以回收。
察哈爾的孛羅赤不是早就惦記咱大明的火器嗎,嗯,也許過段時間可以聯絡一番,好緩解缺乏資金的窘境,劉鴻漸暗自打著主意。
反正這一點零版本的老式遂發槍,射速又慢,射距還不到膛線槍一半,對大明也構不成威脅,還能換些牛羊、銀子造福大明百姓,想來崇禎大叔也不會拒絕。
時間一轉眼便到了中元節。
崇禎十八年的中元節注定是個載入史冊的日子,因為這一日,崇禎又在宮內設下了一場鴻門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