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西南總督秦良玉發來急報!
四月初四,秦翼明、秦拱明率軍攻破u昌府,滅敵兩萬。
四月初七,秦佐明、馬萬年兩位將軍攻破jiu江府,滅敵四萬,余者皆降!
左匪已除,秦總督請示該如何處置賊軍俘虜!”
兵部員外郎楊海超語氣有些雞凍。
他官職低微還是第一次覲見崇禎,緊張是難免的,但一想到西南左匪被平定,這員外郎便打心眼里高興。
來送信的大兵剛進了兵部衙門便累到在地,兵部的大佬們也去上朝未歸,他不得不挺身而出。
“好!好!好!”崇禎聽完這員外郎的奏報,連喊了三聲好。
他仿佛比這員外郎還激動,甚至于從御座上站了起來。
李云奎步下御階,接過奏疏呈交給崇禎,崇禎只掃了一眼便確認,事實上也沒人敢在這事上開玩笑。
“恭賀陛下!大明萬勝!”兵部尚書李邦華率先跪下,向著崇禎道賀。
“恭賀陛下,大明萬勝!”百官緊接著下跪道。
劉鴻漸左右看看大伙兒都跪下了,自己站著也怪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也行了禮。
“眾卿平身!秦愛卿不負朕望,以迅雷之勢便掃滅了為害江南兩年的左匪,朕高興!
李云奎擬旨,賜秦良玉蟒服,賞銀三千兩!
敕封秦翼明為平南伯,賜飛魚服,賞銀一千兩!
敕封秦拱明為寧南伯,賜飛魚服,賞銀一千兩!
敕封秦佐明為靖南伯,賜飛魚服,賞銀一千兩!
敕封秦良玉之孫馬萬年為安南伯,賜飛魚服,賞銀一千兩!
崇禎語氣充滿著不容置疑,北方退了韃子,南方又滅了大患左良玉,大明一直在朝著好的勢頭發展。
“陛下英明!”百官齊聲道。
現在,誰若想阻攔,那便是找死!
如今整個大明只余四川的張獻忠匪軍,有秦將軍在西南守著,想來也不足為慮。
還是佑明這小子舉薦的人靠譜啊,這小子,嗯?又打瞌睡?
“安國公?”崇禎朝著后方叫道。
“微臣在,陛下找臣何事?”劉鴻漸其實是聽了的,只不過沒有如崇禎和朝臣般激動,他只是在閉目養神。
在他看來,左良玉那群土雞瓦狗覆滅是必然的,一群沒有夢想的咸魚而已。
只不過他沒想到這群咸魚竟然如此不堪,二十余萬大軍啊!
特么的就是都伸著頭讓明軍去砍,那也得砍上個十天半個月。
“秦愛卿奏疏上說,此戰共殲敵六萬,俘虜匪軍十六萬八千余。
依愛卿看,這些俘虜該如何處置?”崇禎面色紅潤,再也沒有之前那般頹喪。
我的天,秦奶奶這么猛,俘虜十六萬八!
這是怎么做到的,敢情跟人秦老將軍比,自己在遼東那點戰績根本不算什么。
不過崇禎大叔也還算闊氣,把秦家三兄弟連帶馬家僅剩的獨苗皆是封了伯爵。
嗯就是對黃老將軍和秦老將軍有點那啥啊!
我這都封了國公了,怎么人家還是侯爵,不管是功勞還是苦勞,理應是這二位將軍比他付出更多才是呀!
可即便是心里如此想,劉鴻漸也只是想想罷了,得了便宜還賣乖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啟稟陛下,臣以為江南打了勝仗,朝廷應該按照戰功如數、如期發放撫恤和賞銀,這樣上下將士才能安心為朝廷征戰!
匪首可令秦老將軍派人來京城獻俘,可一如韃子將官在西市斬首以宣我大明國威。
至于那些匪軍士兵嘛…范大人,聽說北方在挖水渠?”劉鴻漸回頭問向工部尚書范景文。
早在去年年底,由于國庫有了銀子,為了堤防北方繼續大旱,在劉鴻漸的提議下,內閣便開始著手組織興修水利。
但這年月挖水渠實在是太難了,沒有挖掘機,沒有拖拉機,甚至馬車連輪胎都木有,所有的一切都靠人力!
范景文只詫異了一下,便明白劉鴻漸的意思。
“啟稟皇上,微臣請求將這些俘虜押赴北方挖渠!”他趕緊出言到,生怕被人搶了先。
范景文樂壞了,要知道俘虜是不用給工錢的,而且與普通工人不同,俘虜嘛,不聽話就不給你飯吃!
“只是那么多的俘虜,如何運抵北方,萬一路上出了事怎么辦?”刑部尚書孟兆祥提出疑議。
“無妨,走水路便可,水路快,還安全,傳旨給漕運沿線多加堤防便可。”劉鴻漸想了一下道。
敢戰之兵在jiu江和u昌城時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不過是一群農民兵而已,他們也大多是沒飯吃才去跟著鬧騰。
如今雖然挖水渠沒工錢,但至少是有飯吃,大明的百姓,有飯吃誰還去起義?
“準奏!”崇禎也很開心。
俘虜向來是個難以處置的問題,都殺了顯得大明朝廷太殘暴,不殺吧養著花銀子不說,還不安全。
可這些問題三言兩語便被劉鴻漸搞定,而且還是天衣無縫,崇禎心里欣慰的不行。
“安國公舉薦有功,賞銀兩千兩,并古書畫一箱!隨朕來乾清宮議事,退朝!”崇禎說完便起身出了皇極殿。
額,本國公也有賞啊!
崇禎大叔真是太闊氣了,家里的古書畫從兩晉南北朝,到盛唐兩宋,足足有八大箱子。
都是名人真跡,這玩意要擱在后世,只一副畫估計都能賣個數百萬。
唉,本國公是不是回不去了?
劉鴻漸一邊朝著乾清宮走去,一邊悵然的想著。
“皇上找臣在來有何事?”劉鴻漸突然感覺很失落。。
“佑明怎看著一臉的不開心,先說與朕聽聽!”崇禎難得看到劉鴻漸心情低落,頓感詫異。
“皇上記得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嗎,假如皇上是個普通人并誤入其中,那里田園阡陌、自給自足,你也邂逅了皇后娘娘,并有了太子殿下。
但那里沒有侍女、沒有太監、連飯都要自己做,皇上會想著回去嗎?”劉鴻漸認真的問。
“如果真是如此,朕應該不會回來!”崇禎只是略微一想便道。
他這十八年過的并不順心,連帶著自己的發妻周皇后都沒怎么享過福,回想著十幾年來歷歷在目怎一個苦字了得。
沒有太監宮女又如何,他的妻子會織衣做飯,他也可以躬耕…
但這世上哪里有什么世外桃源,更沒有什么如果。
“臣明白了…臣明白了…”